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宝宝红润柔软的脸颊,她比较倾向于宝宝是天生皮肤好,不需要照顾也能活得很好。
喔,他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和爸爸好像,尤其是那种卷翘的角度,更是像得分毫不差,她和哥哥都没有这么长的睫毛。
还有他的鼻子的形状,也跟爸爸一样呢,爸爸一定会很爱这个孙子的……
靶觉到颊上的湿滑,她抬手揩去滴落的泪水。
“莹希。”傅昭凡讲完电话,回到房间,看见她抹泪的动作关心地问:“还好吗?”
“没事,我只是想到我爸爸,宝宝是我们左家的长孙呢,可是却因为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让他成为一个私生子。”看着熟睡的婴儿,她伸出手很轻很轻的抚了抚他柔细的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如果说我哥连名字都没取的话,我一点也不意外。”左莹希低声的说。
暗昭凡笑了笑,她一定会很意外的。
“其实你哥哥已经和罗小姐结婚了,宝宝叫做左冠宇。”
“结婚了?”左莹希诧异,他怎么知道的?
“对,还有……”他望了一眼小宝宝。“我们出去再谈吧。”
她点点头,两人离开卧房,他轻轻的将房门关上,然后拉着她来到客厅。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紧张的问,她现在实在无法应付更多的“惊喜”了。“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事?”
“我之前曾派人调查你哥哥的行踪。”
“结果呢?知道他在哪里吗?”确实像他的作风,如果他说他也调查过她,她一样不会觉得意外。
“刚刚我接到电话,先听了口头报告,书面报告还要再过两天。”傅昭凡有些莞尔,“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嗄?”她诧异的望着他。“有趣的事?”
“没错,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他了。”
“不可能。”左莹希毫不犹豫的否定。
“听我说,莹希……”
“他是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从小到大他就是那个样子,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不负责任,自己的零用钱不够花,就抢我的或偷其他人的,被发现再嫁祸给我,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我有人缘,大家都疼我,所以不会太责怪我。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大家疼我是因为我是个乖巧听话认真的小孩,他偷钱、做坏事,一直让我背黑锅,大家怎么可能还会疼一个坏小孩!我已经被他拖累太久太多次了,要说事情是误会一场,不如说猪会飞我还比较相信。”
“我没说所有的事都是误会,我只说拿鞋厂去贷款这件事。”
“这件事是真的!”
暗昭凡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的望着她。
“干么突然不说了?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左莹希呐呐的问。
“原来你要听吗?”他似笑非笑地调侃。
她撇撇唇,沉默下来,好吧,她不插嘴,听他说完总行了吧!
“我不是说他拿鞋厂去贷款的事是假的,我是说他拿那些钱的用途。”一直被打断,真累。
“用途?除了挥霍之外,还能有什么用途?”左莹希蹙眉,突然一惊。“难道……难道他赌博?还是染上毒瘾?”
“都不是,莹希,你听过仁人育幼院吗?”傅昭凡问。
“听过,罗以晴就是仁人育幼院出来的。”
“因为原地主过世,他的继承人打算收回土地和房子卖掉,院长多次协调不成功,只能被迫离开,就在数十名院童将无栖身之所时,你哥哥把育幼院的土地和房子都买下来了。”
左莹希错愕的张着嘴,好一会儿才闭上,表情有些挣扎。
“他一定有什么不良企图!”她说:“也许他打算……贩卖人口!对,他打算卖掉院童牟利,也有可能打算利用育幼院,进行什么非法的交易,甚至让院童替他做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暗昭凡深思地看着她。
“莹希,你很恨你哥哥吗?”
“恨吗?”左莹希轻叹一声。“与其说恨他,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吧!”
“他或许真的不可取,不过他还有一颗善良、懂得付出的心——虽然他的办法很不可取,不会量力而为,又留下很多烂摊子给别人收拾,但整体来说,简单三个字,还有救。”
左莹希抿唇,没有说话,眼眶却慢慢的发热。
“罗以晴呢?她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这就是另外一件有趣的事了。”傅昭凡一笑。“上次台风,育幼院的房子有些损毁,这一阵子他们两个人都在育幼院。亲手整修房于。”
“嗄?”左莹希惊愕。“亲手?”
“对,亲手,因为经费不足,所以整修的工作全部自己来,就他们两个和育幼院的院童。”
“所以他们才把小宇暂时送来给我?”
“应该是,我想他们很信任你,知道你会好好的照顾小宇。”
左莹希撇开头,掩饰发热的眼眶。
“两个笨蛋想整修房子,他们根本只会把房子毁得更彻底!”她说。
“要我派傅氏旗下的营建公司过去帮忙吗?”傅昭凡笑问,当作没发现她红红的眼眶。
“傅氏又不是我的,你想怎样不关我的事,我……”客房传来婴儿的哭声。她猛地站起来。“我进去看看小宇。”丢下话,便冲进客房。
暗昭凡笑了笑,也没在意时间,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交代清楚之后,便起身走到客房门口。
从虚掩的房门望进去,看见她抱着左冠宇轻轻的摇着,一边低低咕哝着什么你已经有一对笨蛋父母,长大以后,千万不要也变成笨蛋之类的话。
他无声的笑了笑,回到客厅,视线落在正中央的钢琴上头,走向前,打开琴盖,用食指轻轻的滑过琴键,视线落在一旁茶几上的音乐杂志,他知道最近上头某个消息吸引了她大半的注意,而且还在密切追踪后续报导,可见她真的非常关注、在意这件事。
“必须做”和“想要做”又在他心里相互冲突拉扯,他感觉得到,只要再有一个契机,这两者将会改变,成为同一个阵线。
他只是还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第九章
一开始,她告诉自己,都是在弹琴,在哪里弹不都一样,心里的渴望,只是一时无法适应,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随着时间的拉长,她似乎也真的遗忘了,觉得目前这样就够了,直到看见杂志上那则报导,所有被压抑的渴望和遗憾,从被隐藏的心底深处浮上心头。
原来,真的不一样。
现在她弹琴,只能说是自娱,那些氛围、压力、热情、竞争,以及……成就感,是大大的不一样。
那些演奏会,那些音乐大赛,不管是天昏地暗的练习、事前千苦的准备,或是结束后的掌声、检讨、庆功,落幕之后静静的品尝成功与失败的滋味……
那是她一直以来想走,却一度自认为已经改变的路。
抱着牙牙学语的小宇,照顾他已经两个星期,她发现他很喜欢钢琴的声音,若是感觉他似乎想要哭闹或是已经在哭闹,只要弹琴,他就会慢慢的安静下来。
因此,她常常让他坐在她的腿上,一手轻轻的弹着钢琴,用拧柔柔低语对宝宝说话,就好像在教他认识琴键位置一样。
单手弹奏着简单的音乐,突然,小宇被另一双手抱定,她下意识的先露出笑容,才抬起头来。
“哒……哒……”小宇四肢挥舞着,想要回到她的腿上玩大玩具。
“你下班啦!”她笑说,正想从钢琴前起身,不过被他制止了。
“别起来,我在铜臭堆里打滚了一天,极需要艺术气息的薰陶。”傅昭凡说,抱着有些挣扎的小宇在一旁沙发坐下。“顺便安抚一下这个小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