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停留在第一幅肖像画上,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这幅画……
“表哥?”陈俐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疑惑的转身,“怎幺了?”
“没什幺。”谷聿远离开画前,“这走廊很宽敞,摆上的这些画像都是崛越家的祖先吗?”
“嗯,是历代崛越家族当家的人。”
“喔,我了解了。”谷聿远点点头,继续跟着她往餐厅走。咦?这幅画也……
他快速的扫视一次。嗯,有空他可要好好的来“观赏、观赏”这些画才是。
“啊!对了。”在餐厅门口,陈俐雯突然停下来,靠近谷聿远身边低声地问:“还没请教表哥的大名?”
比聿远微徽一笑。他正在想她到底什幺时候才会问呢!
“我姓谷,名叫聿远。”他递了一张名片给地。
“喔,是这个聿啊!”陈俐雯接过名片,恍然的点头。
“现在可以带我进去了吧?”谷聿远微微一笑。耿夫人这个学姊也有可爱的一面,完全不似个为名利而嫁给老头子的人,呵呵,这才有趣,不是吗?救个值得救的人,做起事来才会轻松嘛!
凌晨一点,当大钟敲响后,谷聿远终于从床上翻身坐起,他并不急着调查这栋大宅有无玄机,他只是睡不着。
想着晚餐时的情形。现在这栋大宅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十三个人——崛越将司、陈俐雯、长门玲子、崛越川史、崛越优、崛越幸子、神月真海这七个主子;另外还有六个佣人——管家武藏龙之介、厨娘池田绘里、园丁片冈宏一、司机岩并哲也、打扫裹外的女佣今井明、今井爱。
若从表面上看来,最有可能伤害陈俐雯的人,大概就是长门玲子和崛越川史这两个人了。
至于其它人,崛越优像是个傀儡女圭女圭,整个用餐的过程都没有抬过眼,只是一直低着头伺候着丈夫用餐;崛越幸子是个私生女,据陈俐雯的说辞,崛越幸子是除了崛越将司之外惟一一个对她和颜悦色的人;神月真海是崛越将司的外甥,寄人篱下的他非但没有一点自卑或下意识的委曲求全,反而冷傲得仿佛他才是主人……
那些恐吓信陈俐雯也拿给他看过了,全是用报纸剪贴,有的是塞在她外套口袋襄、有的是放在她抽屉里、有的是塞在门缝,每一次都不一样,由这点就能很确定这件恐吓案件一定是这个家里的人所为。
咦,车声?
比聿远飞快的窜到窗前,正好看见一辆车驶过。这幺晚了会是谁来拜访?或者是谁回来了?没有多想,他轻悄的开门下楼,然后他看到了她——崛越香保里。
说不出心里是什幺感觉,只能在暗处看着这个他以为早将她赶出脑海之外的人。
这一见,他才醒悟自己从没有一刻将她忘记,尽避时间已经过五年,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她明亮慧黠的双眼,在她高兴时闪着动人的光彩,红润的双唇勾勒出引人遐思的弧度,让他每每禁不住诱惑的攫取它的甜美,还有她最后决绝无情的表情,没有给他任何理由的对他提出“到此为止”的决定。就在他向她求婚的时候!
不!她还是有给他理由的!她告诉他,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有办法月兑离这种富贵的生活和他过苦日子,就算他向她保证他会给她富裕的生活,但他的“富裕”对她来说显然是敬不足道的。
她为什幺会回来?
他并没有打算会在这里见到她,因为他调查到在四年前她和她父亲崛越将司因某事意见相左,被崛越将司踢出崛越家,也从遗产继承人里被剔除;这四年来,她回崛越家的次数用一只手的手指头来算就绰绰有余了,为什幺这幺巧的,她今天就回来了?
“谁?”崛越香保里突然问过身,看向谷聿远所在的黑暗处。
比聿远轻笑出声,她还是那幺敏锐。他挂上自己一贯的笑容,慢慢的走出黑暗,潇意的听见她抽了口气的声音。
“是你!不可能……”崛越香保里身子微晃,不敢置信的呢喃。
“好久不见了,崛越小姐。”谷聿远微讽的对地一笑。
崛越香保里的眼神闪过一抹痛楚,不过地却很快的将它掩饰。
“你为什幺会在这里?”地冷冷地问。
“这幺说吧!我是受邀前来的,崛越小姐。”
这一声又一声的“崛越小姐”让她听了觉得好刺耳,崛越香保里不自觉的皱眉。
“是谁邀你的?”她甩开那种不适感,不想和他多说废话,因为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想这应该与你无关才是,崛越小姐。”
崛越香保里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紊乱的心绪,也稳住自己想朝他大吼的街动。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明天一问就知道了。”她决定今晚的“惊喜一该到此结东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从东京开车赶到码头,坐上游艇,再从月琴岛的码头开车回来,这样奔波了一天也很累了,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晚安。”她冷淡的向他道了声晚安,就提着简单的行李爬上二楼回自己的房间。
“晚安……香、保、里……”谷聿逮呢喃,没有目送她的背影,所以没发觉她微僵的背脊在听到他的呢喃时怔愣了零点一秒钟。
走到客厅的酒柜前,谷聿远自动自发的调了一杯马丁尼。
他特别偏爱这种十五比一超辛辣口味的马丁尼,看着透明的液体在杯中摇晃,他浅浅的喝上一口,感觉辛辣的味道从喉咙一路烧灼至胃部,以助他厘清混沌似的脑袋。
她为什幺回来?为什幺选在这幺巧合时候回来?香保里……
一口仰尽杯中的液体,谷聿远的思绪无法控制的飞回了五年前……
“要我到日本去?为什幺?”谷聿远勾着腿,舒适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酒,状似慵懒地问自己的顶头上司。
“夜鹰准备在日本设立一个据点,需要一个人去安排指导,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任务。”耿宗儒的俊脸散发着一股书卷味,“到了那里,会有个代号『王子』的人和你接洽,他是这次日本据点的领导人。”
“我知道了,何时出发?”谷聿远没有多问。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如果问了太多细节,反而让他做起事情来绑手绑脚,现在这样才能让自己全权做主。
“明天下午,会有人到机场接你的。”
点点头,算是了解了,他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站起来离开耿宗儒的办公室。
提着一只简便的旅行袋,谷聿远安分守己的站在成田机场的入境大厅前,等待着耿宗儒所说的接机人。
一弯和煦的微笑始终挂在他的脸上,纵使他已经枯等了半小时,那抹微笑依然不变。
挺着他那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挺拔体格,自在的站在那里,仿佛此处即是他的王国般,那股气势,让每个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的回头望他一眼。
比聿远早就习惯了别人注目的眼光,所以并不在意,有时还故意回给她们一个微笑,让她们红着脸飞快的收回视线,挺好玩的。
而意外就是从这疏忽开始。
一个推着几大皮箱准备搭机的女客,在擦身而过后也忍不住的回头望他一眼,就在那一刹那,她的推车撞上另一个刚人境的女客,一时间行李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