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着脸色变得更苍白的雪豹。“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易青的毒掌虽狠辣,可武功并不高,以二师兄当时的功力要避开轻而易举,为何会受他一掌?”很多事情一找到关键,便通通解开了疑点。
雪豹手一紧,不要,不要猜出来,那不是她的错……
“现在我也了解了,”豺狼脸色冷沉,“是因为熊欣,对不对?她和易青是同伙,你是因为她才受了易青一掌,是不是?!”若真是如此,新仇旧恨,他怎还会放过她!
“不!”雪豹深吸口气,激烈的反驳。不能让佑祯误会,否则他不会放过熊欣的!“不是,和熊欣无关!是我自己的错……”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提不上来,身于一软,他便往椅侧倒下。
“二师兄!”虎将眼明手快,一手稳住软倒的他。
“二师兄!”豺狼立即翻窗进入,飞快的从虎将手中接过他。
豺狼将人抱回床上,心里万分懊恼,“我很抱歉,二师兄,我……”
雪豹摇头,缓了口气之后,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
“你毋需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
“你若要我别担心,就留在谷里,不要出谷。”豺狼声音瘠痖。
“佑祯,我的时间停在五年前。”雪豹突然低低的说,迎上两人错愕的表情,苦涩的一笑。“自从那年受伤之后,我的时间就此停住,五年过去,看着你们每个人不断的前进,而我依然被绑在五年前,在心头纠纠缠缠,若不解开,我的时间便无法前进。”
豺狼咬牙,最后猛地站起身,背对着雪豹。
“就算你被绑在五年前,也比让你出去送死强!”未了丢下一句“我去请师叔过来”之后便急步离开,彷佛伯再听一句,他就无法再坚持。
室内一下子陷入沉默,好一会儿之后,虎将才徐徐开口。
“二师兄,你明知道自从你受伤以来,最在乎你身体状况的人就是三师兄,尤其你受伤的原因是因为替三师兄调查灭门血案的凶手,才让熊胜意起杀意痛下杀手,他心里充满对你的愧疚,以及对自己的痛恨,而你却……”虎将摇头,“你刚刚间接对三师兄说,是他害你落到这步田地的。”
雪豹浑身一震。“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焦急的澄清。
“我知道,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对本就心有愧疚的三师兄而言,更是致命的一击。”
雪豹揪着衣襟,满脸懊悔。
“三师兄他……”虎将本想再接再厉,却被一声冷喝打断。
“你给我闭嘴!”豺狼走了进来,将林静天的医箱放在桌上,瞪了多嘴的虎将一眼。“谁准你对二师兄胡说八道的?”
虎将暗暗一叹。啧,来得真快。
“佑祯,我……”雪豹拉住豺狼,急着想解释。
“都别说了。”林静天跨进木屋。“承皓,乖乖躺着,师叔帮你诊诊。”拉开雪豹扯住豺狼的手,默默为他诊脉,一会儿之后才放开。
“师叔,二师兄如何?”豺狼立即担忧地低问。
林静天拉了拉衣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走到桌旁,打开医箱开始配药。
“师叔……”豺狼皱眉跟了过去。
“闭嘴。”难得的,林静天口气不是很好的斥责。“我倒要问问你,承皓为什么又发病?明知道你二师兄不能太激动,你是怎么刺激他的,嗄?”他质问。
豺狼撇开头,走回床边坐下,抿唇不语。
“不,师叔,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佑祯的事。”雪豹焦急的澄清:心里非常愧疚,
林静天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叹气,不管他们了。他拿起两包药单,转身交代虎将。
“寒松,你去帮承皓煎药,这一包以泉水三碗,煎取一碗,去滓;另外这一包,泉水两碗,煎取一碗,去滓后,合和重煎,取八分,了解吗?”
“是。”虎将拿着两包药草,赶紧煎药去。
林静天走到床边,垂首望着守在床边的豺狼,微微一叹。
“佑祯,师叔知道你关心承皓,不过,能顺着他就顺着他吧!”
“师叔,你不懂,二师兄想要出谷!”豺狼有些恼怒。
“出谷就出谷,有什么大不了的,以他的身体状况,是没问题的。”
“他出谷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要接案子,我绝对不准!”
“佑祯,让你担心,我很抱歉,可是这个案子我非接不可。”雪豹难得固执。
“非接不可啊……”林静天讶异,旋即看见掉落在一旁地上的通缉告示,上头的名字让他一楞。“原来是熊欣……”
“师叔,你也知道她?”豺狼奇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听你们师父提过。”林静天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承皓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应付了,你们应该还没试过你们师父新传授给承皓的武功吧!”
“那些不都是强身用的?”豺狼狐疑。
“呵呵,佑祯,你未免太小看你师父了,他传授的武功绝对不仅有强身这种简单的功用,那套同样名为‘以柔克刚’的掌法和剑法,也许连你也敌不过。”
闻言,豺狼错愕,雪豹惊讶。
“真的吗?”豺狼半信半疑。
“不管是真是假,情绪大起大落对承皓的身体负担比起出谷奔波还大得多,你懂吗?”林静天对他说。
豺狼沉默,师叔说的……是真的吗?
第二章
“承皓。”一大清早,杜千天便来到雪豹的木屋,身旁跟着一个男孩。
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偷偷离开的雪豹一惊,放下手中的包袱,转身面对他。
“师父……”呐呐的低唤,看见师父身旁的男孩。“向柏,早。”
韩向柏,大师兄韩灭的长子,早熟稳重、聪明伶俐,虽然容貌尚留一抹稚气,但身材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言谈举止则宛如成年人般,很难相信他今年其实只有九岁。
“二师叔早。”韩向柏有礼的拱手,根本就像小一号的韩灭。
“打算就这样偷偷的离开?”杜千天瞥了一眼桌上的留书,微挑眉,望向雪豹。
“我很抱歉,师父,我也不想不告而别,可是……我必须出谷。”
“看来这次你非常坚持,是吧!”以前这孩子也不是没提过想出谷,不过佑祯总是反对,最后便不了了之。
“是的,师父。”雪豹坚定的点头。“这一次,我很坚持。”
“呵呵,难怪佑祯那别扭的小子会来找我当说客了。”能让豺狼那小子低头请托,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那代表他自己已经束手无策了。“我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足以应付江湖事,你若坚持出谷,我们也没办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你,不让你离开,可你应该知道,让你自己一个人出谷,就连我也不会放心,所以得有个人跟着你,预防万一。”杜千天微笑。
“师父?”雪豹眉头微蹙。“难道您想让佑祯跟我出谷?”
“呵呵,这可不行。”
他顿时松了口气,若让佑祯跟着他,怕是一见到熊欣就打起来了——如果真的是熊欣的话。
“那师父的意思是?”突然望向韩向柏肩上背着的大包袱,难道……
“向柏,你爹答应了吗?”杜千天突然问。
向柏?!雪豹错愕。不会吧!师父真的……
“是的,师祖,爹说他本来就打算等我十岁的时候让我单独出谷游历,现在虽然早了点,不过有二师叔照应着,娘也可以放心。”韩向柏说,转向错愕的雪豹,轻轻一笑,“二师叔,向柏从五岁开始,便随着爹行走江湖,也抓过几名罪犯,二师叔毋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