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难了。”司徒逸一脸为难。“我得想想该怎么办……”
母子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皱眉。
“岳母、二哥,我有一事相求。”思考了一会儿,他终于道:“如果我因为取拔而亡,绮瑶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哀伤,甚至追随我而来,所以若我真死了,千万不要让她知道,就告诉她……我负心离去吧!”他一击掌,为自己找到了好借口而开心。
风娘子神情一变,“你的为难,是因为怕绮瑶追随你而去?”
“除此之外,我能为难什么?”他疑问。
风娘子点头,像是满意了。
“好,我答应你。”
“三手前辈说他三日后会前来醉阳山庄,到时候再请他为你剖胸取拔。”
姜小路跪坐在床上,默默的望着凝视娘亲的爹,然后又望向正在“眉目传情”的外婆和舅舅,清秀的脸上有着早熟的深沉,垂下眼,依然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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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烈匆忙奔进忏园,连门也没敲,直接冲进大哥的卧房。
“你不会真的要剖胸取拔吧?”他劈头就问。
司徒逸的视线停留在姜绮瑶脸上,没有移开,只是徐徐开口。
“是真的。”
“你疯了?!”司徒烈不敢置信的吼。
“烈,若我有万一,你嫂子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要说,让她带着小路和阿爹离开。”司徒逸轻声的说。
“你不要做傻事了!”他上前一把抓起一脸深情,却满脸胡碴的男人,“一定有其他办法,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
“没有其他办法了,烈,三手前辈是江湖神医,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只能这么做。”司徒逸笑着拨开弟弟的手,“再说,我又不一定会死,三手前辈只是说有这种风险罢了。”
“你遗言都交代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烈……”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司徒烈打断他,冷酷的说;“如果你死了,我就要让所有人陪葬!姜绮瑶、姜老爹、姜小路,我都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四口就到九泉之下团圆!”
司徒逸叹息。“烈,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可以试试看!”他冷哼。
“烈!”
“你说过,我不是一个人!结果呢?”他瞪着大哥,脸上写满被拋弃的下甘,“我说到做到,而且绝对不会手软!”说完,拋下司徒逸,转身决绝的离去。
“唉!”司徒逸在床沿坐下,望着沉睡的妻子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的,我又不一定会死,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努力要杀死我呢?”
三日后,两名老者踏进醉阳山庄,其中一名制伏拚死护兄的司徒烈之后,另一名老者则是来到忏园,与司徒逸谈了一刻左右。
一个时辰后,两名老者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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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姜小路走到司徒烈身旁坐下。
司徒烈冷漠的问:“你爹死了吗?”
“娘醒了。”他答非所问。
司徒烈瞪向他,伸手一攫,箝住他纤细的脖子。
“娘说,想见你。”他不慌不忙,虽然脖子有点痛,不过他知道,叔叔没有真的施力。
“等我杀了你之后,自然会去找她。”司徒烈冷声说,慢慢加重力道。
姜小路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一双大眼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底。
司徒烈冷冷的瞇起眼,看着他明明已经涨红了脸,明明已经呼吸困难,却依然一声不吭,动也不动的任由他在他颈上施加压力……
“你爹死了,对不对?”司徒烈再次问。
“你要杀我了吗?叔叔。”
“你爹若死了,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娘,杀了你外公!”他冷酷的说。
坚难的开口,姜小路仍是没有呼救,“爹若死了,我陪你不好吗?”
“所以……你爹死了。”司徒烈倏地加重力道,只是当那张与大哥相似的脸开始转紫的时候,突然又放开他,一把将他推开。
“咳咳!”姜小路痛苦的咳着。“叔……叔叔,你不杀我了吗?”
“滚!”他怒吼。
“可是娘想见你,她说想把爹移到山上养伤,需要叔叔的帮忙。”
司徒烈一怔。养伤?
猛地瞪着眼前的小表。他玩他啊!
“叔叔,你要不要去帮忙啊?迟一点的话,娘可能会等得不耐烦,然后用她的蛮力直接将爹扛回去,到时候爹的伤可能会更严重喔!”他微笑地说着。
“你娘到底在搞什么?你爹才刚刚被剖胸,怎么可以马上移动呢?真是太乱来了!”
“叔叔,爹没有被剖胸取拔,那是舅舅和外婆骗爹的。”他终于好心的解释。
“什么?”司徒烈一楞。
“外婆想知道爹愿不愿意为娘死。”
那个该死的妖婆!司徒烈在心里低咒。
“不过那些血、泪、骨、肉都是真的,娘一醒来,看见爹伤痕累累,哭得好伤心。”
“我们走吧!”司徒烈马上起身,有些急切的往忏园走去。
“等等,叔叔,等爹痊愈之后,我就来醉阳山庄陪你。”
“我不需要!”这个小表为什么老爱缠他?
“可是你不是不想一个人吗?爹不能没有娘,所以我代替爹来陪你啊!”姜小路赶紧追上他。“娘已经同意,叔叔,你开心吗?”
“你如果不烦我的话,我就会开心!”可恶,那一对夫妻打算把这个小麻烦丢给他吗?
“叔叔……”
“闭嘴!”司徒烈终于受不了的大吼。
“叔叔,再说一件事就好了。”他一把拉住疾行的司徒烈。
司徒烈无奈,只得停下来。“说吧!”
“三手爷爷说,爹在三年内会睡睡醒醒,这段期间,就算醒来,脑袋也会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发生的事,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要我们不用担心,等到时间过了,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什么?三年内?!”司徒烈呆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三手爷爷说这是后遗症,他是经过爹同意才动手的。”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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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司徒逸有些茫然,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气味,这里是……
扫了四周一圈,果然,他回到仙暇山的木屋了。
有些困难的撑起身子,他觉得自己头有点重,使不出力来,所以坐在床沿略微喘气,脑袋则拚命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你醒了。”木门从外头被推开,只见姜小路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见醒来的司徒逸似乎也不惊讶。
“小路?”
姜小路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拉起他的手把脉。
司徒逸狐疑的望着他。明明是小路,可是……
“小路,你在干什么?”
“爹,我在为你把脉。”他微笑。
司徒逸糊涂了。“小路,你娘呢?”
“娘到田里摘些蔬菜,准备回来做午膳。”
“那……为什么你变这么大了?!”终于,他缓缓的问出口。
“还好吧,十岁这种身长,应该满正常的,没有特别高大啊!”放开他,姜小路转身端起桌上的药。“爹,喝药。”
司徒逸有些迷糊的接过碗,心不在焉的将药喝下。
十岁?
奇怪,小路不是才七岁而已,怎么突然变成十岁了?
接过空碗放回桌上,姜小路才又回到床边,扶着父亲躺下。
“爹,你还需要休息。”
“小路,我有些糊涂了,为什么你变十岁了?”
为父亲盖上棉被后,他才微微笑道:“因为爹已经昏睡三年了。”
“什么?!”司徒逸惊愕。他为什么会睡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