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步走近马车,打开车门一看见姬光艳的状况之后,他的表情闪过一丝懊恼。
“可恶!我一定会被堡主刮掉一层皮。”他立即上前将人抱下马车,吆喝着屋子里的仆从去请大夫,突然,他皱了皱鼻子,目光在姬光艳身上密密的梭巡着,一会儿之后,哼哼一笑。
他招来一名女仆吩咐道:“把这位姑娘的衣裳换下,全部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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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道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跟随在“寻香”后头,往京城的方向急驰而去。
都是他的错!
明明知道那乞丐不是真的受寒受冻,只是想拿他的棉袄去当铺换银子,他还是任他讹诈,结果不仅辜负了阿艳的心意,还因此置她于险地。
阿艳说,如果阿义有何不测,她不会原谅他,如今,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驾!”他催促马儿跟上速度极快的寻香,不想牵制住它,耽搁了它的速度,没多久,寻香飞离官道,顺着官道旁的叉路往前飞。
“等等,欧阳大哥,这里不是往京城的方向!”姬光义在飞奔的马匹上,对着他大喊。“童思纶是要回京城的!”
“专香不会错的!”欧阳禹昊心里也颇疑惑,可是寻香不会出错。
“也许他闻到其它母寻香的味道?”姬光义说出他的猜测,却不小心吃了一口飞扬的尘沙,呸呸呸的吐着。
“不可能,每只公寻香一生中只会对单一的母寻香香味有反应,寻香是从一而终的。”欧阳禹昊的速度完全没有慢下来。
姬光义闭上嘴,既然他不了解,也无法想象这种不可思议的生态,只好选择相信他了。
欧阳禹昊也没心思去多做解释,他一心想尽快赶上,只要想到阿艳倔强的脾气,想到阿义口中的童思纶是如何的残忍,他就不敢想象她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在追赶的这一路上,他忧虑焦急、恼恨自己,如果……如果阿艳她……
浑身猛地窜上一阵寒栗,他立即撇开脑中那不吉的揣测,不愿去细想阿艳可能会有的折磨。
路径愈来愈狭窄,他视线锐利的梭巡着前方小径,确实能看到马车经过的痕迹,所以应该没有错,阿艳就在前方,他必须……
突然,寻香似是失去凭借,飞行的方向变得混乱。
欧阳禹昊飞快的拉扯缰绳停下马来,望着随意乱飞的寻香。
姬光义反应不及,冲过去一段路之后才赶紧勒住马,调转马头跑回来。
“为什么停下来?”
“香味不见了,寻香找不到香味。”他眉头紧蹙,环顾四周。
“香味不见了?!”姬光义讶喊。“怎么会呢?你不是说那个香味就算用水洗过,寻香也能找到吗?”
“但是用火烧就能完全消除了,所以阿艳的衣服应是被烧了,可能是破衣裳,所以被烧掉,也可能是……被发现了。”欧阳禹昊沉吟,雷风堡的赏金猎人果然非易与之辈!
“可是你明明说那种香味只有寻香能闻到,我们人类或其它动物都闻不到啊,怎么这会儿又说被发现了?”姬光义又急又怒。
“既然有人有能力提炼出寻香求偶时母寻香散发出的香气,那么会有人能察觉香气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譬如说,卧龙。“不过我并不确定,也许只是单纯的烧掉衣服。”
姬光义深吸口气,平息自己满心的躁奴群,他知道此刻不是生气的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欧阳禹昊沉默的收回寻香放回竹筒中,收进怀里之后,他翻身跃下马背,走到前方蹲在小径上探查。
“这条小径杂草丛生,可见已经久无人迹,可是你看,草地上有马车碾过的痕迹,中间则是马蹄践踏的脚印,这些痕迹都是新的,所以应该往这个方向继续追踪。”
走回马旁翻身上马,他望着四周一会儿又道:“如果我没记错,从这个方向而去,前方约十里处有一个城镇,我想我们只晚了两刻追上来,两方相距应该不会很远,也许他们在小镇落脚,将阿艳的衣裳烧掉。”
欧阳禹昊望向前方,这个方向是之前寻香一直前进的方向,马车的痕迹也佐证了他的猜测,所以他不再犹豫。
“驾!”他挥动缰绳,快马加鞭急驰而去。
“喂!等等我!”姬光义大喊,驾的一声追了上去。
第八章
一进城,两人跳下马站在街头,望着街上人群熙来攘往,非常意外一个小城镇竟会这般热闹。
“现下怎么办?”姬光义喃喃地问。
“先找间客栈,你在客栈等我,我到处探探。”欧阳禹昊牵着马匹前进。
姬光义连忙跟上。“我不想留在客栈干等!”
“阿义,别忘了每个大城小镇都有你们的通缉画像,你最好不要在外头待太久,免得节外生枝。”欧阳禹昊分析情势给他听。
姬光义抿唇,虽然万般不愿,可是却知道他的顾虑是对的。
于是他们找了一间看来生意比较清淡的客栈,要了一间房,在安顿好之后,他交给姬光义一支烟火。
“这是预防万一,如果我不在的期间,你遇到什么麻烦,点燃它朝天空发射,我会马上赶回来。”
“好。”姬光义收下。
“你身上有火折子吗?”欧阳禹昊细心的问。
“没有。”他摇摇头。
“这给你。”他拿出一根火折子交给他。
安排妥当之后,欧阳禹昊便重新来到街上。
只是,他要从何探查起?
“这位爷,好心赏口饭吃吧!善有善报,老天会保佑你的。”蹲在街旁瘦弱的老乞丐哑着嗓音,虚弱的对他伸长颤抖的手。
善有善报?
欧阳禹昊眼眶一热,他行事向来无争无求,行善也从不曾想善报这回事,只是认为行有余再加上能力所及。尽力去做便好,因此对于他人抱着什么样心态。是感谢他、是利用他、是讹诈他、是嘲笑他,他都不在乎,总之于心无愧做了便是,就算被骗取善心,他也能一笑置之,可是……
老天为何以此考验他?
就算要他醒悟,也下该让阿艳来承担他愚蠢的恶果啊!
“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吧!”老乞丐又颤声乞求。
欧阳禹昊望着他,看得出他病了,瘦骨嶙峋,怕是已经饿了好几顿。
恻隐之心跃动,他悲悯的蹲,掏出身上所有的铜钱,放进老乞丐的破碗里。
“谢谢、谢谢大爷,您一定会好心有好报的,谢谢。”老乞丐激动的道谢。
“老丈,稍早之前,你也在这街上吗?”欧阳禹昊问。
“是啊,我一大早就在这儿了,难得这么热闹,可是却讨不到一文钱,唉——”老乞丐叹气。
“老丈,可否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可曾看见一辆大马车经过这儿?”这条街是入城之后必经的路段,如果他们进了城,一定会经过这里。
“大马车?有有有,我有看见。”老乞丐立即点头。“之前有一辆黑色的大马车经过这儿,我还看见马车车身雕着华丽像是家徽的图样,前头坐着车夫和一个穿黑衣服的大汉,经过这儿之后,从那儿绕到后街去了。”老乞丐伸手指了方向。“那后街只有一栋宏伟的大房子,是三年前建起的,不过至今好像只有看过一些仆人和一名总管,工人还不曾出现过呢。”
欧阳禹昊乍见曙光,心中感激,掏出一锭十两的元宝塞进老乞丐的手中。
“多谢老丈,这锭银子你收下,找个大夫帮你看诊治病。”匆匆说完,他便起身飞快的往老乞丐指引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