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咱们兄弟俩这么久不见,这种打招呼方式还真是热情吶!”司徒逸调侃地说。
司徒烈收掌,转身拿起外衣披上,并穿上鞋袜。
“出去再说。”他轻声的说。小路好不容易睡下,他不想吵醒他。
三人走到外厅,司徒烈点亮油灯。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以为你们至少还要一两天才会赶到。”
“你大嫂急,所以我们就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刚刚在忏园找不到人,问了守卫才知道你把小路带到影园来了。”司徒逸扶着妻子在椅子坐下。“烈,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你和小路不仅同床共枕,还……”
“相公。”姜绮瑶平静的打断他。
司徒逸不太甘愿的闭上嘴。真是的,他是小路的爹耶,问问都不行啊?
司徒烈则眉头微蹙,当作没听到大哥暧昧的说法。
“烈,你……受伤了吗?”姜绮瑶的视线落在小叔的裤子上,他白色的裤子染着几小处红迹。
司徒烈低头,果然看见大腿处有血迹。
“不,我没受伤,应该是从小路腿上沾染来的。”他斜睨大哥一眼。“小路畏寒,棉被火炉都没用,所以我才抱着他,运功为他取暖。还有,既然你们去过忏园,那就应该有看见小路的寝房门窗都损毁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带他到影园来,这样解释,大哥满意吗?”他不想让小路被大哥误会。
“忏园又不是没其它卧房……”司徒逸低声咕哝。
“问题是我无法就近照顾!”司徒烈冷声说.
“醉阳山庄什么时候连个婢女或侍从都请不起了?”司徒逸故意问。
“那是因为小路不要!”司徒烈瞪着他。“大哥,难道你认为这几年我都是这么苛待小路的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嘴贱?吃醋?”姜绮瑶打断丈夫,接口道:“烈,你不用理会你大哥,他只是在吃醋,谁教小路和你比较亲,他心理不平衡。”
“娘子!”司徒逸抗议。
“叔……好冷……”内室低低的申吟声传来,司徒烈立即撇下兄嫂冲了进去。
司徒逸和姜绮瑶相视一眼。
“绮瑶,妳看烈他……是不是和小路……”司徒逸有些为难的望着爱妻。
姜绮瑶斜睨丈夫一眼。“不管怎样,都是小路的问题,你不要管。”
“咦?可是我是小路的爹啊!”
“那又怎样?小路的未来还是属于他的,难不成会因为你是小路的爹,他的未来就会变成你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总是有责任……”
“逸,小路是个很早熟、很聪明的孩子,打从五岁开始就有能力决定任何事情,如今小路已经十七,我们当爹娘的责任,就是当孩子的后盾,不管小路做了什么决定,我们给予支持,当他在人生的旅途上跌倒了、受伤了,我们给予扶持,让小路知道,有个家随时欢迎他的归来,懂吗?”姜绮瑶郑重的说。
“所以,妳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可以插手过问就对了。”司徒逸叹息。
“很好,你听懂了。”她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顺便拍拍他的头。
“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个爹当得一点分量都没有,妳瞧,小路对烈比对我这个亲爹还亲,我这个爹啊……”
“有我这个娘子爱着,不够吗?”姜绮瑶笑凝着他。
他眨眨眼,一把抱住她,笑了。“够了。”
“咦?大庄主、夫人!”端着热腾腾桂圆汤前来的典禄,一看见司徒逸和姜绮瑶立即惊呼。
“舆禄,怎么还叫我大庄主?我已经不做庄主很久了,而且你们怎么还叫烈二庄主呢?应该直接叫庄主啊!”司徒逸笑道。
“这……这是二庄主坚持的,而且大庄主永远是大庄主。”
“典禄,那是什么?”姜绮瑶其实闻到味道就知道了,不过还是问一下。
“是桂圆汤,小少爷想喝甜汤。”
夫妻俩相视一眼,眼底的神情只有两人知晓。
“怎么是你端汤过来?”司徒逸问。
“小少爷身体不适,又有刺客潜进来对他下手,小的哪还睡得着,就赶紧过来探探了。”
“刺客?!”司徒逸和姜绮瑶惊呼。刚刚没听说这件事啊!“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刺客已经让二庄主给制伏,暂时关在地牢里,等二庄主审问。”
“哦?不用送官府吗?”姜绮瑶疑惑地问丈夫。
“喔,送官府啊……”司徒逸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我想烈审问完,就会送去了吧。”
姜绮瑶决定,对于小叔的作风,还是少问为妙。
“典禄,给我就行了。”她上前接过甜汤。“你们留在这里,我进去照顾小路。”
她端着甜汤走进内室,看见司徒烈也躺在床上,而姜小路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一双柳眉微扬,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
司徒烈看见她走进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盛了一碗甜汤走到床边对他说:“烈,这里就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司徒烈犹豫了下,不过还是慢慢的抽身,轻轻的将姜小路放倒在床上,起身。
“小路的腿受伤了,身子一直发冷畏寒,我要请大夫过来,但他坚持不用,大嫂劝劝他吧。”
“我了解,你放心,小路这是老毛病了,确实不用大夫,我会照顾的。”她点头。
“老毛病?”司徒烈蹙眉。“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通常第二天就会好很多了,你不用在意。”她笑了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大嫂并不打算告诉他,他若坚持,好像也腧矩了,可是……
“烈,还有事吗?”她微笑地问。
司徒烈懂得这是逐客令,虽然他才是影园,甚至是醉阳山庄的现任主人……摇摇头,他转身走出去。
姜绮瑶望着他的背影,最后微微一笑,走到床沿坐下。
“小路,你醒着吗?”她柔声问。
“嗯……”姜小路气弱的低应。
“起来喝碗甜汤,会舒服点。”她用一手便轻松的把他扶起。
“娘,小路……好痛喔,当……人好累……”他话语不清的咕哝着。
“娘知道,忍着点。”她温柔的安抚。“来,嘴巴张开,喝口甜汤。”
他张开嘴,喝下一口甜汤。“好烫……”他立刻吐舌散热。
“热才能暖身,你在畏寒。”
“可是刚刚好暖……”姜小路低叹,似乎非常依恋。
“刚刚是你叔叔抱着你,他还运功提高体温温暖你的身子。”
“我知道。”喝完一碗甜汤,他在娘亲的撑扶下,无力的躺下。
“烈对你真好,不像对其它人,总是一副冷面孔,就连对逸也一样是那种死样子。”
“叔叔只是比较怕生。”他为司徒烈辩解。
“是喔,对你就不怕生。”姜绮瑶调侃。
“那是因为我不怕他的冷脸,缠着他直到他投降的。”
“行了行了,怕生就怕生。”不知道司徒烈听了会有什么表情?“既然这么护卫他,娘都要吃味了。”
“嘻……娘有爹疼着,才不在意呢。”他轻笑,随即低低的申吟一声,似乎又痛了。
“好了,别谈那些,瞧你这么难过的样子,看来娘提早赶过来的决定是对的,正好赶上。”她温柔的轻抚他苍白的脸。
“小琴和外公呢?”
“他们让你外婆接到雷风堡去小住一阵子。”
姜小路说的外公,其实不是他真正的外公,应该称为舅公才对。他是姜绮瑶亲生娘亲的兄长,只是姜绮瑶并不打算改口,在她心里,阿爹永远是她的阿爹,所以也没有要孩子们改口的意思。
“小琴一定很开心吧!”他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