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无言没再多说什么,毫不犹豫的揽着谈西施,纵身飞掠离开。
“好了,各位,你们想怎么死呢?”余岳中像猫儿,逗闹逃不出他手掌的鼠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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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西施泪流满面,又惊又急,当她看见刀子划过无艳姊姊的身子时,她胆丧心惊,尤其又是为了护她,她才受伤的。
若非无艳姊姊点了她的哑穴,她一定会当场吓得失声尖叫。
居无言带她回到居家,没惊动到任何人,直接飞身过墙,进入得真园,回到房里之后,才将她放下。
吁了口气,他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不许!以后不许你再这么莽撞扑到我身上,想要替我挡——”他心有余悸的低吼,可话还没说完,谈西施已然惊慌的扑到他面前。
“无艳姊姊,你……你受伤了,你被……”谈西施急慌慌的察看无艳姊姊的伤,小手颤抖的想要解开衣裳,却突然呆愣住。
衣服是破了没错,当时那一刀划过,刀光闪得她眼睛发痛,可见多锋利,如今亲眼所见,明明有一道伤口横跨了整个胸口,皮开肉绽的,为何……为何……
没有血迹?
居无言察觉她错愕的样子,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无艳姊姊……”谈西施喃喃低唤,声音紧绷,“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流血?明明……”
他叹了口气。
“西施,我们坐下来谈,好吗?”抬手想要碰她,却落了空。
谈西施猛地退开了几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居无言望着手,一会儿,才徐徐放下。
“这就是我今天打算要向你解释的事。”
心头有些惶惶然,谈西施并不愚蠢,大概已经猜到了他想解释的是什么事了。
虽然无稽,可……却也隐隐知道,自己心底那无稽的揣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不想听,我……”她摇着头,又踉跄的退了几步,直到背抵上墙。
“西施……”
“我不想听,我不要……”她不看他,只是拚命的摇头,喃喃的说着,逃避着那已经很明显的事实。
“我是男人,西施。”居无言直言,就像他说的,丢出一句话很简单,只需眨眼的时问。
“我不想知道!”她掩耳大喊,打颤的身子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情绪激动的将脸埋在膝上。
“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居无言慢慢的靠近她,在她面前蹲下,“我不是有心要欺骗你的,听我解释,好吗?”
她沉默,也不抬头看他,可是慢慢的将捣着耳朵的手拿开。
见状,居无言松了口气,离她一步距离,一样靠墙席地坐在她身旁。
“我从两岁开始,就被当成女孩养大……”他开始说明扮女装的原由,那算命郎中是如何危言耸听,他爹娘又是如何以死相逼,一一解释清楚。
他不知道她听进多少、接受多少,或相信多少,因为她完全没有反应,一直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就算心头忐忑惶然,又怕她无法接受,他只静静地陪着她,并不催促她。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个真相,这也就是他不想匆促说出真相的原因,只是,他原本打算以较婉转的方式告诉她,而下足以这种方式让她发现!
“所以……没有出阁的事,那只是让无艳姊姊消失,让……居无言回来的计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谈西施的声音才闷闷的响起。
他知道,她接受了真相,可,原不原谅他,还不知道。
“对。”他轻声回答。
“所以,昨夜你表哥是真的在闹着玩,他是在帮你做……假的……那个……”她又闷闷的说。
“对,那时其实已经做好了,不过表哥察觉到你来,所以才又故意闹着玩。”
“刚刚……”她声音微哑地开口。“那个蒙面男人——”
“是表哥。”居无言直接回覆她的疑问,“你不用担心,陈孰和郭遥两人是擅自行动,陈知府并没有下这道命令,所以表哥只要制住他们,不让他们回去编派是非,刚刚的事就不会闹开。”
他表哥?为什么他表哥会……
“对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本来也是打算今天见面跟你说的……”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爹的病已经快痊愈了……”
谈西施猛地抬起头来望向他。
“我爹……”为何他会知道爹病了,又快痊愈了?这些日子她几番前去想探望爹爹,都不被通融,无法见上一面。
“府衙里的人,包括知府府邸的侍卫,除了陈知府和陈孰、郭遥之外,几乎都让表哥疏通过了,你爹在牢里他们会照顾,也偷偷请了大夫帮你爹看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马上回报给表哥,像刚刚的事,也是表哥接获密报才及时赶过来的。我知晓你多次去探望你爹都被拒绝,那是因为陈知府下令,他们不希望通融了你之后,被陈知府发现,横生枝节。”
“我懂、我懂……”谈西施哽咽,不住的点头。只要爹爹平安就好。
“西施,现在状况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接下来只要查到神尾山盗匪的贼窝,早陈知府一步抓到关键人物,手上握有诬陷的罪证之后,就能扳倒陈知府了。”
“可能……这么简单吗?就算抓到那批盗贼,他们会愿意合作吗?”
“这个就更不用操心了,让人合作的办法多得是。”他会让那些盗贼用求的也会求他让他们合作。
她声音微梗,“可……还有一个朱厉……”
“别担心。”居无言将他之前分析给表哥听的,再次分析给她知道。“到时候朱厉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不可能会为陈知府出头的。”
谈西施听了,怔怔的望着他。
“为什么你表哥会……”一顿,觉得这个问题好多余。“是你请你表哥帮忙的?”当然是他,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胸口紧绷着,不知道此时的她该如何反应,她真的不知道……
居无言淡淡一笑,没有说明是他动脑又花了大钱,因为他不是要利用这件事软化她的心。
“西施,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邀功或让你有我在对你施恩的错觉,我只是希望你能安心,你爹的事,我们会尽全力帮忙,但是你不要因此觉得自己该原谅我的隐瞒。”
“你不希望我原谅你吗?”谈西施又想哭了。
“我当然希望。”居无言叹气,“但是我希望你是打从心里原谅我,而不是因为任何原因不得不。”
她垂下头,眼泪落下,没入衣裳。
“你是……什么时候请你表哥帮忙的?”
“你爹被带走那天。”
谈西施闭上眼,泪水掉得更凶。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在为她奔波,而且是默默的。
“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因为你会担心我受连累,而不愿我插手帮忙吧!”
她将头埋在膝上啜泣。他是这么的了解她……
居无言听着她的啜泣,心痛不已。
“西施,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若非承诺我爹娘绝不会透露,我早在认识你的时候就告诉你了。”
她心里很清楚,没有什么原不原谅,因为她根本没有怪他的意思,完全没有。
他是不得已的啊,打两岁开始便是这样的装扮,他要欺的是索命鬼差,而不是……
谈西施突地抬起头来,眼底满是惊惶的望向他。
居无言微怔,“怎么了?”
“你刚刚……刚刚是不是说,那个算命的说,满二十五岁之前不得让他人得知你的性别,否则……否则会引来拘魂的鬼差,是不是?”她突然想到这点,惊慌的抓住他的双臂,“这……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