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烈千莳眼睛盯着展自誉他们,手挟持着铃儿,凑过头去悄悄对着南宫御咬耳朵,“我的份到此为止,接下来该怎么我完全不知道……”两方态度都很强硬,要怎样才不至于使场面更僵硬?
“要我教你?”南宫御问。
“当然。”烈千莳点头。
“说实话……”南宫御傻笑,挠了挠鼻子,“其实我也不晓得接下来该进行哪一个步骤……”平生没做过,爹娘也未教过——如果三哥在场就好了,他一出马什么都能搞定。
烈千莳忍住朝老天爷翻白眼的冲动,“你说什么?!”她压低声音叫道。开什么玩笑,两个人都是生手?只会演前半段戏,后半段不知该如何演?
烈千莳额头滑下一滴汗,慢悠悠地看向飞霞帮军师及飞霞帮帮众。他们人数众多,当她手上这张牌不小心丢掉的时候,他们两个该如何顺利走向成功?那个军师功夫不弱,看来帮主也绝非善类,那么,势必要来一场恶战。
哦,真是糟糕……
展自誉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烈千莳急忙戒备。
两方人马再次陷入僵持状态,谁也没有妥协的意思。而就在这是——
“撕票……”
这两个字随着冷风吹进烈千莳的耳中。她眨了眨眼,靠近南宫御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御同样全身保持着最警惕的状态,回答道;“我没有说话……”他只顾盯着对方呢,气势可不能输掉。
“那是你说的?”烈千莳问被她掌握着的铃儿,但随即自己反驳,“不应该是你……”没道理这姑娘——哦,是夫人,没道理她想自寻死路啊!
她疑惑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
威胁手段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嘛!
“咳……”她清了清喉咙,朝展自誉道,“再相持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数到三,你若不带着你的人后退,我便杀了她……”她动了动手上的发钗,“大不了同归于尽,你自己考虑清楚……—……”心里却在心虚啊,若是那人真的是个铁石心肠,置自己的妻子于不顾,那她该怎么办?
展自誉危险地盯着她,“你敢?!”他眼中有些焦急。
“我没什么不敢的……二……”
两方人马都以最危险的眼神瞧着对方。
烈千莳“三”字将出口,铃儿口中就溢出一声惊恐的轻叫:“呀……”抬了抬小巧的下巴,好像颈项已被刺中。
展自誉使劲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表露出太关切的眼神,若是他有了那样的情绪,对方就更有恃无恐了。但是,他真能忍心看着心爱的女子受苦?
“三……”烈千莳“三”字出口,展自誉的手也抬起,挥了挥。
“帮主?!”军师杜路懑急道。
展自誉横了他一眼。
“退!”展自誉冷冷地命令道,众人已退,杜路懑不甘心地瞧了瞧仿佛松了口气的烈千莳和南宫御,终于也跟着退了下去,但展自誉仍然维持着不变的姿势。
“现在,放了她!”
“不……”烈千莳道。她的这一声,让展自誉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该死的,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该走了吧?”南宫御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玩下去可就没啥意思啦。况且,他们也不懂接下来还能怎么玩。
“我没说不走……”烈千莳道,“至少要等到我们安全离开飞霞帮范围之内才能算数是不是?”
南宫御同意,他没有考虑到这点。
“走……”烈千莳挟着铃儿打头阵,南宫御断后,一行三人在展自誉凶狠的眼神下,渐渐离开众人的视线。
闭过一道门,烈千莳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危险还未过去。
“现在放了她,你说好不好?”烈千莳问同伴。
“好主意!”南宫御同意。带着个不会武功的挡箭牌,行路不方便。
烈千莳松了手,歉然地对铃儿道:“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情非得已,望勿见怪!”到底,她帮过他们。
铃儿笑了笑,半点没有恐惧或是责怪之意,让一旁的南宫御看了很是奇怪。
照理而言,得到方才的对待,一般人都会多少带着点怒火,得到自由后应该立刻远离他们这两个“凶手”,他们断然不可能还能得到她的一个微笑啊。
她不是白痴便是另有目的。
南宫御得出结论。
“走吧……”烈千莳拉了拉南宫御的衣袖,示意发呆的他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她怕展自誉他们会跟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哦,那当然不表示她就怕了他们,只不过能少冲突最好,毕竟她与他们飞霞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好……”南宫御深思的眼慢慢离开铃儿,随着烈千莳往前走。
危险,似乎远离……
“呀!”一声惨叫,震动了南宫御。他一怔,便瞧见走在他身前的烈千莳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
他立刻上前一步,勾住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中。
“好痛……”烈千莳面色惨白,额上冒出点点细汗,眼微闭,眉打结。
“你怎样?”南宫御的声音里有着颤抖。他的眼开始搜寻烈千莳的身上。然后,眼光一暗——
一块小小的红色布条在他眼里飘动!
烈千莳中了暗器!
而且从她那渐渐染红的衣裳上来看,那暗器上显然喂着毒!
懊死的!
“我……我……”烈千莳想要说话,但是开了口也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让南宫御更是忧心。
“你忍着一点,我马上带你出去2”南宫御说着,连点烈千莳伤口附近的几大穴,来阻止毒素继续扩散,然后,立刻抱起烈千莳,就要踏步而走,但,显然有人不会轻易这么放过他们。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是军师杜路懑的声音。
南宫御阴郁着眼,看着顿时出现在面前的杜路懑,“卑鄙!”他敢肯定烈千莳中的毒镖是他发出的!
杜路懑笑了笑,“与你们相比,小巫见大巫罢了……”他们要挟帮主夫人,与他使用暗器也无本质的区别。
“我却没想到飞霞帮原来是如此的不顾江湖道义,竟然懂得暗算别人!”
杜路懑冷笑,“彼此彼此……”他大概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了。
“哼!”南宫御回以冷笑。该死,她似乎很痛苦,他必须尽快去找个大夫或者去找草药来解她的毒,否则恐怕……
“蓝色赤尾草能救她……”如方才对烈千莳说“撕票”一般,声音也飘进了南宫御的耳,让他心头一动,眼角瞥见一道人影,似曾相识,但看不清楚。
那一边,杜路懑已经摆开了阵式,“束手就擒吧……”
“做梦!”南宫御道,但心里却知道自己只是在逞口头之勇。若此时此刻真要在飞霞帮的地盘上与飞霞帮的人相斗,烈千莳又受了伤,他们胜算的机会实在渺茫。若要走,他的轻功会是个最大的障碍。
唉……真恨南宫世家的人轻功怎的都丢人现眼!
此时,“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朝他们这边走来。南宫御忽然明白,展自誉果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真不该这么早放掉手上的对付飞霞帮最好的王牌——说到王牌,她到哪里去了?
他回头一望,却没见到铃儿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奇怪的飞霞帮帮主夫人,简直有点神秘莫测了。
不一会儿,展自誉带着大批人马来到。
南宫御见状,无奈地轻轻放下烈千莳,“你先忍一会……”瞧着她痛苦的模样,还朝他虚弱地点头。
南宫御稍微松了口气,她的唇泛着紫黑色,但并无立刻扩散的情形,所以想来那军师杜路懑未下重毒,否则大可立刻让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