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令笑着,没有反驳,也没必要反驳,反正看了就知道了。
"小二哥,这春风楼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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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一身风尘,还以清爽干净的面目,看看时辰尚早,南宫千令安步当车的逛街去了。
街上英俊挺拔的男人不少,尤其正逢此等盛会,放眼处不乏面貌过人的男人,但是像南宫千令这种特优的货色,就没几人比得上了,因为除了过人的外貌之外,他还有股由内而发的气势,那气势并不张狂,却在无形之间与其他人有所分隔,让人感觉到他就是高人一等。也因此他所到之处无不吸引众人的目光,尤其他还专往卖姑娘家东西的摊位走。
首饰发簪、胭脂花粉,他一一行过,挑了几样品质不错的东西,付完帐便往怀里收。既然出来了,就为金屋里的几位佳人带些礼物回去吧!
呵呵,不是他自夸,在他们四方公子里,他算是最和蔼可亲,又没有什么怪毛病的人。
身侧突然遭到擦撞,一名中年男子低头道歉,便匆匆离去。
街上人虽多,可还不到拥挤的地步,南宫千令莞尔一笑,不疾不徐的随手一捻,拇指与食指便捏住了一条捆线,线的那端,牵制住中年男子离去的步伐。
"这位爷,请手下留情哪!"南宫千令调侃地道,看见中年男子错愕的神情,他忍不住笑了。
只见男子手里紧抓着上一刻还挂在南宫千令身侧的银袋,又惊恐又懊恼的瞪着那条缝在银袋上的细线,这男人,竟然有这一手。
紧接着,中年男子不放弃的用力一扯,企图强行夺走这颇有份量的银袋,只可惜,那细线看来虽不怎么强韧,却让他怎么扯也扯不断。
"可恶,放开!"中年男子咆哮出声。
南宫千令啧啧有声的摇头。
"这位爷儿真是强人所难啊!我这银袋一给你,自个儿该怎么度日呢?还是爷儿你手下留情,放过我这只银袋吧!"南宫千令悠哉地道。虽然银袋里的银两对他来说只能算是零头,但是吃喝拉撒所用的,都是些零头在支付哪!他总不能吃碗两文钱的豆腐脑,拿张千两银票给店家找吧!
两人的对峙引来旁人的围观,中年男子察觉苗头不对,终于忍痛放手,转身逃离现场。
"等等。"南宫千令大喊,见那中年男子脚步不停的跑,摇头装模作样的一叹,拾起一颗小石子,疾射而出,点住他的穴道,"砰"地一声,他浑身僵硬的摔跌在地上。
南宫千令缓步来到中年男子身边,为免去他窒息的危机,好心的伸手将他翻转过来,蹲与他大眼瞪小眼。
"你……你要干……干什么?放开我!"中年男子惊慌的大叫,原本还以为今儿个是大赚一票的好机会,没想到却踢到铁板。
"都请爷儿等一等了,爷儿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呢?"南宫千令摇头,伸手在男人身上搜索。
"不要,不要动我的东西!"中年男子又喊。
"你的?"南宫千令失笑,搜出大约十来个大小不一的银袋,中年男子略微发福的肚子立即缩水。"你确定这些银袋都是'你的'?"
"我……我……"中年男子看见聚拢过来的人群,脸色开始发白。
"啊!那是我的银袋。"人群中有人失声大喊。
"哎呀!那个是我的!"陆陆续续的,声音此起彼落。
"各位乡亲,请过来认领失物吧!"将银袋还给争先恐后前来认领的路人后,南宫千令又蹲下,"至于爷儿你,衙门的大牢或许比较适合你。"
将人交给闻讯赶来的里正,南宫千令拍拍未染纤尘的衣袖,顺手拉过一个摊贩,将自个儿方才买的东西交到他手中。
"麻烦这位爷,帮我把东西送到天来客栈,请小二哥帮我收着。"顺手塞了一锭银两到那贩子的手中,就见那贩子眉开眼笑的应允,转身送货去了。
"好了,百闻不如一见,这会儿该去会会咱们的芙蓉姑娘啦!"南宫千令低喃,扬着笑潇洒的一甩袍,往春风楼而去。
街角,一名头戴黑纱帽的女子望着街上的骚动,纱帽之下,冷锐的美目打量着那挺拔的背影,因为他,那狗官的尸体怕会被提早发现。
绝色却冰冷的容颜泛出一抹冷笑,那又何妨?她并不在意,惟一在忌的,就是她主要的目标会因此却步,取消明日来此与美人温存的行程。
她闪身没入巷子,拔身而起。毋高担心,就算那人真的因此而却步,她也会有办法让那人前来,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她给他的恩典。
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看来她的良心尚未完全消失,不是吗?
***
春风楼芙蓉阁的屋顶上,两名黑衣人挑开一块砖瓦,望着下头正为恩客弹琴吟唱的段芙蓉。
"她就是芙蓉姑娘?"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没表情的脸孔隐藏在黑巾下,只露出一双冷锐的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下面的美人,对在场其他人,没给一丝丝注意力。
只见美艳的段芙蓉端坐在琴台前,肤若凝脂,吹弹可破,薄施脂粉,勾勒出她艳丽的五官,妩媚中带着风尘里罕见的清纯气息,窈窕的身段裹着透明薄纱,鲜红的肚兜若隐若现,低垂的领口酥胸微露,引人遐思,此等魅力,的确足以让所有男人忘却今夕何夕,为她洒出大把大把的银两。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男人们沉醉的,不是优美的琴声,而是令人垂涎的美色。
"嗯。"上官凌点头,视线落在梅茹君身上。"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梅茹君的眼神紧盯着段芙蓉脸部的线条以及表情,乃至于她的一举一动、说话的口气音调,丝毫不放过任何细节。
上官凌没有像她一样,似乎对楼下的美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躺了下来,望着满天星斗。
"那人身边的护卫愈来愈多,我想可能和最近几名朝廷命官相继被杀有关吧!"闲聊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正在讨论重大的事件。
"也许。"梅茹君冷淡的应道。对于那些朝廷命官被杀的案子,她知道师父心里有数,不过师父若是不戳破,她也毋需自己承认。
"听说今儿个傍晚,略阳县令被发现全身光溜溜的陈尸在卧房里,还是因为有人报案,师爷寻不着县今大人,最后才在房里发现尸体。他的死状与先前被杀的几名朝廷命官都相同,被去势、断头颅,甚为凄惨。"
"是吗?"依然是无情无绪的冷然声调,让人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将视线由星空收回,上官凌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最后像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微微的一叹。
"你打算何时行动?"他轻声的问。
"明日申时。"
"你该知道,纵使那个人明日也会前来,可是并无法确定他定是上芙蓉阁的人。"
"一定是他。"梅茹君没有温度的声音添了些许执着。
"小君,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否则我会要你取消这次的行动!"
"不可能。"梅茹君断然地道。
"我是你师父,你不能违背师命。"他大概是这世上最窝囊的师父吧 狘br />
"这是徒儿的私事,与师门无关,师父若执意反对,那……"梅茹君冷冷的目光从美人身上移开,定在他的脸上。
"那如何?"上官凌大概猜得出她要些什么了。
"那就请师父将徒儿逐出师门吧!"
上官凌一叹,他就知道一定是这个结果。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