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徒卫烈凑过耳,问。
“没。”他站起身,“你若真想见她,就随我来吧。”钟莫予盯着司徒卫烈,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此刻没有让他见到表妹,那么,从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司徒,可是会自己想办法见她的。到时,他可没那么有礼。“嫂夫人要来吗?”
“不。”她冷冷否决。
“青,去见见吧,难得莫予肯让我们见他的……”他瞄眼钟莫予,“他的心上人。”果然看到莫予握扇的手有些僵硬。
“如此……”她停了下“也好……云儿,咱们走。”
来到司徒卫烈身侧,跟着钟莫予往外走。
不多久,众人来到花园。
“很不错的景致。”称赞。
“是不错,可惜也不过是精致的笼而已。”司徒卫烈淡淡嘲讽。
“笼?”青疑惑地看司徒卫烈,后者给她一个摇头的回答。
钟莫予不理会他们夫妻间的对话,朝湖边凉亭一指:“她就在亭内。”而她却是依然维持着那个不变的姿势。他就不懂,那湖,真有那么吸引人吗?她总是百看不厌?
司徒卫烈极目望过去,“可否替我引见?”
钟莫予咬牙,他可真是会说!
“你可别得寸进尺。”他警告。
“哼。”司徒卫烈没理他,给他一个冷哼算是他的回答。意思就是,到时再说。
青好笑地看着两人近乎孩子气的举止,有些理解为何司徒会将钟莫予当成最好的朋友,并且执意要见那凉亭中的女子:他是想帮他啊。当钟家传来消息说钟莫予即将成亲之时,司徒几乎是立刻想要来钟府见一见钟莫予,现在,当他知道他将娶的是叶家最小的女子时,他也几乎是立刻要来看那——据说是——令钟莫予神志不清的女子。那种感情,不是她所能体会的。
众人随着钟莫予走进凉亭。
“表妹。”钟莫予唤道夕炎冬回头,见到凭空多出的几个人时,神态并未有所改变。她浅浅点头,随后漠然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司徒卫烈愣住,他没想到钟莫予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或者该说,他因为莫予喜欢的女子会是温柔娴静,知书达礼的,就与他自己一般。而眼前的女子,态度冷然,脸色苍白得很不正常,浑身散发的气息也不同与常人,怎么看,莫予也不会喜欢这类的女子啊。青冷眼看着夕炎冬,心里有着激赏。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子!卓绝的气质,冷淡的态度,简直可与自己媲美了。正沉浸在初次见面的惊讶和赞叹中的两个人,包括立与夕炎冬身侧,一直眈眈注视司徒卫烈的钟莫予,并没有发觉到现场的另一名女子,在看到夕炎冬时的表情是如何的怨恨。
那种眼神,简直有种要将夕炎冬生吞活剥的感觉!
夕炎冬默默瞧着眼前不住打量她的两个人,不明白他们探索的眼要表达怎样的感觉。而看来他们是钟莫予的朋友。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她的身子软了下来,钟莫子惊呼一声,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心的眼没有片刻离开她的脸。
“冬,”他忘情叫道,“你怎么了?!”他审视着她忽而青忽而白的脸色,担心地问。
“没。”夕炎冬抬手按住额角,揉着,要退开。
“你别乱动,”钟莫子将她扶到护栏边坐好,手探上她的额,“怎么突然发虚了?”压根未将在场的几个人放在眼里。
司徒卫烈与青对望一眼,同时摇头:钟莫予看来陷得很深,怕是没救了。可怜即将成为他新娘的女子,恐怕一生都无法得到他的半点关心了——如果新娘子不是此刻捂着头发晕的女子的话。
夕炎冬略略调整呼吸,将警戒的目光放向其他三位。然后,她看到了——
司徒卫烈走近一步,“莫予,她没事吧?”
“你走开!”夕炎冬虚弱叫道。
司徒卫烈愣了愣,指着自己,“你是说我?”
“表妹,他是我朋友。”钟莫予也很奇怪,她怎么一开口就让司徒走?难道他们以前认识不成?他怀疑地看向司徒卫烈。
“你那是什么表情?!”司徒卫烈将青有些挑衅的眼给瞪了回去,对钟莫予说。
“司徒。”
“哼!”果然是见色忘友的家伙,司徒卫烈冷哼一声。
“玉扳指。”夕炎冬虚弱地指着司徒卫烈尾指上戴着的鲜翠欲滴的玉扳指。
“玉扳指?”众人的眼光扫向司徒卫烈的手,面面相觑。她突然虚弱不支几乎倒地的原因是这个?!
太玄了吧?
“你是要司徒将玉扳指拿开?”钟莫予猜测着她话中的意思。
夕炎冬靠在钟莫予怀里的头点了点,证实了他的猜测。
“司徒?”钟莫予朝司徒卫烈挑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
“哼!”尽避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司徒卫烈还是站到了凉亭外面。怎么可能有人会对一枚小小的玉扳指敏感呢?他见过见了花朵会打喷嚏的人;见过吃了鱼会脸上长东西的人;也见过看到水会晕的人……就是没见过连见了玉扳指都头晕的,她甚至连碰都没碰到,何况,他与她的距离可足足有一两丈远。
奇怪!
他出去,青自然跟着他走。
同样的,将全副注意力都用在夕炎冬身上的他们,也是没注意到在夕炎冬指着那枚玉扳指时,青身后掩藏着身形的丫鬟,是怎生的一副志得意满和愿望即将达成的期待。
充满怨恨的眼,须臾未曾离开过夕炎冬。
慢慢调整呼吸,夕炎冬终于恢复了力气,然而,当她注意到自己竟然靠在钟莫予怀里时,红晕,顿时飞上她的颊,看呆了钟莫予。
又是一项惊奇啊!
她从对他冷眼看待不理不睬,到稍微回答他几句,再到不期然展露的笑容,到现在会脸红……
每一个进步,他都是满怀惊喜和期待的。那表示,她将他们之间原本行同陌路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
他处于呆愣状态,夕炎冬却是迅速跳起,望通往凉亭的另一条道冲去。心,不稳地跳着。
“喂,人都走远了。”司徒卫烈提醒钟莫予。这小子,中毒也太深了吧?!
“司徒,留下来用膳吧?”钟莫予眼见夕炎冬消失在他视线里,才转口头,对司徒卫烈说。
“你是想青帮你的忙吧?!”司徒卫烈斜月兑他。
“你想大多了。”钟莫予笑笑。
“哼!”
原来,她怕的是这个!
她看着躺在她手心的翡翠玉扳指,露出冷酷的笑。
很快,她就可以为石郎报仇了!
云儿握紧了玉扳指,蹑手蹑脚地往夕炎冬房间模去。
尽避,此刻她心里充满了一股即将达成夙愿的兴奋感,仿佛连手脚都快控制不住地想要快些亲手解决掉那个让她失去了幸福的,从此陷人生不如死境地的女子!但,她必须控制,必须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上天不可能再一次将好运带到她手上,她决不能亲手毁了这大好的机会。
这的确是上天赐子的机会!
原本,在石郎被那个女人杀了之后,她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追随石郎下黄泉,相伴地下。但,一股不甘的力量支撑着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司徒府,继续当未来司徒少女乃女乃的贴身丫鬟。
天知道,要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有多么得难!
未来少女乃女乃频频关照的眼神让她撑得好辛苦。但,如果她知道她要去报仇的话,一定不会让她自由地行动,少女乃女乃虽然人比较独来独往,心却是很热的。所队她没有将石郎不幸的消息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