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人家代小夜。”言小纯摇头。
“又代小夜,连着上日班加小夜,妳不怕身体受不了吗?”
“不会啦!我的身体壮得像条牛一样,怎么可能会受不了呢?放心啦!”言小纯此刻又一副豪爽的模样。
“算了,妳晚餐要吃什么?”周姿吟关心的问。
“哦,这个……”言小纯结巴了。
看样子就知道没打算吃,要不然就是啃个面包了事!唉!周姿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之后便拿起公文包。
“我先走了,妳保重啊!”
“周医师。”言小纯追了过来。
“还有事吗?”
“妳到意大利后,要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喔。还有,我会想妳的。”言小纯腼舰
心里泛起一股暖流,自从父母在她高一时相继去世之后,她就不曾感受到这种令人窝心的关怀。
“好,我会打电话给妳。”她低声地说,感觉自己有点鼻酸,连忙朝她挥挥手。“再见。”
周姿吟决定打通电话做个人情给林大医师,让他送个爱心晚餐来探班,顺便告诉他问题的症结所在。
至于他们有什么结果,就是他们的事了,姑娘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米兰马皮沙机场
坐了十五个小时左右的飞机,终于,她踏上了意大利的土地。
下了飞机,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周姿吟打了个寒颤,此地三月的气温大约七王八度,对土生土长的台湾人来说,是相当寒冷的,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拉高领子,缩了缩脖子,脸上尽是抑不住的兴奋。
意大利,她终于来了!
从学生时代她就很想一游意大利,只是当时忙课业,也没有闲钱,一出社会又忙着工作,好不容易终于下定决心,这都要感谢金钱至上、毫无慈悲心的院长。
她不想撕破脸,既然理念不合,她也不可能继续待在这样的医院,所以她就辞职了。
算了,她人已经在向往已久的意大利,不要再去想那些乌烟瘴气的事了!
搭上巴士至入境大厅,办妥入境手续后,她领了行李,研究着墙上所贴的机沮平面图以及往市区的交通指示图,藉此弄清楚自己所在位置和随后的路线。
在机场兑换好一些小额钞票之后,她走出入境大厅,来到出租车招呼站,才相抬手招出租车,突然,她身旁出现两名意大利男人。
她警觉的看着他们,深知意大利的治安不是顶好,所以她抓紧包包揽在胸前,退了几步,与他们保持距离,她不会认为自己空手道黑带的身手就是天不无敌的。
周姿吟一楞,他们知道她是谁?!
“周医师?”男人甲用英文问。
默默的打量他们,由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的警觉心倏地亮起红灯,他们……善者不来。
“妳是从台湾来的外科医师,周医师吗?”男人甲见她不语,又问。
连这个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在台湾业界的名声算是响亮,但是她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名声会响亮到意大利来,那么,这两个意大利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
“你确定是她吗?她看起来像个刚踏出校门的新鲜人,怎么可能是个执刀的外科医师?”男人乙用意大利语问,对她的年龄颇为怀疑。
周姿吟在心底一笑,她已经二十九岁了好吗?说她看起来像个新鲜人还真是太抬举她了,她不记得自己是女圭女圭脸。
“我当然确定。”男人甲也用意大利语道,很有自信的样子。
“那就别跟她废话了,直接将她绑走算了。”男人乙不耐烦的对他说。
“闭嘴!我说过,这件事由我来做主。”男人甲身分显然比男人乙高。
“可是费尔……”
“住口!”男人甲倏地打断男人乙,并警告的瞪着他。
“我是说,老大不能再等下去了,这几班飞机里,也只有她一个外科医师,反正不管如何我们都得押她回去帮老大开刀的。”
“我们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医师,不是一个吓到发抖,连手术刀都拿不好的医师,你懂不懂啊你!”
周姿吟佯装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由以上的对话看来,他们似乎是要抓她回去帮某个老大动手术。
“周小姐,妳听得懂英文吧?”男人甲继续问。
“我懂,我是周姿吟,你们有什么事吗?”她用英文和他们沟通。她已经决定要跟他们走了,一来是基于医师的职责,但是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大需要用绑架医师的方法来动手术,整个意大利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医师吗?而且,能查出旅客的基本资料、知道长相、姓名、职业,可见这些人物绝非泛泛之辈,毕竟几班航机加起来,旅客不下几千人。
“我们有一名伤患需要周医师的医治,妳能和我们一道前往吗?”
周姿吟看见男人乙不耐烦的翻着白眼,想必他很受不了同伴这么客气有礼,但又碍于身分,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什么伤?伤在哪里?多久了?”周姿吟仔细的问。
“枪伤,在胸口,十六个小时了。”
枪伤?十六个小时?!周姿吟蹙眉。
“你们还在蘑菇什么?还不带路!”她沉声道,气势十足。
两名男人一楞,旋即意会她已经答应了。
“请跟我来。”男人甲道,两人一前一后重新带她进入机场。
“还要坐飞机?”她疑惑的问。
“直升机,比较快。”男人甲简洁的说。
“我们要去哪里?”
男人甲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姿吟知道,他在考虑该不该说地点。
“算了,你不用说,反正到了我就知道。”她好心的说。
“谢谢周医师的体谅。”男人甲点头。
啧,虽然是“绑架”,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礼貌周到呢!
蒙特非雅斯克内,是罗马郊区的一个乡间小镇,位于以前火山口旁的山丘上,可俯瞰柏塞纳湖景色,风光明媚,而且比米兰温暖。
直升机于一个小时十分钟后直接降落在一座山丘上的城堡前,未待直升机停下,那两名男子就架着周姿吟跳下直升机,让她差点被风吹倒,幸而他们架住她,免除她倒地的糗态。
男人乙在一楼的时候便被男人甲遣退,由男人甲直接将她带至城堡里的二楼,沿路就听他边走边用意大利语对城堡里的其它人下达命令,然后将她带进一间医疗设备先进的医疗室,而那个“老大”就在那里。
应该就是他了,医疗室里,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没有其它伤患了。
可……他真的是伤患吗?
那男人靠坐在床头,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并没有其它异样,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受骗了?一个胸口中枪十几个小时的人,不可能还会有那种锐利的眼神,以及清醒的神智!
但接下来,她就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因为那男人将披在肩上的外套拿掉,露出了他缠着绷带、染血的胸口。
“过来。”那“老大”用着冷酷的声音说。
他用的是意大利语,所以周姿吟当作听不懂,径自向一旁待命的人交代事情——故意用英文。
接过他们递上来的胸部X光片径自审视,她没有理会周围倏地紧绷的气氛。
“费尔蒙特先生,这位医师不懂我们的语言,不过她懂英文。”先前前去机场“接”她,维持礼貌的男人甲像是怕她的无礼惹恼了自家老大,连忙上前为她解释。
周姿吟背对着他们,微扯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