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踏出电梯,包包里的手机就响起,姜婉苹赶紧掏出手机。嗯……没有显示号码。
“喂?”她接通电话,走到楼梯间,在阶梯上坐下来。
“请问是姜婉苹小姐吗?”男人的声音客气地问。
对方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中文说得不怎么标准,但很好听,可以靠声音吃饭,而且他的声音让姜婉苹觉得似曾相识。
“是,我就是姜婉苹,请问你哪位?”她客气地回应。
“姜小姐你好,我是莲川。”
姜婉苹一愣,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是啊!她想起来了,那通没有留言,只传来一句Boss的电话留言,就是莲川先生的声音,暌违了三年,她一时之间听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难怪Boss这个称呼会让她特别注意,因为莲川先生都是叫那个人Boss,所以……那通没有留言的电话,是……那个人打来的?
“姜小姐,你还记得我吗?”莲川望不确定地问。
“很难忘记,莲川先生。”姜婉苹回过神来,暗暗地深吸了口气,稳下自己受到冲击的情绪。“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语气僵硬的问。
“姜小姐,Boss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她面容瞬间刷白,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你……说什么?”
“十三号清晨五点多,Boss在返回住处的途中发生重大车祸,送到医院时已无生命迹象……”
她的心脏重重收缩,引发一阵抽痛。
她刚刚听到什么已无生命迹象……
所以……所以他已经……已经……
“后来经过抢救,目前已月兑离险境,不过这十几天都处于昏迷状态,昨晚……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今天凌晨Boss终于醒过来了。”
姜婉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莲川先生,我不懂你为什么通知我,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莲川望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我知道,原本我也没打算打扰姜小姐,不过……”他再次沉默下来。
“不过什么?”有话干么不一次说完啊?
“姜小姐,这件事电话上不方便谈,可以请你到医院一趟吗?见过Boss之后,你应该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打电话通知你了。”
“我不想……”
“姜小姐,从Boss的手机通话纪录中,他最后拨出的电话,是你家的电话,难道那时Boss没有告诉你任何事吗?”莲川望打断她。
姜婉苹心一紧,那通留言,是在十三号凌晨3:30分,相隔不到三个小时,他就……
“我没接到电话,我不在家。”
“是吗?”莲川望叹气,径自告知她医院名称和病房,最后道:“姜小姐,请你务必来医院一趟。”
她没有给他答案,机械地按下按键结束通话,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那个人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在那个人那样无情冷酷的伤透她的心之后,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可是……可是……
三年来完全没有任何联络的他,那天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
她站起身,决定到医院一趟,她不是担心他、关心他,她只是……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以及莲川先生到底要告诉她什么罢了。
待走进公司,同事们大部份都已经到了,打过招呼之后,她写了假单,送到老板桌上。
她知道请了半个月的年假加事假之后,销假上班的第一天竟然又要请假,老板一定会不高兴,可是她真的必须过去一趟,否则这件事一定会一直挂在心上。
“你不用请假了,薪水和遣散费会计会直接转入你的薪资账户。”老板面无表情的说道。
姜婉苹一愣,“我被开除了?”
“姜小姐,我这里只是一间小鲍司,每个员工都负责不同的工作,你这样一请十几天,不是叫整间公司的作业全停置在你那里吗?我已经找到人了,这几天她也做得不错,你这么需要常请假,实在不适合本公司,请你另谋高就吧!”
“我知道了。”她冷下声音,离开老板的办公室。
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桌上都不是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已经被整理好放在纸箱里,置于桌下。
苦笑地接收同事们同情的眼光,她抱起纸箱离开公司。
将纸箱放进后车箱里,姜婉苹坐在车上,额头抵着方向盘,疲累的叹了口气。
好吧!她知道她的工作不用什么专业,不是非她不可,却不能没有人做,所以她请长假,老板找人替补是正常的,小鲍司养不起冗员,她被开除也是她活该。
算了,工作再找就有,现在还是到医院一趟吧!
一个小时后,她人已经在病房里,站在床尾,望着病床上闭目躺着的人。
真的……是他!
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些淤青和小伤口,右手和双脚都打着石膏,至于看不见的地方,她不知道有多严重。
心脏又是一阵紧缩,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Boss现在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事发当时赶到现场,根本认不出来是他。”身后传来低语。
她回头,来人是莲川望。
“姜小姐。”莲川望打了声招呼。“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她点点头,和他一起步出病房,走到走廊角落。
“姜小姐,谢谢你过来,因为Boss的状况需要绝对保密,所以我不能冒险在电话里和你谈论,请见谅。”他神情凝重的说。
“你的说法好像我的电话被监听似的。”姜婉苹轻嗤。
莲川望只是沉默而严肃的望着她。
她微微蹙眉,“我的电话不会真的被监听了吧?”
“不无可能。”他保守的表示。
“不可能,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被监听!”太离谱了,她才不相信。
莲川望再次沉默地望着她。
第1章(2)
“是因为……他吗?”一个想法闪进脑海,姜婉苹惊疑地问。
他垂下眼,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这样算是默认,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才问出口,便马上抬手制止,“算了,不必回答,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已经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再拐弯抹角了。”
“医生说,Boss的外伤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碍,伤势痊愈之后,只要做一些复健,手脚都能恢复正常,唯一的问题是……这里。”莲川望指了指脑袋。“因为脑部受伤,接下来医生还要做些检查才能评估他脑部损伤的程度。”
“所以?”姜婉苹疑惑,直觉认为莲川先生还没有说到重点。
“我在电话中说过,今天凌晨Boss醒了。”
“是。”她点头。
“其它进一步的检查,院方正在安排中,目前已知的状况是……”莲川望看着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Boss失去记忆了。”
他……失去记忆了?
姜婉苹举步踏进病房,轻巧无声地来到床边,看着病床上闭眼睡着的人。
就算他失去记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和他已经……已经离婚了啊!
床上的人,是她的前夫。
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好友秀映打从她第一次介绍他们认识,就看他不顺眼。
“他来历不明,你小心惹祸上身!”
“他看起来冷酷无情,一定不是什么善类,搞不好是混黑道的,哪天他的仇人找上门,你小心受池鱼之殃!”
“他也许是个杀手,受委托来这里杀人,等任务结束他就会离开,你小心到时候他杀你灭口!”
秀映总是对她说些夸大的猜测,要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