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兰克的声音有点沙哑。
“保证你听了像我一样兴奋!”童馨儿踮起脚尖,一张小脸凑到了兰克眼前。
细细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翘翘的鼻子、尖尖的下巴……天哪,她越靠越近了!不用听了,我现在已经兴奋了……兰克匆匆伸出一只手,推开了近在咫尺的童馨儿,“有话好好说!别凑这么近!”
“是花啊!花!”
“花……”兰克的脑子昏乎乎的。
“是啊,你给我的花!”童馨儿忽地伸手揽住兰克的脖子,双脚一个劲地蹦。
“哈?”
“唉呀,就是那种粉红色的好娇女敕的花啰!现在放在我的皮囊里的那些!”童馨儿为兰克的蠢笨而感到匪夷所思。
她松开搂着兰克脖子的手,急急忙忙地把系在腰间的皮囊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用布包成一团的东西。
兰克恍然大悟。这是童馨儿采摘下来的那种气味会麻痹神经的花。看来,她所做的未雨绸缪、无聊透顶的事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快把皮囊的口袋封好!”他连忙系紧绑口的绳子,惟恐没把这麻痹毒花用到敌人身上,自己就先尝到个中滋味了。
“别紧张,我把花包得好好的,不会有问题的!”童馨儿笑嘻嘻地收好了秘密武器,“呵呵,兰克,原来你竟然有点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居然找到这神奇的花儿给我!”她像拍狗儿一般拍了拍兰克的脑门,“颁个杰出贡献奖给你!”
说话间,那张细腻的小脸凑到了兰克的脸颊边上。
“什……什么呀……”兰克别扭地低垂着眼睛,那个傻乎乎的童馨儿,什么杰出贡献奖啊,该不会在他脸颊上亲一口吧?兰克合上眼睛,带着几分羞涩,静静地等待着。
“昨天晚上,你跟我闹别扭的事拉倒!”童馨儿在兰克耳边说道。
“什么!”这就是杰出贡献奖?兰克傻眼了。
“喂,兰克,你说,我们应该是让他们闻这花呢,还是把这花放在食物里一起煮?如果要把花粉弄出来放到水里不太可能啦,什么实验工具都没有;但是让他们闻的话,也不太好。难道要让我向献花一样递给他们,说,为了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特意送上鲜花一束吗?”童馨儿打了个寒战,“这有点可怕,而且,我们的花早就干了,兰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连珠炮似的说完后,她疑惑地偏起了脑袋。
兰克头昏脑涨地呜咽着:“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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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天半,他们都按兵不动。他们想过了,按照亚瑟说的六天到玛瑙斯的时间界限,为了避免这群偷猎者在林莽中昏过去太长时间,成了野兽的月复中餐,自认比偷猎者仁慈百倍的童馨儿和兰克决定第五天下午动手。
在这五天里,他们竭尽所能,为最后一天的攻击作准备:童馨儿像只跟屁虫一般,粘着亚瑟不放,兴致勃勃地要他讲讲雨林趣事;为免他一大早出去猎那只小美洲虎,童馨儿不得不放弃舒适的帐篷,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做早餐,美名其日,是报答亚瑟他们的救命之恩,还不允许任何人代劳——不用说,那早餐的马虎程度,真是惨不忍睹。不过,和兰克比起来,她晚睡早起的苦恼就算不了什么了,可怜的兰克在童馨儿的威逼之下,可怜巴巴地故作兴奋,央求其他的偷猎者传授雨林生存技巧,像什么钻木取火啦、射箭啦、抛长矛啦……力求让偷猎者们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不让他们出去偷猎。幸亏他的腿受伤了不能湿水,不然的话,童馨儿非让他跟大卫下水学潜水不可。五天下来,偷猎者固然无聊地消磨掉了时间,童馨儿眼睛上戴了一副熊猫眼镜,而兰克,却是连上的肌肉都酸疼了。
“兰克,掩护我!”霸占了炊具的童馨儿鬼鬼祟祟地向兰克使了个眼色。
兰克赶紧一坐在了她身后,把她和锅子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天哪,终于到了动手的时候了,上帝保佑,那包干了的毒花还能用,不然的话,他兰克五天来受的苦可就白受了。
童馨儿屏息凝神,取出了秘密武器——毒花。经过一轮隐秘的讨论,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把毒花放到食物里面一起煮。一来可以用食物浓烈的味道掩盖花的味道,二来毒花都干了,香气没剩多少,不知道效力还是不是那么强。
童馨儿手一抖,皮囊里的毒花接二连三地掉进了锅子里。
正是大气都不敢出的紧张关头,兰克忽然一把拽住了童馨儿的胳膊。
“你干什么!”被吓了一大跳的童馨儿压低了声音,挣月兑了他的手。
“吃进去的话,会不会有剧毒?毒死了这些人,我们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
“你怎么在节骨眼上喊停!我都倒进去了!之前,不是捉了一只豚鼠做过实验了吗?”童馨儿怒火中烧。
“可那是很少的一点啊,你现在把整整一袋的毒花都倒了进去耶!”兰克越想越后怕,“即使是吃不死人,要是把人家吃成个痴呆什么的终身残废,也好麻烦呀……”
“你别瞎搅和!我是学医的!我懂得分配量!”
“你别吹牛了!我看见你手抖了!你犹豫了!”
“你……”
“喂,小丫头、小伙子,你们俩爱吵架也就罢了,别把口水都喷到我们的午餐里哦!”大卫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童馨儿和兰克打了个寒战,童馨儿用手肘捅了兰克的腰眼一下。兰克讪讪地站了起来,争取把大卫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大卫,这家伙气死我了!我不理她了,我们去练射箭如何?”
“呵呵,你是该练练了,一连几天,一点进步都没有。”大卫抓起一张弓,招呼着兰克。
“你给我小心点!”兰克瞪了童馨儿一眼,转身走开了。
兵里飘出了一阵阵毒花的妖冶香味,童馨儿微微有点发昏的感觉,她赶紧把锅盖盖上。份量会不会真的多了一点呢?她盯着锅子踌躇了起来。兰克那张乌鸦嘴,要是说中了可怎么办?本来想逃命兼做好事,莫名其妙的成了杀手。以他们倒霉的运气,不是不可能的啦……
是很可能!童馨儿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她屏住呼吸,揭开锅盖,捞出了几朵已经煮烂了的毒花,一时间不知如何毁尸灭迹,就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了皮囊里,系紧了扎口的绳子。
很快,中餐时间到了。
童馨儿端着那一大锅加了料的杂烩野猪汤,面带微笑,走到了偷猎者中间,“吃饭了!”她娇笑着。
“笨蛋!”兰克望着童馨儿那张过分热情的脸孔,在心底骂了一句。
童馨儿把锅放下,假意惊呼:“糟了,我的碗里怎么有一条毛毛虫!”她大呼小叫地跑到河水边上,洗起碗来。
“真是的……”兰克按照先前排练好的台词说了起来,“真是毛躁,我们自己来吧,别等她!”他作势要揭开锅盖。
“等等她吧,毕竟她忙活了半天。”亚瑟淡淡地说。
“她有毛毛虫恐惧症,不用理他。我们先吃吧,她不会介意的!”兰克说完,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揭开了锅盖,舀了一碗杂烩汤。
其他人纷纷走到跟前,舀了起来。
“咦,今天的午餐怎么特别的香?”比尔傻乎乎地问,“别是小丫头放了什么特别的香料吧?”
兰克耸了耸肩,假装正在咀嚼。老天,可别让他开口才好,他一开口、一吸气,就会和这些偷猎者一起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