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口蜜月复剑的男人!”她口气挺冲的。
“口蜜月复剑?”宇文阳不禁失笑,心思一转,有了调戏她的念头,于是他压低声音,故意靠在她的耳旁,以性感的语调对她道:“娘子,为夫的月复里无剑,倒是月复下有把火刀,想煞了娘子。”
赵迎波先是迷惑的怔愣着,不解他的意思,退开一步审视着他,一方面退开他所织的诱惑迷帐,一方面是想看看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之后,在他笑得暧昧的表情下,她渐渐的领悟他的话意,瞬间,她粉女敕的脸颊染上了两朵嫣红,使力的推开他,退了好几步。
“你、你下流!”她低喝,视线飘移,东看西瞧上望下觑,就是不敢看他。老天,她是不排斥与他圆房,但这不代表她能忍受他的婬声秽语!
“不,娘子,为夫的不是下流,这是情之所致,理所当然。”他上前两步。
她立即跟着退后两步,背抵着桥栏,戒慎的瞪着他。
“娘子,再退,就下湖了。”宇文阳微笑的提醒她。看着她慌张失措的模样,有别于她向来能干有担当的表现,看起来挺有趣的,就像她冲动以及有些火爆的真实个性,也比她对外佯装出来的冷静自持有趣多了。
“你别再前进,我就不用退后!”此刻,就算她想退也无路可退了,除非真的像他说的,跳下湖去!
“可是我想同娘子亲近亲近,怎能不靠近妳呢?”宇文阳说着说着,又向前走了三大步,几乎和她贴身了。
“你、你别乱来……”赵迎波上身向后仰,企图拉开这种让人心跳加速、气氛诡异的情势。他贴得太近,几乎将她的空气给抢光了,害她呼吸困难。
“乱来?妳期待为夫的对妳做什么乱来的事吗?”他偏着头,用着女人都难以抗拒的俊美脸庞笑望着她。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赵迎波低斥,可立即被打断。
“虽然娘子盛情,为夫的还是得辜负娘子的期待,不过别担心,这事儿咱们可以留到夜里再继续。眼前,有十二名窑场避事在书房,娘子不是应该去见见他们,处理这几日娘子搁置的公事吗?”
“我根本没有期待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气愤的吼了两句,瞪着他的笑脸,她突然泄气的一叹。“算了!”
撇开头,她侧身横跨两步,离开他魅力的势力范围,然后转身往回走,打算回临水楼。
宇文阳微讶,不懂她为何突然鸣金收兵。
“别跟来。”他才跨步跟上她,她便头也不回的喊。“不要跟过来,我想独处一下,好好的想想,至于管事们……”她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在我看来,有我没我似乎没什么差别,你去处理就行了。”
“娘子是因为我插手管事在生气吗?”终于听出一些眉目了。
赵迎波猛地转过身来。“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吗?!”她知道自己在迁怒,她为自己的无能迁怒到他身上。
“为夫的只是想要分担娘子的辛劳,不忍见娘子辛苦了几日夜,出了小窑场之后,还不得休息的要处理堆积了几日的公事。娘子若是为此生气,那我以后不碰便是,妳就别气了,好吗?”
“你懂什么?!”他愈是这样,她愈生气。
明知道自己无理,可内心的酸楚却极欲寻找一处发泄的出口,而他,就在眼前,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包容,让她忍不住将所有对自己的不满全往他身上倒。
“你知道我这四年来有多努力吗?结果,我努力了四年,不眠不休,心力交瘁,所得到的对待却不及你这四天!四年的努力竟然抵不过四天,你知道我心里做何感想?!”这种情形怎能不叫已经心力交瘁的她气馁,让自尊心极高的她情何以堪!
她当然生气,可她气的是自己,气自己为什么会迁怒到他身上!
宇文阳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揽进怀里。
“放开我!”挣扎无效,她怒声喝叱?
“我懂,娘子,我懂。”他低语着。
“你懂?”抬起头茫然的望向他认真的眸底,她摇了摇头。“不,你不懂,不可能懂,没有人会懂……”
“我懂。”他捧着她的脸,坚定道,“在限定的框架里,妳无从施展的才华,我懂;在缚手缚脚的情况下,还要博得最优异的成绩,妳的力不从心,我懂;在瞬息万变、伴君如虎的宫廷,妳一肩承担起贡瓷的烧造,那如履薄冰的压力,我懂;妳肩上的包袱,我懂,娘子。”
赵迎波动容的望着他,不敢相信。
“娘子,妳为这个家做得已经够多了,不懂珍惜妳、疼爱妳的人,是他们的错,所以……”宇文阳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的低语。“别生自己的气了。”
辛酸的委屈因他最后一句话,倏地从眼里冒出,化成滚烫的泪水滴落。
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汲取他的温柔。
他懂,他真的懂!
但……为什么他会懂?
为什么他会懂?
“有什么好讶异的?我并非天生的乞丐,妳不也说过,我不像乞丐吗?”看她一脸狐疑的表情,宇文阳轻笑。这女人防心还真重,原以为经过他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表现之后,她的心就成了他的囊中物,尤其她投怀送抱的举动,更让他肯定自己已经将她的心手到擒来了。
没想到,当她冷静下来之后,竟然又开始“找碴”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曾经历过,所以你才这么了解我的心境?”赵迎波狐疑的斜睨着他,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虽然不完全符合,但也相差不远了。”宇文家与赵家的差别在于,宇文家和乐融融,兄友弟恭,虽然在工作方面观念不同、理念也不同,但绝对不会像赵家这般,有不知感恩、还会扯后腿的人。
总而言之,赵家缺少了一样“人和”的元素。
老实说,他真的挺佩服她的,在这种条件之下,还能将赵家的青瓷推上第一的位置,夺下贡瓷烧造的资格,她真的很厉害。瞧她一进小窑场便废寝忘食,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青瓷的钻研这项工作,但是对于商场的事,她虽然也做得很好,却少了喜欢这个动力,所以她才会觉得心力交瘁。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赵迎波追问。
“娘子现在对我的过去有兴趣了吗?”宇文阳故意用一种好像她已经爱上他的语气和表情调侃的说。
“谁、谁有兴趣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赵迎波瞪他一眼,“管事们不是还在书房吗?你还不快点回去。”
“咦?我去?”他一脸夸张的哀怨。“娘子都已经“出关”了,为什么还是我去?妳都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有多挑剔,要不是我一直拿娘子的名义压制他们,纵使有女乃女乃授权,他们还是连听都不听我说话呢。好娘子,妳就饶了为夫的,自己去把他们解决掉,好不好?”
“是吗?可是我刚刚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和你说的不一样。”
“娘子啊--”宇文阳拉长着声音,然后又突然靠近她,压低音量,“那几个老家伙是天生的生意人,那张脸本来就是长成那种谄媚样,不听他们说话,光看他们的脸,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们把我当成大老爷的!”
赵迎波噗哧一声,忍不住失笑。“没那么严重吧?”
“就是有那么严重。”他猛点头,真让人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因此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