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想怎么做,我都没意见。”姬光义轻声的说。
她猛地站起身,打算出屋。
“你要去哪里?”他明知故问。
“我要去告诉那个笨蛋所有的事,免得他真的给我跑去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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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光艳一掀开帘子,就看见厅里的欧阳禹昊拿着她为他裁制的披风看得出神,在烛光的照映下,他帅气阳刚的脸上,有着一股让人心疼的迷惘。
他在想什么?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故意踏重步伐,从里头走了出来。
欧阳禹昊闻声,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披风放回桌上。
“你们不是进去睡了?”他有点儿结巴的问。
“你不喜欢?”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瞥了一眼披风,心里有些闷,这披风的针黹功夫,她可是下了十成十的功力,不像要拿去外面兜售的那些绣品有保留实力。
“什么?”他楞了一下,才理解她问的是披风。“不不不,怎么会不喜欢,我很喜欢。”他有些激动的说。
“是吗?”闷意消失,姬光艳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一些。“那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我是在欣赏,这是我见过最棒的披风,你的针黹功夫非常好,根本看不出缝线,尤其是这只鹰……虽然我对刺绣不懂,可你绣得真的好漂亮,是我见过最棒的,我真的很喜欢。”微微红了脸,话说得有些急切,生怕她误会。
赞美的话过去听太多,她早已没什么感觉,可他的赞美却让她觉得心窝有种甜蜜的感觉,真奇怪。
“喜欢就好,方才见你看着披风出神,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不是,是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亲手为我缝制新衣,我……觉得很开心,心头高兴,舍不得放下,就这么捧着……”欧阳禹昊的脸又红了,因为他察觉自己的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哦,谢谢你。”最后终于想起他还没道谢。
“你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日子承蒙你对我们姐弟伸出援手百般照顾,比起来,我只不过缝制了一件披风,算不了什么的。”姬光艳耸耸肩,女红对她来说做起来得心应手,一点也不费事,而且在裁制披风的时候,她觉得很开心,很喜欢那种为他缝制衣裳,想着他穿在身上的样子的感觉。“如果你喜欢,往后我可以为你做几件衣裳。”
他的神情欢喜,“不会很麻烦吗?”做衣裳呢,很厉害的样子。
“不会,反正只是顺便,一点都不麻烦。”她撇开头,有些别扭的说。真是的,不过就是做几件衣裳,也说了只是顺便,他干什么这么开心的样子,他不知道他这样子,会让人看了觉得心酸吗?
“那……哦,谢谢。”欧阳禹昊脸上微微发热,就算是顺便的,他也开心得像要飞上天,开心的想要抱住她……
脸上突然爆红,压抑住心思浮动,他无措的转移话题,“那个……你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低下头,纤白粉女敕的双手无意识的开始绞扭衣裳。
欧阳禹昊见状,心中已经有底,看来她果真有话要说。
他也不催她。倒了杯水,持茶杯握于掌心,不一会见冰凉的茶水冒出白烟。
他将热茶推到她面前。“天寒地冻的,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错愕地望着冒烟的茶水,她心想这种天气,茶水应该早已冰凉,怎么会……
“我的武功很好。”欧阳禹昊自豪的说。“虽说我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可至今我尚未遇见敌手喔。”当然,他那些师兄弟妹不算在内啦!毕竟他们又不会真的来场你死我活的比斗,还有同为赏金猎人组织的雷风堡,据说那些猎人也个个身怀绝技,不过他们并无冲突,这些就不用让她知道了。
姬光艳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以这个笨蛋的性情,怎会说出如此自大的话?这未免太奇怪了一点。
然,看着他的眼神、表情,一会儿之后,她蓦然醒悟,这个笨蛋是要她放心,是在告诉她,有什么事他会顶着!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就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可是仍迟了一步。
“啊?”欧阳禹昊见她流泪,又惊又慌,手足无措,赶紧走到她面前蹲下,抓起袖子为她拭泪。“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对,你太自大了,瞧你笨头笨脑、呆呆傻傻的,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银子,我才不相信你会厉害到哪里去!”她故意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安心,可是我武功真的很不错,我能保护你们,你相信我,别哭了。”欧阳禹昊焦急的解释。
他的手劲有点大,擦得她脸颊生痛,可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却被他填得满满的。
“别擦了,好痛!”她红着脸——一半是被他擦红的——拉下他的手。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粗鲁了!”他这会儿更慌了。
“冷静一点!”姬光艳低喝。这个笨蛋,平时看他和义弟对话,明明都条理分明,怎么一碰到她就会失常呢?也难怪她老是叫他笨蛋了!
他闭上嘴,动也不敢动的望着她,神情显得无辜又憨厚。
“我没事,我只是有话要告诉你。”他真心待他们姐弟,是该对他说清楚,免得这个笨蛋害死自己。
“好,你说我听着。”歇阳禹昊拉了个板凳在她面前坐下。
她轻轻的点头,再轻轻一声叹息,目光落在虚无的空间,显得有些遥远,低低的开始简单叙说他们的故事。
“我们家族代代为官,我爹更是功在朝廷,深得皇上器重,无奈树大招风,贼人一来眼红,二来怨爹爹太过清廉,挡了他们的财路,于是用计诬陷爹爹,又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判了我们抄家灭族之罪并匆促行刑,我与弟弟被爹爹连夜送出城逃亡,辗转流浪,来到这里……”姬光艳低下头。“贼人为免后患,欲斩草除根,发布通缉画像,悬赏两千两白银欲捉拿我们姐弟归案……”
“……”他欲言又止的望着低垂着头的她,她在哭吧!
姬光艳抬起头来,眼神冷列,脸上并无泪痕,坚定的说;“我叫姬光艳,弟弟姬光义,我们就是平南王姬耀德的儿女,悬赏中的钦命要犯。
“你辛苦了,委屈了……”他心疼的看着她,她没哭,可是他却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哀伤气息。
辛苦……委屈……
姬光艳闭上眼,这些日子以来,她不让自己去想这些辛苦,并强迫自己要坚强、要努力,她成功了,不再是个柔弱的闺阁干金,也不会软弱的哭泣流泪,她变得强悍了,不是吗?
那……为何他一句话,就让她费尽心力筑起的高墙瞬间崩塌?
泪水决堤了,哗啦啦的无法遏止的奔流。
“姬姑娘……”欧阳禹昊慌忙的拉袖子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但发现她的泪水根本抹不干,又焦急又心疼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的心疼、他的温柔、他的体谅,让她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呜呜低泣。
在她扑进他怀里的刹那,他有些窘然,可充实的怀抱却奇异的抚平了他之前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时的焦急,让他不由自主的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喃安慰。
直到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理智回笼,埋头在他怀里的她瞬间涨红了脸,她不仅在他面前大哭,还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