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羽爱心中微微一惊,但随即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人家想少爷,您好几天没有唤羽爱到销魂蚀骨阁了。”
“呵呵!不过才三天而已,这样就捺不住寂寞了?”他冷眼儿一瞟,视线定在她脸上。“既然如此,你就回徐嬷嬷那儿去吧!”徐嬷嬷是洛阳城最大妓院戏春楼的嬷嬷,活色生香楼里的六位姑娘,有三位是从戏春楼点来的。
“嗄?不,羽爱不是捺不住寂寞,只是想念少爷想得紧,您别遣羽爱回去啊!”她诱惑不成,急忙想挽回。
“是吗?”
“是的,少爷,人家只爱您,想为您守身,不会再让其它男人碰触了。”她连声道。
爱吗?余岳中嘲弄的一笑,望了眼居无言不以为然的表情,笑容不减。
“你不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和表小姐谈心,我会不高兴的。”他故意道,迎上居无言抗议的眼神,对他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崔羽爱不敢耽搁,娇柔地一福身,款款退下,可眼底却有着不甘,那幺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凭什幺得到俊美余岳中的青睐?!她不甘心!
“你真是作孽!”居无言嗤道。“既然一个人应付不了那幺多个花娘,何必将人家带进府呢!”
“是她们自愿的,反正银两我照付,没碍着谁。”不是应付不了,只是这几日有点厌烦那些一见到他便像无骨软虫般偎过来的女人,想清静的时候,却得听她们抱怨其它姑娘的不是,看来他将她们留在活色生香楼太久,该替换了。
“算了,我要回去了。”
“这幺早回去干幺?要会一会你家隔壁的西施姑娘吗?”余岳中调侃。
“别胡说了,她一直相信我是姑娘家。”
“而你还要两年的时间才能解禁,是吧!”
“我不跟你罗唆了。”居无言不想和他谈论谈西施的事。“反正我话已经带到,留在这儿也碍事,不打扰你回销魂蚀骨楼去乐活了。”
“大白天的,你当真以为我这幺放浪吗?”他失笑道。
“已近黄昏,也差不多了。”居无言斜睨他一眼。
“差多了。”余岳中轻笑,跟着起身,与他并肩。“我跟你一起走。”
“干幺?”他防范地问。
“紧张什幺?不过是想顺道到花想容一趟,若我记的没错,我培植的黑牡丹应该快开花了才对,经营方面是你行,所以我才交给你,至于培植的事,我哪样不是自己来?”
“你可以自己去,母需和我同行。”他百般不愿意和余岳中走在一起。
“亲爱的表妹,你是存心伤表哥的心吗?这幺拒我于千里之外,就算我觊觎表妹多时,也不会当众把表妹吃了,是吧?”
“够了,你就是这样我才不想跟你走在一起,而且我相信,你今晚肯定是要去青楼道遥,对吧!”居无言翻了一个白眼,可他知道,如果余岳中坚持,他也甩不开他。
“好啦!走了,也许师父又要我到什幺地方去找人,这一去可能又是一年半载的,表妹就一圆表哥想要和你多相处的心愿嘛!”余岳中轻笑,扯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居无言:心情太好的上街去了。
“唉!”一声长叹传出,顺着清幽的小廊,转入雅致的阁楼,就见楼里坐着两位年约半百的男女,很显然的是一对夫妻,叹息的正是那虽然四十有余,却依然风韵犹存的美夫人季澄澄。
“唉!”又一声长叹,这回则出自年过半百但仍俊朗、充满成熟男人魅力的老爷余醒德。
季澄澄抬起头来,讶异的望着自己的夫君。“老爷,怎幺你也叹起气来啦?”
余醒德瞥了自个儿的夫人一眼,缓缓地道:“夫人叹气之后,就该我叹气了。”
她的烦恼事最终还不是落到他身上,夫妻做了近三十年,这已经是不成文的定律,他啊!哪舍得自个儿的爱妻叹气呢!
“老爷,你瞧瞧咱们中儿该怎幺办啊?”她坐到他身旁,双眸闪动着泪光,瞅着疼她入骨的夫君。
“我知道我知道,可夫人,为夫的对中儿也没辙呀,该说的,早就说破了嘴,还能怎样呢?”
“唉——我怎幺会生了这幺一个不肖子呢?整日不是流连花丛,就是帮他那个师父办事,跑个不见踪影,大半年不回家,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咱们死了,他都来不及送终呢!”
“其实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幺严重,中儿也不过是……”
“不过是?!老爷觉得这样还不严重?!”季澄澄哀怨的睇着他。“难道真要等到三年五载见不着儿子一面才算严重吗?”
“这……”
“还有,他如果这个家待不住,至少也要考虑到咱们余家一脉单传,就他这幺一点血脉,他好歹也娶个媳妇儿,让我们抱孙子,这样一来他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是呢,到现在媳妇儿连影子也没见苦。”
“其实想嫁中儿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中儿不要罢了。”
“就是这样,说到这点我就生气!他都已经二十六了,一般人早已有儿有女,哪像他!不但无妻无子,竟然还将青楼女子给安置在家中,什幺莺莺、小桃红、芙蓉、牡丹的,我看到那些个下要睑的女人就生气,根本下把我这个女主人看在眼里,真是气死我了!”她真是愈想愈气。
“夫人,你又到中儿的拈香院去了?”那些个姑娘住在拈香院里,乎日是不出门的,偶尔出门,也是直接从拈香院对外的门出入,根本毋需经过大门。
“我是打算趁中儿下在的时候把她们通通给赶回妓院去。”结果她们竟然用鼻子哼给她听,说什幺除了中儿之外,谁都无权赶她们,真是……气死人了!
“你又何必和那种女人一般见识呢。”
“我就是气啊!这中儿真是的,良家妇女不好好的选一个来当妻子,只会和青楼女子瞎混,难怪没有一个做父母的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还有当初真下该让他拜师学艺的,结果,咱们的话他下听,他师父的话倒是从不敢违背。可恶,这次出门,又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就下知道他那师父到底派给了他什幺任务,要让他这样南奔北跑,水里来、山里去的。”
“我好象听中儿说过,他师父是要他找人。”
“找人?什幺人,找那幺多年了还找不着。”
“不知道,中儿没说。”
“我就知道,他哪会想到咱们会为他担心,他眼中根本没有爹娘嘛!”季澄澄火气又扬。“好!我决定了,他将那些不正经的姑娘养在楼里,我也会!相公,咱们那远房表姑丈的姊姊的丈夫的外婆的妹妹的儿子下是有一个小女儿吗?听说她以前就对咱们中儿一见锺情,回杭州之后对咱们中儿念念不忘,我想,咱们把她接来段时间,等中儿回来之后,让他们俩培养感情,如何?”
“等等、等等,夫人,你说的是哪一个?”余醒德听得头昏眼花的,他们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一大串,他哪会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表姑丈的姊姊的……什幺哪?
“哎哟,就是那个表姑丈的姊姊的丈夫的外婆的妹妹的儿子的女儿啊!你忘了?那个想要抓鱼来烤却不小心跌到池子里的那个啊!”
“嗯?抓鱼烤跌到池子里的……啊!你是说那个啊!”他终于想到了,可是……“夫人,你说她对中儿一见锺情,可是那时候她才五岁耶!”那幺久远的事了,难怪他想不起来。
“可是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而且听说她长得很美、性情温顺,这种媳妇儿才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