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奉命调查事情的星彤终于回到殷园,因殷祁交代“立即回报”,因此他没有耽误的来到殷祁的卧房。
“主子,星彤回来了。”他敲了敲门,站在外头等待殷祁的召唤。
“进来,星彤。”几乎是立即的,殷祁出声。
星彤微蹙眉。难道主子尚未就寝?
推门而入,走进内室,就见殷祁仅著单衣靠坐在床头,殷显和殷独则坐在床边的椅上。他立即上前,拿下挂在屏风上的外衣为殷祁披上。
“辛苦尔了。”他淡淡一笑,披上外衣。
“这是星彤该做的。”星彤恭敬的道。
“可查出什么眉目?”那日船上刺杀他与晓蝶的人,到底是哪路人马?
“据星彤探查,那男人是卢锦逸的弟弟卢锦记,女的则是卢锦逸庶出的女儿卢千千。”
“可恶!又是卢氏!”殷独怒斥。
“我还找不出时间和他们算帐,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的找死了!”殷祁脸色冷凝。以德报怨向来不是他处事作风,既然他们不义,就休怪他不仁了!
“主子,需要星彤去剿了卢氏航运吗?”若非主子特别交代,只要调查,不要生事的话,早在查出刺杀者的身分之后,他就会直接挑了卢氏航运!
“不,星彤,最严厉的报复,绝对不是取定被报复者的性命。”殷祁微微一笑,笑容显得阴鸷。“显、独,你们两个就照我方才的吩咐去办,绝对要让卢氏痛定思痛,没有余力再做怪,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殷显和殷独领命离开。
“星彤,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天都快要亮了。”
“是,星彤告退……谁?!”星彤才要退下,屋外轻微的异响让他神情一凛,立即拔身而出。
“啊!”一声尖叫,在星彤的佩剑抵住来人的脖子时戛然而止。
“红小姐?”星彤蹙层,收了剑。
“你……你……干么呀?!想吓死我啊?!”红娘拍拍胸脯,余悸犹存。讨厌,躲过殷独和殷显,却没躲过星彤。
“红小姐不该三更半夜,偷偷模模的接近主子的卧寝!”星彤淡漠的斥责。
“什么三更半夜,都已经快五更天了,天快亮啦!”红娘瞪他一眼。“而且人家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来告诉大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星彤,让红儿进来吧!”殷祁的声音自内室传出。
红娘得意的一笑,对星彤吐了吐舌头后,闪过他兀自走进房。
对她的无礼星彤视而不见,脸上依然毫无表情,跟在她后头走了进去。
“星彤,你可以先下去休息。”殷祁轻声道。
“星彤不累。”有外人在,他一向随身保护,尤其像红儿这种来历不明,看似无害的人,更要提防。
殷祁点头,不再多说,披著外衣起身,走到桌旁坐下。
“坐。”他对红娘道。“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你天未亮就跑到我这儿?”
“大哥,因为昨儿个晚上红儿睡不著,所以就在外头走走看看,”红娘突然压低声音,靠近他说:“结果你猜怎么?”
“怎么?”殷祁微笑。
“红儿发现有人在围墙外头的大树上,偷偷模模的监视著咱们殷园喔!”红娘的声音更低了,好像生怕被人窃听似的。
殷祁眼睛一眯,“哪里?”
“就在我和晓蝶姊姊住的梅轩外墙那棵几十年的老树上,我要来之前他还在那里,似乎正在窥伺著晓蝶姊姊的卧房喔。”
他闻言脸色一凝。难不成又是风潮生?他还想抢夺凤凰吗?
“星彤!”殷祁立即唤。
“知道了。”星彤领命,飞身而出。
“哇!他的功夫真不是盖的。”红娘惊叹,和树上那家伙比起来嘛……应该在伯仲之间吧!搞不好树上那家伙还略胜一筹喔!“不过……他可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大哥,你要不要再叫显二哥或独三哥来助阵?”
殷祁利眼扫向红娘,“你怎么知道的?”他拳头已经握起,蓄势待发。
“什么?”心思仍在评估功夫高低上头,红娘没察觉自己已经说错话了。
“你是怎么知道独和显有武功?又怎么知道星彤不是那人的对手?”掌一伸,他已经攫住红娘的颈子,未收紧,却让人挣月兑不了。
“大哥,你千万千万不要动气啊!”拜托,都这节骨眼了,他若动气,一命呜呼怎么办?
“说!”殷祁低喝,手上的劲道略施,脸色也变得比之前苍白。
“我说我说,但是大哥,你千万不要动气,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别让我前功尽弃啊!红娘急喊。
望著她好一会儿,殷祁沉吟。若想对他不利,应该不会为他的身体状况这么著急才对。这么一想,他突然放手,坐回椅子。
红娘松了口气。“其实知道是巧合啦!大哥也知道我不安于室……”
“用词错误!”殷祁纠正她。“姑娘家被说不安于室,是会嫁不出去的!”
“哎呀!知道意思就成了呗!大哥到底听不听啊?”
“说吧!”
“反正就是静不下来嘛!所以平时在家,也都是四处探险,结果有一天,不小心撞见显二哥和独三哥在练武,这才知道他们会武功的。至于星彤是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其实我只是猜测,纵使星彤武功多好,人外有人嘛!我只是小心谨慎、预防万一。”
殷祁沉吟。若那人真是风潮生,星彤也许真不是他的对手……
他立即起身,红娘吓了一跳,赶忙抓住他。
“大哥,你想做什么?”他不会是要去送死吧?
“显和独奉命办事去了,我必须去助星彤一臂之力!放手,红儿。”
“拜托!大哥,你行行好,别出去送死啊!”红娘死也不放手。“想想晓蝶姊姊,大哥!”
“星彤不是那人的对手!”殷祁运劲点住红儿的穴道,立即奔出卧房,赶到梅轩,看见倒卧在血泊中的星彤。
“星彤?!”
“主子……”他痛苦的低喃。
殷祁急急望向齐晓蝶的卧寝,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已经……离开了……我与他……两败俱伤……”也就是说他没有吃太多亏。
“嘿!一大清早的,就这么热闹啊!”三手老童和九指怪叟从客院过来,准备为齐晓蝶进行浴火重生之术,没想到房门外头竟然这么热闹。
“前辈!星彤受伤了,麻烦前辈看看。”殷祁立即道。
“怪老头,你先把殷小子抓回房去休息,看他一脸死人样,我就火大,浪费我的稀有药材!”情绪起伏老是这么大,真是气死他了!
“主子,星彤没事……”
“你也闭嘴!嫌血吐得还不够多啊!”三手老童拍了星彤一下,痛得他差点晕死过去。“你也住口,殷小子,乖乖回房去,要不然我就走人!”
殷祁无奈,只得任由九指怪叟押他回房。
“真是的,就只会找我麻烦!”三手老童低喃,望了一眼齐晓蝶紧闭著的房门。
她门外发生这种事她还能如此安稳的睡著,可见他昨晚开的药方很有效用,等会儿进行浴火重生之术,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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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呵……”齐晓蝶宛如置身于烈火之中,面颊潮红似火,汗如雨下,那烧灼的感觉流遍全身,引发出一波波的痛苦申吟。
“丫头,忍著点,还有四天要熬呢!”三手老童不忍的低叹。今天是第三天,接下来还有四天呢!
“我……没事……我忍……得住。”她痛苦的低喃。
“是喔,忍得住。”九指怪叟摇头。饶是他们这般的老江湖,看到小娃儿为了爱情宁愿受这种折磨,仍是觉得不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