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桌位上已经没有唐沁伊的人影了。
“毕先生。”经理恭敬的走了过来。“这是方才那位小姐要我转交给您的。”
他眼一瞄,是会员证。
“该死!”懊恼的低咒一声,没理会经理讶异的表情,拿回会员证,转身离开。
“毕先生,那位小姐要我转告您一句话。”经理说。
“什么话?”她有留话?
“她说……『不见』。”不见两个字是中文。
不见?“更该死了!”
当做没看见经理要笑不敢笑的表情,毕天曦直接冲了出去,往语言中心的方向沿路找人,她应该还走不远才对。
丙然,不到两条街,他就看见在对面人行道上的她,连忙将车子靠边停,下了车开口就要喊她,这时却看见一个男孩出现在她面前,非常高兴的抱住她,而她……乖乖的让他抱着。
绿眸垂下,双唇冷冷的一抿,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上车离开。
第五章
她的霉运似乎永无止境。
那天被毕天曦那家伙莫名其妙的抛下,又在半路上“不幸”巧遇火星学长,还猛地就被他给抱住,惊呆的她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直到高志宣竟然得寸进尺的要来一个见面吻,才被她给狠狠的推开。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个在机场“押走”学长的女孩及时出现,非常有魄力的又把他给架走,虽然她无辜的得到好几个恶毒的白眼,不过她还是非常感激她。
然而霉运依然紧追不舍,英国多变的天气宛如一个情绪化的女人,时阴、时晴、时雨、多风且潮湿,七、八月在台湾应该是天气炙热的,可是她却在校外教学这一天,遇到一波小寒流,且久雨不歇。
然后,当天晚上,她感冒了。
本来想到药局买个药吃吃就好,谁知道英国对药物的使用非常谨慎,没有医生的处方,根本不会卖任何药品;而就算去看了医生、做了检查,如果病属于“不吃药不会死”的那种,医生也不会给药。
像是感冒,只要确定感冒没有其他并发症,或者不是因为其他病情所引起的,只是单纯的感冒症状的话,医生只会说:“多喝水、多休息。”
因此,校外教学之后,她度过了一个和感冒搏斗的周末假日,八月一号礼拜一,她在轻微发烧的情况下熬过听、说、读、写的分班晋级测验。
测验听、说能力的是伊凡,测验的方式就是聊天,所以他一进来,就直接拉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微笑地望着她。
“妳还好吧?”
“不太好。”唐沁伊苦着脸,有点沮丧。“刚刚考文法和逻辑的一百题选择题我根本乱写一通。”
“妳的状况不太好,需要我跟班主任说明,让妳有重新测验的机会吗?”
“不用了,我可不想搞特权。”她皱皱鼻子。“你知道的,如果让那些仰慕老师的女同学知道的话,我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日子肯定难过。”
“呵呵,妳太夸张了。”伊凡笑了笑。
“一点也不。”她郑重的说。
“对了,天曦有去探病吗?”他突然问。
“哦?”她没有会意过来。“谁?”
“毕天曦。”他用着不怎么标准的中文发音。
听到这个名字,她心头微微一沉,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伊凡老师认识他?”
伊凡微笑的点头。“知道妳认识他,我可是很意外,你们怎么会有机会认识呢?”
“也不算认识,只是几面之缘罢了,没什么好提的。”
“是吗?”他一脸莫测高深。
“伊凡老师,有什么问题吗?”她偏头疑惑地望着他,总觉得伊凡老师很在意毕天曦似的。
“没有,只是聊聊罢了。”伊凡恢复笑容,看了眼时间。“OK,妳的听、说测验通过了,明天公布栏就会公布妳所属的班级。剩下一个月,加油喽!”
“谢谢,我会的。”唐沁伊起身,正想走出教室,可他又叫住她--
“对了,我刚刚要进来的时候,看见毕天曦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在等谁,妳觉得呢?”他语带调侃。
“咦?”她闻言很讶异,随即耸肩。“他上次也是来找人,可能和那个人有约吧?”
“不,我和他没有约。”伊凡笑着摇头。
“哦?”她楞了楞,才后知后觉的领悟。“原来那天他是来找你的。”
“在中心他只认识我,现在又多了一个妳,所以既然我和他没约,那么他是在等谁呢?”他偏头笑问。
莫名的,她的脸颊开始发热,她归咎于自己正在发烧。
“我和他也没约啊!”在他莫名其妙的丢下她之后,又消失了几天,连个解释也没有,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虽然她的心跳还是背叛了她,但她选择忽略这一点。
“呵呵,再见。”伊凡戏谑的朝她挥挥手。
唐沁伊沉着脸离开教室,收拾好东西跨上脚踏车准备回家。
来到大门口,果然看见毕天曦斜靠在大门旁的柱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潇洒俊美的模样吸引了很多女同学的眼光,甚至有几个人已围在他身边,跟他说说笑笑了。
她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正“忙”,而且“忙”得很高兴,她便决定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骑,谁知道他已经看见她,有点玩世不恭的对几位小姐道声抱歉,朝她快步走来,及时挡住她的去路。
“哈啰,沁伊,下课了吗?”他用中文笑问。
“嗯。”她有点冷淡的点头。“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对啊,我刚好路过,想说时间似乎差不多,就顺便等妳一起吃饭。”他很自然的将她“移”到脚踏车后座,接手掌控龙头的大权。
“喂!等等,你想干什么?”唐沁伊从怔楞中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跳下脚踏车。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自作主张,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她最讨厌这种男人了,完全不尊重女性。她不是女权至上的奉行者,但应有的基本尊重是不分男女的。
毕天曦煞住车,不赞同的说:“妳这样很危险,摔倒了怎么办?”
“摔倒了再爬起来就行了啊!”她才没那么笨手笨脚的好不好?先前几次摔车都是因为措手不及,不是她反应迟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凭什么挟持我的脚踏车?”
“挟持?我只是邀妳一起去吃饭,说挟持太严重了一点吧?”他笑问。
“请问你问过我了吗?我答应了吗?”唐沁伊斜睨着他。
“喔!妳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他从善如流,有礼貌的询问。
“很抱歉,我已经有约了,所以……”她动了动手指,示意他“放了”她的脚踏车。
“我只是想为那天的事道歉。”犹豫了几天,他还是抵抗不了那股想见她的渴望,随意为自己找了个烂借口,就来这里等她了。
“那倒不必,你请我吃了一顿大餐,我感谢你都来不及了。”她看了眼手表。“我真的快迟到了,可以把脚踏车还给我了吗?”
毕天曦微笑的将脚踏车还给她,既然人家拒绝得这么明显,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和男朋友有约吗?”不过他仍握着脚踏车的把手,没有完全还给她。
唐沁伊一愣,狐疑的望向他。“什么男朋友?”
“那天我看见妳和一个东方男孩拥抱,就在离餐厅两条街的地方。”他耸耸肩,状似淡漠不在意的提起。“你们一起来游学?”
是火星学长?他看到了?可是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
“他只是一个学长,他乡遇故知,学长有点兴奋过头罢了,他很快就和女朋友离开了。”她耸肩,轻描淡写的解释。“可以放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