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简单喔。”梅莞曦纵身一跃,落在韩灭身旁,两名守门人已经被韩灭点了穴。
韩灭将他们搬开,推开房门。
“我们进去吧!”
跨进房门,里头非常安静,来到床边,两人神色各异的望着床上沉睡的人。
“灭,他真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耶!”梅莞曦轻声地说,一脸新奇。
“他比较苍白,好象也比较瘦。”韩灭神色复杂地望着这位初次见面的兄长,彷佛有了差异,他就能撇清两人的关系。
“的确,不像你这么结实好看。”她赞同。
他古怪的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为什么他睡得这么沉?”
韩灭观察屋内,定到桌旁,看见掉在地上的茶杯,弯身捡起,凑在鼻前嗅了嗅。
“迷药,他们在茶水下迷药。”
“嗄?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问话耶!”
“妳没有备用计划吗?”他问。
“有啊,很多很多,只是还没想到。”梅莞曦嘻笑,不是太紧张。
“妳喔--”韩灭摇头。
“我看干脆直接把人带走好了。”她一击掌的道。
“请问娘子,要带去哪儿?”
“带去……让他和慕容姑娘私奔吧!”
“拋下慕容姑娘卧病在床的娘亲?”
“哦,那……带她娘亲一起私奔?”
“不是说慕容夫人卧病在床吗?而且慕容姑娘侍母至孝,妳想,她会拋下娘亲去私奔吗?”
“应该不会。”
“更何况,妳认为韩家如果发现韩圣逃了,第一个找去兴师问罪的人会是谁?”
“慕容堇儿。”梅莞曦叹气。“好吧,不能把人带走,那要怎么办?”
“当然要把人带走,否则我们潜入韩府做什么?”
“喂!你是存心寻我开心是不是?”
“当然不是,只是将妳的计划稍做改变罢了。”
“什么改变?”
“我们先把韩圣带走,之后,我再回来顶替他。”
“灭……”
“曦儿,等事情结束之后,如果妳还没想起任何事的话,我就把一切告诉妳。”
她到底遗忘了什么?而那件事,对灭来说,似乎非常重要。
讨厌,小时候的事情谁会记得那么清楚啊!明知道她会因此睡不着觉,他还故意……她猛地站了起来,差点还弄倒了椅子。
可恶,他是故意的!
梅莞曦恍然大悟,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在怪她忘了他!
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即慕容堇儿的声音传来。
“梅姑娘,妳睡了吗?”
她立即上前开门。
“有事吗?慕容姑娘。”将韩圣送到慕容家之后,梅莞曦留了下来,韩灭则送个口信给玩得乐不思蜀的虚无三人之后,返回韩家,顶替韩圣。
她知道那种地方关不住他,所以也不太替他担心,专心的想着那件他在意、而她却忘记的事。
“圣他醒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不过没什么大碍。”
“醒了?正好,我有事问他。”以韩灭表现出来的态度,他一定和韩家有关,尤其他和韩圣的长相更是无从抵赖的。既然从韩灭那里问不出什么,那么她就找韩圣问。
匆匆来到韩圣暂住的卧房,看到他靠坐在床上,仍不免为他与韩灭相同的外貌而惊讶。
“圣,梅姑娘来了,你们谈谈,我去探视我娘。”
“堇儿,别太累了,要早点休息喔。”韩圣关心地说。
慕容堇儿温柔的一笑,微微一福,优雅的离开。
“你们感情很好。”两人之间光是眼波的交流,就让人感觉得到那股缠绵无悔的深情。
“遇到堇儿,是老天给我的最大的礼物。”他温柔地说,眼光终于从房门移到梅莞曦脸上,随即一怔,讶异的看着她,眼底有点不敢置信。“妳是……梅姑娘?!”
“咦?你认识我?!”她也觉得惊讶。
“没想到真的会是妳……我还记得,梅姑娘在十年前曾与家人到寒舍小住几日,那年我十五,梅姑娘大概十岁左右吧!当时咱们双方的父母还有意要为我们两个定下亲事呢,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作罢。”
“是吗?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韩灭指的事,就是在那几日发生的吗?
“其实若非梅姑娘和令妹的名字非常有趣,我想我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他突然低笑。“没想到世上有此等巧合之事,原来是梅姑娘救了我。”
“基本上我做得并不多,都是我家相公的功劳,就连现在,他都在那间软禁你的房里代替你呢。”
“这么说来,我和他真的长得很像喽?”
“没错,根本是一模一样,不过气质不同,我家相公眼神正直无伪,浑身正气凛然、气势逼人,而你是书卷气比较重啦。”呵呵,还是她家相公优啦。
韩圣笑了笑,没有对这件事多说什么。
“我想,他可能就是我的孪生弟弟,可悲的是,二十五年来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骨血相亲的兄弟……”他脸色黯然。
“为什么?”
“这件事我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的,既然妳已经和……我可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灭,他叫韩灭。”
“灭……”他眼神更加痛苦,“灭吗?这真是讽刺!”
“到底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幽幽说出,“韩家有个毫无人性的家规,凡是生下双生子,双生子的老二就必须立即杀掉,因为那是恶魔投胎来毁灭长子的。”
“我的天啊!”她摀着嘴,难以置信的惊呼。
“过去的社会,是曾有这种迷信没错,到现在,也还有一些未软化的地方有这种习俗,只是我没想到,在我们韩家竟会奉为圭臬,不仅要将双生子的老二杀掉,母亲还要监禁至死以赎罪孽,而我,荣华尽享,无知的过着伪幸福的生活,却不知道我的亲娘与侥幸存活下来的弟弟就在府里角落的破屋里过着自生自灭、苟延残喘的日子……”韩圣痛苦的闭上眼,眼泪滑下他的眼角。
韩府的破屋……
梅莞曦脑中闪过一个不明的景象,一栋破屋里,有一个穿著满是补了破衣的人……
那是谁?
她蹙眉,努力的回想,那人的容貌却怎么想都是一片模糊。
“韩圣,那年我们在贵府叨扰多久?”她突然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平抚激动的情绪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大约十日左右。”
“这十日里,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的事?应该没有吧,都是一些很普通……哦,我想到了,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如梅姑娘所言是特别的事。”
“快说。”
“好象第三天或者是第二天的一大早,妳突然不见了,原本我们都很着急,可是妳爹娘却一点也不紧张,说妳本来就好动,可能在府里的某个地方玩得忘我,晚一点自己就会出现。那天妳直到晚膳前才出现,被妳爹娘骂了一顿。后来的几天,妳每天总会失踪个两三个时辰,没人知道妳去哪里,又做了什么。”
“这样吗……”一定就是那时候了。可她为什么会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第9章(1)
躺在床上的韩灭突然睁开眼,冷淡的瞥了房门一眼之后,又闭上眼睛假睡。
好一会儿,门外才传来说话声,然后是开锁、松开铁链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推开来,韩老太爷和韩老爷、夫人走了进来。
“圣!”韩老爷来到床边摇摇韩灭,将他唤醒。“太爷来看你了。”
他睁开眼,冷冷的望着这个初次见面的爹,不言不语不动。
韩老爷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忍不住退开一步,他温文儒雅的儿子何时有这种吓人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