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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撑起一片天 第7页

作者:风聆海

“喔,没意思……”知道了前因后果,林栗失望地把T恤丢还。“我明白了,你留着这T恤,只是因为怕他哪天又后悔了是不是?”

“嗯!”梁善善坚定点头,“我想,这应该是很有纪念性的东西,他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纪念性?”林栗睁圆了眼,快昏倒的模样,“如果你知道罗起和严开到底是何许关系,你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梁善善这打小就与流行世界绝缘的现代奇葩自然是一无所知啦!

丙然,梁善善一脸困惑和期待等她。

林栗只好抢了梁善善桌上的茉莉香片,为自己找了个八卦讲古的好姿势。“罗起和严开,是十年前红极一时的摇宾团体,曲风融合了古典和现代……”

“好可怜!”听完故事,梁善善若有所思地发表感想。她的鼻头微红,大眼深蓄泪水,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你说谁啊?”林栗几乎看呆了,傻不隆咚的梁善善一定不晓得自己哭泣的模样有多么像少女漫画上的女主角,多么楚楚可怜,多么……呃……魅惑诱人。

不过梁善善接下来的回答却也差点让她因为茶水错道窒息而死——

“林、林栗,你还好吧!”梁善善焦急地猛拍她背,一边还继续补充说明:“我说错什么了吗?那件T恤本来就很可怜啊!吵架的是人类,结果它却要被当成出气筒扔掉……喂,别笑了,你的脸都变成紫色了!来,深呼吸……一、二……”

林栗好不容易止住狂咳,两人累瘫在地上休息。

捡回一条命的林栗看着眼前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梁善善,不觉无奈摇头。

“唉,本来还以为你和严开有什么特殊交情,我可以靠你去拜托他当我的模特儿呢,”她解嘲一笑。“这么看来,他应该也是另一个被你打败的牺牲者吧!”

“嗄?”

梁善善看来还是一副不解世事的白痴样。

“善善姐姐,”林栗突然记起梁善善似乎还大她三岁。“你不知道吗?你有一副可以让大恶人弃甲投降的天使笑容说……”她起身,江湖气地拍了拍梁善善的肩,“但是呢,这世界有更多人根本是已经腐坏到不是人了,所以,听小妹一句,如果还想在这城市住下去,你最好早早收起你那过于泛滥的同情心,免得将来被人利用殆尽都还不知道。”

“可是,我现在碰到的人大部分都很好哇!像你、像严开、像李太太……”

“嘿嘿,少蠢了,人是会得寸进尺的!”林栗转身走开。“别再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喔,只是我目前还能保证少利用你一点,至于其他,你自己想想吧!”

梁善善看着林栗掩上房门,然后默默收拾起一地狼藉。

她不是不明白林栗在说什么,只是容姨说过,人是可以选择用不同的角度看事情的。而她正努力努力着,试图不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念再度被击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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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累!

好山好水闲走一月,却仍感到莫名疲惫……他明白着,是心底的某个部分,再也止息不住的焦躁厌倦!

严开踏进大楼公共玄关,没有见到预期的凌乱。相反的,他的信箱下摆着一只纸盒,整齐叠放着一个月份的传单、信件和银行代缴收据,不知打哪来的直觉反应,他不用翻看摆在纸盒上的小纸条就知道这一定是梁善善的杰作。

按键、进电梯、上楼……

他重复着许多都市人几乎日复一日的行动;一种带着无可释怀的疲累的轻松,一种不怎么愉悦的回家心情。

休息之后,也不见得充满精神的明天。

走回自己的窝,门上却是大剌剌的一张宛如白字大全的纸条。

善善,我们要吃一……机、胡焦虾和蛋包饭,我不要青菜、洋……,小忆不要青焦。

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张错置的订菜单,于是他补了几个字,将纸条重新在芳邻家门上贴好。

严开关上自家铁门,大楼走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纸条在隔壁的门上飘着……

小表,人家给你吃什么就吃什么!真有种就别学乞丐讨饭!

我是八楼A栋的严开,有问题随时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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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累喔!

好想睡——

眯一下下应该没有关系吧!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

这城市似乎陌生了些,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严开甩着睡了整天涣散至极的筋骨,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方向盘,在巷弄交错的住宅区里寻找车位。车里还留着刚才友人们浑浊杂沓的呼吸味,是美酒、佳肴、高级香水,是他人的尽兴狂欢,名之为接风洗尘的大敲竹杠。

时间将届午夜,虽是喧闹不休的台北城,此时也该有几分清明凉爽。

他怨忿地开了窗,想借车外凉风吹散胸臆间的郁结躁闷,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人人称羡的际遇只是一种交换,荒凉了青春,荒唐了岁月,荒疏了理想,最后荒芜了自己;他记不清这种交换的目的为何,或者,根本没有目的?

好不容易停好了车,严开勉强踱着方步,歪歪倒倒向自宅走去。

去他的,这城市已经醉生梦死到无所知觉!

而他,是这城市里最腐化、麻木、枯朽的躯壳,将会不可收拾地毁灭下去。

炳、哈啾!好冷喔!

可是好累,不想动……哈啾!

他的新芳邻梁善善小姐熟睡在自己的机车上?!

严开霍地停止了自怨自艾,并且佩服自己一个月前的未卜先知;不过,当他跟着发现在梁善善脚边四周散落的书籍、证件、梳子、面纸包、笔盒、提袋……

饶他自诩是个最腐化麻木枯朽的躯壳,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起来!”

动作不甚温柔。“发生什么事了?”

“唔,林栗你提早回来了?”梁善善眨了眨长睫毛,极勉强地抬起眼来,终于看清来者何人,语露惊讶。“呃,严大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我家?”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缺乏危机意识的女人?!

严开已经无力去计较称谓问题,拉起还迷迷糊糊蜷缩在机车龙头上的梁善善,努力抑着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梁善善,你清醒一点,是你自己睡到大马路上来了!谁有那闲工夫去你家!”

“啊!”这下梁善善是真的回魂了,揉了揉自己的眼,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太累了,所以……”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严开指着满地散落的物事,犹是不爽。“大概是有人趁你熟睡时搞的吧!人没事算你幸运,你自己点点看吧!”上升电梯里——

“真的只有钥匙掉了?”

“是呀,我今天根本就忘了带钱包,那小偷大概是把钥匙包当钱包拿走了!”梁善善轻笑说。

“你好像一点儿都没事?不怕吗?”

“嗯,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醒来发现这情况,可能就会很无助很害怕吧;不过,幸好有严大哥在身边,心里就比较踏实一点,真好!”

严开看着面前满脸倦容却仍撑着甜甜微笑向他道谢的梁善善,原先微愠的神色不觉放缓,他劝慰道:“既然林栗出国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家说实话挺危险的,这几天还是到李太太那儿或者朋友家借住吧。”

“不!我在台北没什么朋友,而且……”她拨弄着手上的钥匙,轻声说:“刚刚向李太太拿备份钥匙时已经太打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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