“咦?这是……”
棠涟漪诧异地盯著他胸膛上的一道红痕,一时间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
夜吟霄睁开眼,发现了她视线停驻的地方,俊脸上的神情蓦地转冷,原先难得浮现的一丝柔情在瞬间荡然无存。
他捉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使劲地拉进浴池中。
棠涟漪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和举动给吓住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差点在浴池中滑倒。
“怎……怎么了?”
夜吟霄的大掌把住她的后颈,略嫌粗暴地将她拉向自己,两张脸近得几乎鼻尖相贴。
“我胸口的伤正是拜你所赐,难道你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他的黑瞳恶狠狠地锁住她的眼。
棠涟漪一僵,低头看著他胸膛上的伤痕,眼泪突然忍不住夺眶而出。
当初她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绝望地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此刻看来……那时他真的伤得很重。
“这伤……一定很痛吧……”
“废话!”夜吟霄怒哼了声。“那一刀几乎要了我的命,你说痛不痛?要不要我也在你胸口剌上一刀,让你实际感受一下那种痛楚?”
原本以为他这么说之后,这个小女人肯定会吓得求饶,不料她睑上竟然毫无惧色,有的只是满满的愧疚与伤痛。
“如果让你刺上一刀,可以让你不再继续活在仇恨中,可以让你不再那么冷酷,那么我毫无怨言。”
“好一句毫无怨言!即便我真的杀了你,你也毫无怨言?”
“是的。”
“那好,我就成全你!”夜吟霄蓦然出手掐住她纤细的颈子,才不相信她真的视死如归!
罢才她的那番话,肯定只是故意说给他听,想要骗取他的信任,只要他作势真要杀她,她肯定会吓得慌了手脚,立刻露出狐狸尾巴来。
夜吟霄的黑眸一眯,修长的手指使劲收拢,阻断了她的呼吸。
棠涟漪难受地蹙起眉心,咽喉传来一阵烈火烧灼般的痛苦,但她却没有惊呼或是挣扎。
她的眼眸,始终深情款款地望著夜吟霄,心里没有半点恐惧或是怨恨。
倘若不能和夜哥哥厮守到老,倘若她的生命注定只能活到这一天,那么能够死在自己心爱男人的手中,或许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幸福吧……
夜吟霄瞪著她,不敢栢信这女人竟然完全不挣扎?!
她的颈子如此纤细,他只消更用力一些,就能轻易地扼断,可她……难道真的愿意死在他的手中?
他的浓眉紧皱,蓦然松了手,而她的身子一阵虚软,若不是他及时抓住了她,只怕她没被掐死,也要跌入池水中溺死了。
“你真的不怕死?”他难以相信地盯著她。
棠涟漪难受地喘著气,强忍著咽喉的痛楚,虚弱地回答。“我……我说过了……死在你的手里……我毫无怨言……只求你能相信……当初我真的不是真心想刺杀你……我是……身不由己呀……”
见她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深情不悔的模样,夜吟霄有一瞬间的犹豫。
到底他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犹豫间,他的黑眸不经意地瞥见她那一身被池水浸得湿透而紧贴著身躯的衣裳,随著她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那浑圆的酥胸也跟著急遽起伏,看在夜吟霄的眼里显得十分煽情诱人。
“算了,现在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他的嗓音蓦然变得低哑。
反正,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她是骗子,终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的。
“你不是特地进来服侍我的吗?现在该是你用身子来服侍我的时候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迅速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裳,而他的这个举动让棠涟漪既惊愕又心慌。
“你……不可能是要在……在浴池里吧?”
“你怎么还是不懂呢?我早就说过了,只要我想,任何地点都可以,当然也包括在这里。”
“可……可是……这里要怎么……”棠涟漪的眸子惊愕地圆瞠,实在无法想像那个情景。
夜吟霄的黑眸掠过一抹烧灼的光芒,他让她背靠在池边,自己则置身于她匀称的双腿间。
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将她的腿儿抬高到自己的腰际。
“圈住我。”他命令著。
棠涟漪听话地照做,并立刻羞窘地发现他灼热的坚挺正紧抵在自己腿间的柔女敕,这羞人的姿势让她的双颊瞬间烧红。
“要怎么做,这下子你懂了吧?”
夜吟霄不等她回答,迫不及待地冲进她紧窒的身体里。
温热的池水随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律动与撞击,激起了一阵阵水花,她的娇喘与他的低吼,回荡在热气氤氲的浴池。
棠涟漪深陷在这场激狂的风暴中,她的双臂紧搂著他的颈项,将自己的身子毫不保留地献给他……
“夜哥哥……我的夫君……我爱你……”
听见她动情时的呼喊,夜吟霄有些动容。
望著她那欢爱过后显得疲倦而满足的神情,他的心情霎时变得复杂极了。
到底他该不该相信她呢?倘若她真是个骗子,难道在这种激情时刻,她还能够保持理智地说谎?
夜吟霄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那美丽的容颜,自从与她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真心希望她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一个微风徐徐的午后,夜吟霄在交代总管一些该办的事情之后,主仆俩难得悠闲地聊了几句。
“主子最近好像心情不坏?”总管察言观色地说。
“我?怎么了吗?”夜吟霄有些讶异地反问,不明白总管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主子,有些话一直搁在我心里,虽然想说……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有话直说吧!”
“是。”得到他的许可之后,总管便说道:“属下觉得……自从夫人来了之后,主子就愈来愈不像从前那么严峻冷酷,整个人显得和善亲切多了。”
和善亲切?夜吟霄诧异地愣了愣,一时间很难相信这样的形容词句会套用在自己身上。
“有吗?”
“有,而且还很明显呢!”
听著总管肯定的语气,夜吟霄的浓眉不禁皱了起来。
他仔细地想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尤其最近棠涟漪努力地讨好他、尽心地服侍他,更让他那张冷峻严酷的面孔逐渐地出现裂痕。
总管见他没有否认,便又继续说:“当初,主子突然带回夫人的时候,其实咱们底下的人是既讶异、又怀疑,暗暗猜想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经过这段时间之后,大伙儿都发现夫人不只是美丽,而且还善良极了。”
“善良?”夜吟霄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倘若他们知道那女人当年一刀剌入他的胸口,害他险些丧命,不知道还会不会认为她善良?
“是真的。前些天,夫人见到外头跑来一只脏兮兮的瘸狗,不仅没有厌恶地要人将狗儿赶走,甚至还主动上前探视它的伤势,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裳被狗儿给弄脏。”
“是吗?”夜吟霄挑起眉梢,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不仅如此,夫人还亲自照料那只狗儿,倘若不是心地善良,又怎么会如此善待一头畜牲?”
夜吟霄斜睨著总管,问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替她说话?”
“主子误会了,夫人根本没有要属下为她说话。”
“那你说这些话是想干什么?”
“呃……”总管小心翼翼地瞥了夜吟霄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便大著胆子说道:“是属下觉得主子和夫人很登对、很相配,替主子感到高兴。而且……属下也看得出来,主子是深爱著夫人的,属下由衷地希望主子和夫人能一辈子幸福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