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姐,我们得马上回庄,妳的脸色好难看,得赶紧请大夫看看才成!”芙蓉催促阿阳赶紧离开。若小姐有个万一,她就算死一千一万次都不足惜。
“我……”蓝舒月无力阻止,频频透过阿阳的肩,望向那棵梅树,那个人……
虚弱的闭上眼,她沉沉的昏了过去。
男子回到梅林,望着空无一人的梅树下,手中沾湿的丝绢紧握在拳,眼底闪过一丝激狂。
血迹和断掌以及手中的丝绢,在在告诉他这不是一场梦,他的确见着了一个宛如仙子般飞进他心里的姑娘,却也在眨眼问失去了她的踪影。
“大哥,你怎么了?”男子的同伴还是跟了过来,瞧见了失神而立的男子,忍不住问。
男子回过神来,环视了一眼梅林,悠悠一叹。
“我们就在麻城定居吧!”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姑娘。
两年后
又是隆冬季节,在飘了几天的雪之后,暖阳难得的透出浓厚的云层探出头来,投射于遍地银妆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大街两旁百姓人家的屋脊上压着厚重的积雪,阳光一照,融成雪水,缓缓的沿着屋檐滴落。顺着反射白光的一长排屋脊而去,进入位于巷弄内的蓝庄,雅致的白梅在枝头绽放,随着风儿传送淡雅宜人的梅香。
梅,是蓝家小姐的最爱,因此疼爱女儿的蓝老爷在她的“琇绮楼”周围遍植梅树,其中又以白梅最多。
蓝舒月左手托腮,右手轻抚着蜷缩在她腿上呼噜睡着的圆圆的背,一双盈盈水眸柔柔的落在窗外绽放枝头的白梅,白梅妆点着银白细雪,梅逊雪白,雪输梅香,这般一交错互补,便成了最美的一景。
蓝舒月舒适的深吸一口带着梅香的冷冽空气,如此悠闲的日子,希望别太早被破坏……
“小姐,大事不好了,小姐啊--”
凄厉的呼喊让蓝舒月忍不住瑟缩,腿上的圆圆受惊的喵叫一声,跳下她的腿,窜逃而去。
“圆……”低唤逸出口,最后还是闭上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好景不常哪!
一道魁梧的身形飞快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内,那是两年前景山寺事件过后,日哥为防万一,另外替她找来的贴身婢女桂花,后来芙蓉嫁了人,就剩下桂花伺候她了。桂花身形壮硕,又有武功底子,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
唯一让蓝庄人庆幸的是,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蓝舒月的身子竟有了改善,虽然还是常常生病,可是已不像过去那么严重了。
瞧着桂花火力全开的朝屋子飞奔而来的身影,蓝舒月已经见怪不怪,缓缓的起身走到门旁将门打开,下一瞬间,她粗壮的身子冲了进来。
“深吸一口气,从一默数到一百之后才准开口,否则我就把妳嫁给阿牛。”蓝舒月先发制人,说完便重新坐回窗边的躺椅上,享受这“偷来”的短暂清闲。
别花张着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一张脸涨得通红,显见这个堵嘴的方法有多不人道。
嫁给阿牛?!那阿牛瘦瘦小小,个子只到她的腋下,身形不到她的一半,她才不要!
老实的桂花只得乖乖的在心里数数,在错数了几回之后,也不知道拐个弯胡混过去,好不容易终于数到一百,她立即来到蓝舒月身旁。
“小姐,大事不好了……”
蓝舒月抬起手制止她。“直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就行了,至于那些呼天抢地的台词就省略了吧!”
“哦?啊?那……那个……”少了“语助词”,桂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厘出头绪。“小姐,我刚刚经过大厅,不小心听到老爷和少爷的谈话,少爷说,麻城的霸主竟然说要来咱们家提亲耶!小姐,妳说这怎么得了,小姐的身子这般弱不禁风,怎么禁得起那个霸主粗鲁的对待呢?”
蓝舒月的脑中有瞬间空白,接着缓缓的扬眉,将视线转回,落在桂花脸上。
“桂花,我不知道妳认得那麻城霸主。”
“我不认得呀。”桂花摇头。
“不认得?呵,既然妳不认得,为何说得这般活灵活现的,妳怎知他粗鲁?”
“这……既然称他为霸主,那就一定是个霸道无理的男人啦,既然霸道无理,那肯定粗鲁无状嘛,不是吗?”她迷惑的眨眨眼。
蓝舒月但笑不语,对她解释霸主称号的由来她肯定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她就懒得多费唇舌了。
龙家堡是两年前才突然在麻城窜起的,龙严以着异于常人的生意手腕,让龙家堡在短短两年的时问成了麻城赫赫有名的霸主,称霸淮南东、西两路。龙严也算是日哥生意上的对手,虽不致交恶,但也没什么交情,关于龙严这个人以及他做生意的手腕,日哥常常挂在口上的一句评语就是:那绝不是正常人会下的决定。
或许就因为异于常人,所以他才会以那种惊人的速度称霸一方吧!
“不想嫁,只要婉拒提亲就好了,妳不用担心。”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娶她。
“呜呜……小姐,那种恶霸怎么容得了我们拒绝呢,一定会把蓝家整得很惨的!”桂花悲观的说。
“放心好了,就算不容拒绝,爹和日哥也会想办法解决的。”蓝舒月有些无奈,她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值得男人大费周章得到的美人,不过忠心的桂花显然不认为如此,彷佛她家这药罐子小姐有多少人青睐似的。
“小姐啊,我当然知道老爷和少爷一定会想办法不让小姐嫁给那个霸主啊,可是、可是那种方法真的是太糟蹋小姐了。”她难过的说着。
蓝舒月楞了楞。“桂花,妳是说我爹和日哥已经有应变办法了?”
“是啊,小姐,老爷和少爷竟然说要帮小姐举办抛绣球招亲!”
“抛绣球招亲?!”为了不让她进火坑,所以弄了另一个火坑让她跳?
“没错,少爷说要赶在那恶霸派人前来提亲之前把消息发布出去,所以已经让人贴出告示,日期是二月十四午时正,刚好是小姐的十九岁生辰。”
为什么这么急?
“桂花,帮我更衣。”她得去找爹爹和日哥谈谈。
“是。”
第二章
半个时辰之后,蓝舒月在书房找到蓝舒日。
“舒月,外头这么冷,妳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桂花来叫我过去就成了呀!”蓝舒日一瞧见妹妹,立即起身将她迎进书房。“瞧瞧妳,浑身冷冰冰的,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办!阿肆,多添两个暖炉。桂花,妳手上的披风是拿着好看的吗?还不快替小姐披上!”
“日哥,我已经穿了一件披风,天儿没那么冷……”
“谁说不冷,昨儿个夜里还下了一晚的雪呢!妳啊,一出生身子就比一般人弱,抵抗力也比人差,每次得了风寒一定拖得比别人久,而最大的问题就是,妳自己还一点都不懂得爱护自己。”他一边唠叨,一边带着她到暖炉边坐下,顺手再接过有些不知所措的桂花手上的披风为她披上。
“日哥……”蓝舒月无奈的叹息,明明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为什么自己就得像小孩子似的听他唠叨呢?“爹呢?”为了耳根子清静,她连忙转移话题。
“爹刚离开,找爹有什么事吗?”蓝舒日挑眉。
“没关系,问你也是一样的。”反正爹早在四年前就不管事了,蓝庄的一切都是日哥在发落,包括生意。“我想知道抛绣球招亲的事。”她也不拐弯,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