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阴恻恻地笑了出声。
只不过,实在是太对不起尤利了。她胸臆间饱含了歉意。风铃心向机器人助理招了招手,“送一杯浓咖啡到我办公室。”
助理效率十足地应道:“风警探,咖啡30秒钟就会送到。您有访客,现在费普警探正在会客室里接待她。”
这么早就有访客?
不过,这还不让她奇怪,真正让她目瞪口呆的是:赫利俄斯居然已经回来了,比她还要早!这太匪夷所思了!
风铃心这一呆足足呆了30秒。等到机器人助理把一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送进办公室、她依然是双目圆睁,嘴巴呈“O”形的傻样。
“风警探,你没事吧……”连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都担心了起来。精明强干的风警探几时像现在这样发过呆?
“啊……没事……”风铃心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您的咖啡。”助理诚惶诚恐地把咖啡递到了风铃心手里。
风铃心也不嫌热,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苦涩的液体总算让她回过神来。她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问:“会客室里的到底是谁?”
“阿龙索伯爵夫人。”
“啊!”风铃心猛地把手里的咖啡放在了桌面上,“马上再送一杯超浓咖啡到会客室!”她急切地说完,雷厉风行地径直向会客室走去。敏锐的侦探直觉告诉她,伯爵之死即将找到突破口了。
会客室的自动门倏地打开了,赫利俄斯神采奕奕地冲风铃心打了个招呼,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的头终于来了。”
风铃心恶狠狠地盯着赫利俄斯,怎么回事?他全身上下利索之极,金发整齐地绑成了小辫子,一身干净的白色运动服,脸色红润;她呢?却是眼睛浮肿,脸色发青,可这死小子怎么神清气爽的?到底昨天都是谁惹的祸?
迎着风铃心吃人的目光,赫利俄斯气短地垂下了目光,他干笑两声,诺诺地说道:“夫人,负责伯爵案件的风警探来了,有什么话你总可以说了吧?”
死小子,先管正事,待会儿再和你算账!风铃心用目光刺了赫利俄斯的心窝一剑,温和地向伯爵夫人望去。
伯爵夫人慌忙站了起来。她腼腆地欠了欠身,“你好,风警探。”她怯生生地说道。
“你好。”风铃心魁力十足地打了个招呼。她仔细打量着伯爵夫人:从她脸部完美无缺的化妆上,风铃心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惶恐与不安。
“夫人,我们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风铃心用灿烂的微笑鼓励着伯爵夫人。
“我……”夫人迟疑着。
风铃心没有答话,继续微笑着,笑容很温馨,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情。
赫利俄斯吃惊地看着风铃心温暖的笑靥,这美丽的笑容很有说服力,如同春风化雨一般,能够扫除人们心中的阴郁。他一点一滴地慢慢明白,自己的上司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警探,而且,她的笑容很璀璨、很耀眼、很美丽。
在风铃心无声的鼓励下,伯爵夫人终于期期艾艾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条项链。___
赫利俄斯不由得好奇地迎上前去仔细审视着。
这条项链很普通,只是前端的坠子比较大,像一个小盒子似的。
“夫人,这是——”赫利俄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前天研究院的人来作财产统计,在阿龙索书房里找到的。但是,这不是阿龙索记录在案的财产。嗯……确切地说,无论是仆人还是我,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条项链。”伯爵夫人抬起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下,满是困惑。
“啊!难道是凶手留下的?”赫利俄斯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啊?凶手!”夫人惊恐万状地看着赫利俄斯,“你们不是说阿龙索是自杀的吗?”她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惶恐和不安了,求助地向风铃心望去。
风铃心狠狠地瞪了赫利俄斯一眼,这死小于,就会惹祸!目前世警署对外一直宣称伯爵死于自杀,即使是对伯爵夫人也不例外。
赫利俄斯马上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他“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夫人,你今天来就是想推翻我们的判断的吧?”说罢,带着讽刺意味含笑地望着伯爵夫人,仿佛在取笑夫人置疑警探的专业调查。
伯爵夫人和风铃心都松了一口气。这小子,总算是反应够快。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啦。风铃心暗地里摇了摇头。
伯爵夫人扭怩地拉了拉衣角,犹犹豫豫地说:“我相信你们的判断,阿龙索有东西瞒着我也不奇怪。本来,我压根就没把这项链放在心上,更没有来这里的念头……但是、但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一时好奇,打开了项链坠子,于是,我就看到了——”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按了一下坠子上突起的一角,“啪”的一声,坠子弹开了,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位女士的全息图!
风铃心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位满脸风霜的女性面孔。看得出,她重病缠身:脸孔苍白樵悴,消瘦不堪。只是在眉宇之间看到了她昔日的点滴风采。她艰难地张开嘴,用英语吐出几个字:“Becarefulofyoursun……说到这里,全息图戛然而止,突兀得可怕。风铃心有一种感觉,这位女士在录这段全息图的时候,还没有录完,就去世了。
良久,会客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一直就很聒噪的赫利俄斯都呆呆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风铃心勉强定了定神,问道:“伯爵夫人,你知道这位女士的身份吗?”
伯爵夫人坦然地说道:“她就是阿龙索的第一任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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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伯爵夫人,风铃心只感到心乱如麻。这条小小的项链把案情搞得更混乱了。
赫利俄斯把玩着项链,怔怔地呢喃着:“‘Becarefulofyoursun’,小心你的太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没头没尾的。”
“你说呢?”风铃心扫了他一眼。
“我说什么啊?”赫利俄斯一脸为难。
“你不是会感应吗?”风铃心张大了眼睛。
“啊,对啊……”赫利俄斯恍然大悟。
风铃心翻了个白眼。有人这么迟钝的吗?看来,他神清气爽只是假相,头脑还是受到宿醉的影响,像一段木头。
赫利俄斯把项链端端正正地放在会客室的桌面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赫利俄斯的额角渗出了点点汗珠。风铃心焦急地挨近他,上下左右不停地端详着他,以极大的耐性控制着自己,没抓住赫利俄斯的肩膀拼命地摇,让他把感应的结果统统说出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似的,会客室周围的磁场变了,一波又一波悲伤从四面八方袭击着风铃心的身体。无尽的哀怨夹杂着不舍,缠绕着她的心。她的眼眶渐渐发起热来……
“突然,赫利俄斯张开了眼睛,两行清澈的泪倏地滑过脸颊。他费力地呼吸着,全身不停地哆嗦着,看得出,他在勉强忍耐着自己的情绪波动。
“你还好吧?”风铃心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赫利俄斯的肩膀上。看来感应可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头疼……”赫利俄斯小声呢喃着,伏在了桌面上。
风铃心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后背在不停地发着抖。很明显,他在无声地饮泣。刚才,他的感应结果实在是太悲伤了,就连风铃心都差点要掉下泪来,更何况是感应者本人呢?风铃心悠悠地叹了口气,望了一眼桌面上的项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