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冷荻阳,自然不愿见他受半点伤害。但瞿冥对她而言既是手下,又是朋友、兄长,她也不愿见他有任何伤害啊!
“大小姐,为了刺杀冷荻阳,我只能委屈你了。”
瞿冥说着,找出了一条绳索,将她捆绑在椅子上,直到捆绑好之后,才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快点放开我!”项睫儿又惊又疑地嚷着。
“我要利用你当饵,引诱冷荻阳来送死。”
“你要用我当饵?!”一股深深的忧虑,狠狠地揪住了项睫儿的心。“别傻了!他怎么可能会上钩?别忘了我们可是敌对的仇人。”
“不,我看得出来,他十分在乎你。”瞿冥一边说着,一边忙东忙西,看起来像是要设下什么机关。
听着瞿冥的话,项睫儿的心跳忽地乱了,怎么也想不到瞿冥竟会这么说。
会吗?冷荻阳会真如瞿冥所说,那般在乎她吗?难道真是当局者迷,只有她看不透冷荻阳的心思?
项睫儿的心绪复杂而纷乱,然而当她瞥见瞿冥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时候,便立刻挥开那些乱纷纷的心绪。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必须先设法阻止瞿冥才行。
“瞿冥,你听我说,不要再想着报仇了吧!这样子冤冤相报下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解月兑?”
一心想替老爷夫人报仇的瞿冥根本听不进项睫儿的话,甚至还对她解说起他正在设置的陷阱。
“大小姐,你看,我在这里设下了机关,只要冷荻阳推门而入,在看见你的同时,就会有一束利箭狠狠地射入他的心窝,任他的武功再怎么高强,也绝对闪躲不掉的!”
“不!”项睫儿惊骇地倒抽口凉气。“你不能那么做!瞿冥,我要你住手,你听见了没有?”
瞿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继续设着他的陷阱。
项睫儿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切,不断苦口婆心地劝告瞿冥打消复仇的念头,然而瞿冥根本就听不进去。
“大小姐,我知道你爱上了冷荻阳,但是我为了对老爷尽忠、为了替夫人报仇,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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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荻阳骑着马儿,独自前往项家。
自从瞿冥将项睫儿带走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收到了瞿冥派人传来的讯息,要他单枪匹马地到项家去,否则这辈子别想再见到项睫儿。
这一定是个陷阱!冷荻阳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这心情就像他明知道瞿冥不太可能真的伤害项睫儿,还是让他挟持着她离开了冷家。
只是,这一回,他已下定了决心,要将项睫儿带回身边。
早在瞿冥挟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过她机会,既然她下不了手杀他,那她这一辈子就都是他的了!
他要将她带回身边,再也不让她走了!至于他们两家之间的仇恨,也该是放下的时候了。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又何必让上一代的仇恨,来阻碍他们的幸福?
虽然他曾在爹临死之际发誓要替死去的娘报仇,但他相信爹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会苛责他的。
毕竟,天底下哪有一个当爹的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活在痛苦与压抑之中?如果冷、项两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化敌为亲,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驱策着马儿,全速赶赴项家,想要早点见到他心爱的人儿。
“瞿冥,我来了!”他下了马,对着屋内喊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大厅里的两个人情绪顿时紧绷到最高点,尤其是项睫儿,她焦急得都快哭了。
她不断地摇头,很想开口大喊叫冷荻阳不要进来,然而瞿冥早在冷荻阳抵达之前,就已在她的口中塞了条布巾,让她无法对冷荻阳示警。
她死命地挣扎,不顾细女敕的双腕已被磨得疼痛不堪,拼命想挣月兑绳索的困缚,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阻止悲剧发生的可能。
瞿冥观了项睫儿一眼后,对着屋外喊道:“大小姐在里面,你要是想见她的话,就进来吧!”
听见瞿冥的话,项睫儿心焦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然而她仍不肯死心,拼命地挣动好不容易弄松了些的绳索。
或许是天可怜见,也或许是瞿冥在捆绑时不忍心太用力,再加上她不顾皮破血流的痛苦,总算,在冷荻阳开门的瞬间,她挣月兑了束缚。
眼看根本来不及示警,她想也不想地扑上前去,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地替冷荻阳挡下了那束利箭的袭击。
“啊——”剧烈的痛楚自她的背心炸开,她如同一只折翼的蝶,坠跌在冷荻阳的怀抱中。
“睫儿!”冷荻阳心魂俱碎地恸喊,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她的第一眼,竟是这幕画面!
见她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冷荻阳只觉得他的心脏也随之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更是在刹那间冻结成冰!
“大小姐?!你……你怎么……”一旁的瞿冥也是惊得脸色发白,他怎么也料不到她竟会有如此的举动。
项睫儿虚弱无力地倒在冷荻阳的怀里,她的身子发冷,痛得几乎快晕厥了,却为了冷荻阳而努力地强撑住。
“瞿……瞿冥……你现在知道了……我宁可自己先死……也不愿意见他受伤……倘若你还是执意要……要杀他……那就……就先杀了我吧……”
听了她这番话,瞿冥的内心震慑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对冷荻阳用情如此之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一股沉郁之气梗塞在瞿冥的胸口,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替死去的主子报仇了,因为倘若他为了杀冷荻阳而不顾大小姐的安危,那就更对不起老爷和夫人了啊!
“既然如此,瞿冥也无话可说了。大小姐放心,瞿冥就此离开,不会再试图刺杀他了。”语毕,大受震诧的瞿冥迅速离去。
听了瞿冥的话,再见他当场转身离开,项睫儿紧绷的心终于放松,整个人也支撑不住地软倒在冷荻阳的怀里。
“睫儿!睫儿——”
冷荻阳的心绪大乱,要不是因为太担心她的伤势,他肯定要将那该死的瞿冥碎尸万段!
“睫儿,你撑住!我不许你死!听见没有?”他在她耳边吼着,就怕她当真要永远离开他。
听见了他的嘶喊,项睫儿吃力地撑开眼皮,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像是害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我想问你……”
“别说话,睫儿,留点力气,我立刻带你去给大夫医治。”冷荻阳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项睫儿难受地喘息,无力的小手揪住他的衣襟,在这或许将要天人永隔的一刻,她非要问出心中最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不可。
“我想问你……你……爱我吗……”
“当然爱!当然爱!”冷荻阳毫不犹豫地说。“要不我怎么会明知你在酒里下了药还毫不犹豫地喝下?要不怎么会明知瞿冥必定设下陷阱,却还是毫不迟疑地来了?要是不爱你,我现在怎么会心碎欲裂,巴不得代你受苦?”
要是他知道推门而入会有这样的后果,他宁可刚才就在外头一刀杀了自己!
听见他的回答,项睫儿的心口一暖,两行清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真……真好……因为……我……我也爱你……”虚弱地说完后,项睫儿再也支撑不住地晕厥过去。
“睫儿!”冷荻阳心痛地喊叫,却唤不醒已然昏迷的人儿。
他搂着气若游丝的项睫儿,起誓般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冥王也别想将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