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道。”
“自己小心。”司徒烈交代完,便悄然飞身离去。
他知道那个园子不对劲,可是看来暂时还查不出什么,不过他可以先调查,当初那栋屋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或许来人与那段过去有关,也或许只是利用废墟暂住,不管如何,他习惯掌握一切,有备无患。
“咦?这不是司徒庄主吗?”一名路人瞧见司徒烈,立即上前打招呼。
“齐老。”司徒烈认出来人,一贯淡漠的朝对方点了点头。
“真是巧,平日要见到你们一面还真不简单,今儿个倒是前后碰到了,刚刚老夫才见到贵庄的路少爷被人抬了回去呢。”齐老抚着长须,好像很满意今日的巧遇似的。
“什么?!”司徒烈错愕,旋即招呼也没打一声,旋身就往山庄飞掠而去。
“呀?怎么原来司徒庄主是个懂武之人啊?”
司徒烈完全忘了自己平日在众人面前一直保持单纯商人的形象,一听到姜小路被人给抬回山庄,便功力全开,直接飞掠赶回山庄。
“二庄主!”仆人们一瞧见他,立即大呼一声。“二庄主,您可回来了……”
“小少爷人呢?送回忏园了吗?”
原来二庄主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
“是的,刚刚已经送回忏园,许大夫正在替小少爷……”仆人话都还没说完,眼前已经不见他家二庄主的身影了。
司徒烈飞纵进入忏园,却见两名丫鬟捧着满脸盆的血水迎面而来,那一大盆血红的颜色让他心惊。
“二庄主……”丫鬟们行礼,不过他视而不见的与她们擦身而过,冲进房。
“二庄主,您可回来了!”管家典禄一瞧见主子回来了,暗自谢天谢地。
司徒烈一样没有理会,直接冲进内室。
“小路!”一进入内室,便看见被剪开的裤管丢在地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视线往床上瞧去,姜小路那白皙修长的大腿上,有数道狰狞的伤痕划过,直至小腿的一半,血,依然像泉水般从那些伤口往外冒。
“叔叔……”姜小路偏头望向他,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司徒烈走到床边,抿唇望着那伤,没有质问原因,先问大夫,“伤得如何?”
“伤口不浅,血流得很多,老夫已经将扎在伤口里的木屑挑出,接着便要缝合,幸好没伤着筋骨,日后不会有什么不便,在伤口收口之前,最好不要下床走动,老夫估计要八到十天左右才能下床。”
司徒烈点点头,在不影响大夫医治的情况下,在床沿坐下,伸手握住姜小路置于身侧的手。
“痛就喊出来,不要忍着。”他轻声的说,一手按住姜小路的后脑,将他的脸压进自己的怀里。“别看伤口了。”
姜小路另一手揪着司徒烈的衣裳,终于在他怀里低低的呜咽出声。
“叔……好痛,痛死我了……”
“我知道。”司徒烈皱紧眉头。“许大夫,没办法让他不这么痛吗?”
“二庄主,老夫有麻沸散,之前要让小少爷喝下,可他不要啊!”许大夫示意一旁的学徒把桌上的药碗端过来。“接下来要缝合伤口,肯定会比现在还痛,二庄主要不要试试,劝小少爷喝下?”
司徒烈空出一手接过药碗。“小路,来,把它喝下。”
“我不喝,我不要不省人事。”
“听话,小路。”
“不要!”姜小路撇开脸,抬手圈住叔叔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张嘴咬住他的颈子。
司徒烈身子一僵,眉头微蹙,不过没有阻止他,只将手上的药碗交给一旁的仆人。
“就这么缝吧!”他交代许大夫。
“会很痛。”许大夫叹气。
“没关系,他自找的。”司徒烈冷冷的说,感觉颈侧的尖牙更陷入肉中。这小表!“缝吧!”
“是的,二庄主。”
“唔……”姜小路咬牙申吟,嘴里尝到了血腥味,那味道,似乎能舒缓他的疼痛般。
司徒烈垂眼望着他,见他抓着他的手紧到关节泛白,以及微微颤抖着,大夫每下一针便剧烈一抖的身躯,他轻轻一叹,便任由侄儿在他身上肆虐了。
等到他察觉姜小路的牙关松了,低头一瞧,人已经痛昏在他怀里,满脸的泪痕,苍白的脸色,嘴角还有一丝血痕。
轻轻的将他歪垂的头重新安置在自己的臂弯里,颈子的刺痛让司徒烈无奈的闭了闭眼。好像上辈子欠他似的,唉!
“二庄主,可以了。”许大夫终于将伤口缝好、上药、包扎好,抹了抹汗,他将东西交给一旁的学徒收拾。“接下来的照顾要小心,每天要按时敷药,内服外用皆不能断,伤口则绝对不可以碰水,多吃些补血的药膳会有帮助。”
“我知道了,多谢大夫。”
“啊,二庄主,您的颈子……”许大夫瞧见了司徒烈颈上带血的齿痕。哎呀,这路少爷真狠,几乎要咬下一块肉来,肯定会留下疤痕了。
“不打紧。”司徒烈抬手摀住。
“老夫帮二庄主上药吧!”
“这点小伤不碍事,不用麻烦大夫了。”他婉拒,转头望向一旁的管家。“典禄,派个人送大夫,跟大夫回去抓药。”
“是,二庄主。”典禄拱手。“许大夫,请。”
送走大夫,司徒烈轻轻的将姜小路放平在床上,站在床边,看着他的腿,眉头愈蹙愈紧。无瑕的肌肤上竟然留下这么狰狞的伤口,到底是谁伤了他?
“二庄主。”典禄重新进房。
“典禄,把今天陪着小少爷出门的仆人带过来,我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吩咐。
“回二庄主,已经在外厅候着了。”典禄拱手道。
“你在这儿守着,小少爷等一下应该会醒过来,醒来时马上叫我。”小路是痛昏的,等一下应该也会痛醒吧。
“是。”典禄恭敬的说。
司徒烈又低头望着昏迷的姜小路,替他拂了拂披散的发丝。这样的他,显得如此脆弱,原本就显小的脸蛋,此刻的苍白让他更加心疼,早上明明就还活蹦乱跳的啊!
人生,太过无常,这个体认让他心里闪过一丝惊慌,如果小路就这么……
摇头甩去那个让他恐惧的想法,他转身走出内室,来到外厅,就见一个仆人跪伏在地上,他在椅子坐下,声音冷沉的问:“怎么回事?”
“回……回二庄主,小的进福,今天小少爷去巡视米粮仓库,正要上二楼清点的时候,阶梯木板突然断裂,小少爷的腿就这么卡进断木中,原本只要小心的把阶梯木板打掉,小少爷应该只会受到一些擦伤,可是……放在上层隔板的数包米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整个垮了下来,小少爷顾不得陷在裂缝里的腿,硬是拔身而起,还顺手将小的一起拉走,躲过那些掉下来的米粮,之后,小的就看见小少爷的腿血流不止,赶紧将他送回庄了……”
司徒烈冷眼微瞇。那些仓库都非常坚固,且都有定时检查、修护,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除非是人为的!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这件事,他会查清楚的。
“是……”进福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担忧的问:“二庄主,小少爷的伤……”
“会痛上一阵子,不过不会有事的。”
进福松了口气,躬身退下。
“等等。”司徒烈叫住他。
“是,二庄主有何吩咐?”
“进福,你到别苑去请留爷过来。”
“是。”进福匆匆走了出去。
司徒烈冷眼凝睇着窗外的飞雪。这件事若是人为,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给揪出来凌迟,将那人身上的肉一块块给割下来,让他尝尝小路受到的百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