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她只能哽咽地重复这句话,“不许去,我不许你出去!不要……”
他食指轻轻地点在她的唇上,止住了她的哭声,只是泪水掉得更急。
“公主,等臣回来。”他贴靠在她耳边低语,他不想这么仓卒离开,可是她的病不能拖!
凤盼月只能捂着唇、瞠大眼,不让泪水模糊了视线,目送着那道白色身影步出了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来人……李应天!萧煌!”凤盼月撑着身子,费力地喊。
幸而四人并未离太远,见盛宇珩匆促离去时,他们已经赶过来,在听见主子的呼唤,立即快步奔进房里。
“公主!”李应天和萧煌只跨进房门,没敢上前。
“快去,追上太傅,跟着他……”凤盼月费力地支起身子半卧在床上,强撑着即将溃堤的意识吩咐。
“奴才遵命。”两人领旨转身飞奔追去。
“主子!”映荷突然大喊,张手抱住瘫软下来差点栽到床下的主子。
“我没……”凤盼月呢喃,想要安慰她们,意识却再也支撑不住,立即陷入黑暗中。
第10章(1)
她感觉到马车的震动和声音,整个人忽冷忽热,昏昏醒醒间,不时地听见有人的谈话声,听出有映荷、映萍,有萧煌、李应天,就是没有他的声音。
他没事吧?
“主子、主子,你醒了吗?”映荷柔声地唤着。
“嗯,”她以为她出声回应了,其实只是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水……”
“要喝水吗?”映荷接过映萍递过来的水,小心翼翼地喂主子喝水。
喝了两口之后,她摇摇头,不喝了。
“主子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难过?”映荷红着眼。“我们就快到城镇了,进了城就能替主子请大夫,主子您再忍忍。”
“太傅……他……没事吧?”凤盼月问,心里挂记着他。
“主子请安心,太傅没事,皇上加派来的一队侍卫及时赶到,将那些人给一网打尽,太傅说要先审问,所以留下来协助侍卫统领大人,太傅有交代,会随后赶上来的。”
凤盼月听闻盛宇珩平安,就放下心来。
“马车……”这时她发现马车好像是她们原来的那辆,不禁有些疑惑。
“是太傅吩咐萧煌回头把马车找回来的。”映萍解释。
“嗯……”凤盼月低应,一会儿又昏沉沉地睡去。
就在她再次昏睡过去后,马车也进了城,一匹快马追赶上来,正是盛宇珩。
“盛公子。”李应天和萧煌在马背上问候了一声,进了城,有人烟,他们便改了称呼。
“嗯,小姐还好吗?”盛宇珩问。
“方才醒来一会儿,现下似乎又睡着了。”李应天说。
盛宇珩骑到马车旁,轻轻地敲了两下车壁,一会儿映萍掀开窗帘。
“小姐怎样了?”他眼底满是忧心地问。
“主子不太好,热度一直升高,一定要赶紧找个大夫才行。”映萍忧心忡忡地说。“方才醒来一会儿,问了盛公子,知晓公子您没事,便又昏睡过去了。”
盛宇珩的心一揪,自己都病得这么重了,竟然还挂记着他,她到底要他心疼到什么程度才行?
“我们刚刚进了楼城,这个城镇有很多江湖人士出入,你们要提高警觉。”盛宇珩蹙眉说,江湖人士这么多实在有些古怪,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好。
“公子,我去打探打探,顺便找家客栈。”萧煌说。
“嗯,去吧!小心别惹事。”盛宇珩点头。
“是。”得到允许,萧煌立刻策马朝前奔去。
一行人进入城里最主要的大道时,萧煌迎面回来。
“公子,前面那家永升客栈只剩一间房,我赶紧先订下来了,因为其他两家客栈已经都客满了,永升客栈是因为碰巧有个客人临时退房,才空出那间房的,我已经请掌柜的先去请大夫过来了。”
“带路。”盛宇珩说。
马车在客栈前停了下来,盛宇珩跃下马背,将缰绳交给李应天,人便来到马车后打开车门。
“你们先下来。”他吩咐映荷和映萍,待她们下车后,他跳上马车,蹲在凤盼月身旁,抬手抚上她的额头,热度的确很高。
此时凤盼月低吟一声,昏沉沉地睁开眼,看见他,露出一抹缥缈虚弱的浅笑,双眼又无力地闭上。
“宇珩……太好了,你……没事……”她闭着眼,断断续续地说。
“嗯,我很好,我没事,你安心吧!”盛宇珩低声地说,替她拂去额上被冷汗浸湿的发,拿出手巾替她拭去一头冷汗,将她扶了起来,用披风密密的将她裹紧。
凤盼月靠在他的臂弯,吃力地睁开眼,惊讶地望着他。
“我抱你下车。”他温声地说。
她看着他,他也静静地凝望着她,直到她无力地闭上眼,温顺地倚进他的胸膛。
心一下子颤动了,盛宇珩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将怀里的人儿紧紧地护着,平稳地跳下马车。
好不容易安置好,大夫来了又走,萧煌抓了药回来,映萍接手煎了药,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药也吃下,人也睡着了。
“真是紧张死了。”萧煌有些虚月兑,一坐在地上。要是公主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也没好果子吃,自己赔命是一定的,怕是的连累了无辜的家人哪。
盛宇珩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凤盼月。
李应天看了看,抬手无声地招呼萧煌和映荷、映萍离开,映荷有些不愿,她想留下来照看主子,可是看见公主就连睡着了,手还揪着盛太傅的衣角不放,她还能说什么。
“等等。”在他们踏出房门前,盛宇珩的声音传来。
“是,盛公子有何吩咐?”四人停下,李应天回应。
“应天,你去找店家,看能不能尽量腾出两间上房,若两间太困难,至少也要腾出一间,银子不是问题,若店家没办法,就直接找房客试试,记住不可蛮横霸道、以势压人,也不可与之起冲突,这儿江湖人士多,别惹麻烦。”
“是。”李应天领命。
“萧煌,你去外面探探消息,看看这个城镇为什么出现这么多江湖人物。”
“是。”萧煌也领命离去。
“映萍,你去吩咐店家备膳,等应天和萧煌回来,你们就先用膳。映荷,你去告知店家夜里厨房别熄火,煮锅粥在灶上温着,以备小姐醒来之后肚子饿要用。之后你们用完膳就抓紧时间休息,晚上你们两人还要轮流照顾小姐。”
“是。”映萍先退出房间,映荷垫后,顺手将门关上。
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凤盼月浅促的呼吸声。
盛宇珩抬手轻轻地抚着她依然发烫的脸颊,眼底的深情再无压抑,盈满了缙蜷的柔情和心疼怜惜。
“快点好起来,你这样让我心好痛。”他痛苦地低喃,俯身将额头靠在她的枕上,贴着她的耳畔,唤着在他心里唤过千百遍的名。“月儿、月儿,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很多地方要带你去玩呢!”
闭着眼的凤盼月,眼角静静地滑落两滴泪珠。
相贴的耳鬓,感受到湿濡,盛宇珩讶然地抬起头来,看见她的泪。
“……月儿?”他低唤。
长睫轻轻颤动,一会儿,缓缓地张开,黑玉般的眸闪着盈盈泪光。
“宇珩,再喊我一声。”她无力地说,眼底却带着喜悦。
“月儿月儿月儿。”他一迭连声唤道,对她微微一笑,俯身轻轻地覆上她的唇。“我的月儿。”
“比武招亲?”凤盼月靠坐在床上,经过几日悉心照顾和调养,高烧已退,脸色恢复些许的红润,只是身子骨稍嫌虚弱,她正听着映荷说着这个城镇的事,一听到这个新鲜的词,她好奇极了,晶亮的眸闪着兴奋的光芒,拉着映荷的手焦急地追问,“是怎么样的?快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