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恬摇了摇头,“我们都开了车来,送来送去的多不方便。你放心,我只是睡眠不足而已。”
“真的没事?我看你是病了……”
“没事!你都快成老太婆了。走吧。”谢语恬催促着唐恺。唐恺不放心地开车走了。
谢语恬舒了一口气。她把盘在脑后的长发解放了出来,瀑布似的乌发柔顺地披在了她瘦削的双肩上。“也许真的有点感冒了。”谢语恬按摩着袖疼的太阳穴,想道。
她坐在驾驶的位子上,听着音乐,并没有急着开车。不知不觉中,她模模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个人的视线落在在她身上,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想睁开眼睛,但是,倦意如云一般包裹着她,她无法动弹。蓦地,她耳畔好像传来了一阵低吟:“检控官,想象一下你临死前的瞬间吧。”
猛地,她睁开了眼睛。乌黑的眸子里含着几许的恐惧。谢语恬四处张望着,什么人都没有。
正在这时,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谢语恬几乎跳了起来。硬邦邦地转过头,她看见了一名高大的戴着墨镜的男子,“小姐,你的发夹掉了。”男人的嗓音很低沉,听起来很舒服。他从开着的车窗中伸进来的手掌里正躺着谢语恬的发夹。
“谢谢!”谢语恬为自己的失态有些脸红。这个男人的头发很短,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是一条普通的怀旧牛仔裤——一个很干净的男人。
“小姐,你的脸上都是汗,擦擦吧。”男人友好地递给她一块手帕。
谢语恬尴尬地接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她满脸歉意,像一个糊涂的小女孩。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他伸出手,拨了拨谢语恬凌乱的长发,“小姐,我们后会有期。”他把谢语恬的头发弄得整齐了些,但是,她的长发很巧合地遮住了她的视线。
“先生——”谢语恬好不容易理顺了头发,男人已经不见了。像凭空消失在空气中一般。如果不是谢语恬手里的发夹和手帕,她简直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场梦。
等等,发夹?
谢语恬猛然想起,自己把发髻解开后,发夹一直是放在车头的。怎么会?……
她的鼻尖冒出了细细的小汗珠,她下意识地想用手里的手帕擦拭。当她把手帕举到眼前的时候,她赫然发现灰色的手帕上有着很鲜明的红色。
颤抖着,她摊开手帕,灰色的手帕上写着几个清晰的红宇——“检控官,想象一下你临死前的瞬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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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谢语恬独自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手里的咖啡杯。
突然,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把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去,“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咖啡喝太多了不好!”温柔的男声响了起来。
“浓茶也不见得怎么样嘛。”谢语恬微笑着,接过男人递给她的一杯浓茶。
“谁叫你什么都喜欢喝浓的?像浓茶,黑咖啡什么的。”男人笑着坐到了她跟前。他有着笔挺的身材和一双闪亮的眼睛。
“阿方,我……”谢语恬发现自己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碰你的。”
“就会说大话!从小到大都这样!”谢语恬责备地说道,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见到青梅竹马的好友警官方羿风而松弛下来了。
方羿风轻轻地弹了弹谢语恬的额头,“正义女神,下次注意一点,别老给自己惹祸好吗?”指尖碰触到谢语恬的肌肤,他发现她的体温有些不正常,“恬恬,你好像有点发烧啊。”他担心地问。
“不会吧?”谢语恬漫不经心地回答。
“是不是扁桃腺又发炎了?”方羿风关爱地模着她的额头,“真的有点烧!把嘴巴张开让我看看。”
谢语恬听话地张了嘴,“啊——”
“老天,红彤彤的。你的扁桃腺又发炎了!这是两个月来第三次了!阿童今天休假,我叫她来给你看看。”
肖铃童是方羿风的妻子,是公立医院的急诊室医生。
“得了吧,阿童好不容易休一次假,你舍得让她两边跑?”
“有什么办法?你这家伙天生不爱进医院!”方羿风抱怨着,打电话去了。
谢语恬在警察局里和方羿风天南地北地聊了不够半个小时,三名不速之客就闯了进来。“恬恬!没事吧?吓死爸妈了!”谢语恬的母亲尖叫着冲过来模着她的脑袋,好像要检查一下她全身有没有伤。
谢语恬怒气冲冲地撇了一旁的方羿风一眼,一般情况下,她不愿意父母为自己担心。这也是她执意搬出去住的原因。
她的父亲没有那么激动,他很冷静地说:“老婆,恬恬没事。不过,恬恬,这次没事不代表以后也会这么侥幸。听爸爸的话,别做检控官了,到公司帮爸爸的忙不好吗?”谢语恬的父亲是一间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他一心想培养自己的女儿当一名商场女强人。
正在谢语恬怵怵的周旋在双亲中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同来的方羿风的妻子肖铃童帮忙解围了,“伯父伯母,恬恬好像有点发烧,让我给她先看看好吗?”
于是乎,焦虑的双亲站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还是老毛病,恬恬的扁桃腺发炎了,这次并不十分严重,吃点消炎药,多休息一下就行了。恬恬,你应该到医院做手术把扁桃腺摘除掉。”肖铃童以医生的口吻说道。
“嗯,我不喜欢做手术。”谢语恬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啊……”肖铃童含笑着摇了摇头。
方羿风搂着妻子的腰爽快地笑着说:“她啊,从小就有医院恐惧症,畏疾忌医!”他温柔的眼波久久停留在肖铃童的身上。
看着恩爱的夫妇俩,谢语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终于录完了口供,谢语恬在父母的“押送”下乖乖回到了家。不放心的妈妈还执意看着她把药都吃完了,上了床躺下,才恋恋不舍地和爸爸一起走了。双亲的疼爱让谢语恬心中升起了些许的愧疚。不能让他们再担心了。她在心里暗暗许诺。
然而,许诺是一回事,她等双亲刚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还不想睡。
穿着厚厚的衣服,她跺到了凉台。今天天气很好,漫天都是闪亮的星星。谢语恬倚着墙,入神地仰望着天际。她很喜欢看星星,但是她从来都是用肉眼而不是用望远镜去看,因为她觉得透过望远镜,美丽的星星真实得让人感到陌生。
夜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仿佛在安慰着她那颗疲倦的心。“真美!”她由衷地笑了。
“很美!”与此同时,一个男人正透过望远镜玩味着她清丽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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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谢语恬又投入了工作。她又接了一个大案子——控告一名大军火贩卖商。接下来的几天,她紧张地准备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犯人绳之于法!
这天,在办公室看了很久资料,谢语恬走出律政司办公大楼已经很晚了。汽车两天前有些小毛病送去修理了。此刻,她不想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只想走上一段路,让清凉的夜风把被案例塞得实实的脑子理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