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的手指没办法再像以前那么灵活的在琴键上跳动时,她有瞬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每次一坐上琴椅弹着最爱的萧邦、莫扎特时,她的挫败感就好大,甚至于嚎啕大哭,愤怒的将钢琴琴谱全都扫落在地。
而在那同时,也正式宣告中止了她的钢琴之路,她的钢琴家之梦彻底的破灭。
“神经、韧带全被切断……”冉炽重复着骆采雨的话,是啊!他怎么会忘了是他帮她捡起那截断指的?
他怎么会忘了她不是受点小伤,而是指头整个被水晶灯给削断啊……
“你刚才不是说手术成功了吗?那为什么还……”他握紧了拳头,不敢想象对钢琴那么狂热的骆采雨,是如何接受这一切噩耗的!
“有啊!真的成功了,它会动了啊!有比较好了。”她伸出左手,动了一下无名指,由她的左无名指上可以看出淡淡的开刀后所留下的伤口。
“它比那时候真的是好太多了,学校为了我开了两次会议,因为我本来就是特招的学生,收我只是为了打响学校的名气,而现在,我没办法做到他们要求的,他们理所当然的……”
“强迫你转学?”冉炽的声音冷到极点了。
“没啦,其实他们也没错,你也知道你们学校的标准有多高,还有对成绩上的要求,就算我的成绩很差,他们做出的决定就是取消对我的优惠而已,我要自己负担学杂费的开销,并没有一定要我转学啊!我还是可以继续念你们学校……
“只是你也知道,我的家境并没有你们那么好,一学期十几万,我们就干脆转学;念便宜一点的学校。”
“该死的!你应该告诉我这件事。”若是他知道,他绝不会让她遭受那么不公平的对待。
“有啊!我现在告诉你了啊,,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不!我是说当时。”他几乎想一手捏死她,“你不会不知道我是有能力可以你解决这个问题的吧?”甚至可以帮她出所有的学费。
“我说了,我们家家境不是很好,我的事只是其中的一点点而已;那天我爸爸急为了要赶到医院看我,开车时不小心撞到人,赔了人家不少钱。”真的是屋漏逢连夜雨啊!
虽然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冉炽听在耳里,却是异常的难受,如果当时他别硬要和她一起弹那四手联弹,那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了?
“那你……”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着,“你会恨我吗?”恨这个让她赔上一切的一作俑者。
骆采雨看着冉炽,“这不是你的错,别把所有的错净往身上揽,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她还安慰他。
“我只怪我的命不好而已,也许这是老天注定的,而且我现在也有工作了,就说的,那个设计图画得不怎么样,得回学校重修的室内设计师。”她调皮的眨了眨眼。
“我那时并不知道是你!”名片上就只印了姓氏及英文名字而已,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她?
“如果知道是我,你的评论就不会这么刻薄了是不是?那不公平喔!”她坐直身子,“没关系,你不用因为画设计图的人是我而特别的屈就,就我先前说的,你也可以找别人画啊……
“其实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当个钢琴家,所以只在钢琴上下苦心;梦碎之后,我的笨脑袋就像是突然开窍,我开始努力用功,当我考上大学时,我爸竟然还买鞭炮回家放呢!他们甚至告诉我,他们真的做梦都不敢想我能上大学,呵!你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她自我调侃的说道。
是啊!她说得没错,以他知道的骆采雨能考上大学,那还真的是个奇迹了,冉炽在心里头想着。
她啜了一口红茶,“冉先生,你想问的应该都问完了吧?设计图我就留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的看,有问题再拨电话给我。”
她站起身,拎起了公文包,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转过身来看着他。我想起一件事了,那时我在医院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怎么都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你。”
“说,什么事?”
“我们分手吧!”她微笑的说道。
看到他瞬间僵硬的脸,“现在说或许是有点多余,毕竟十年没联络了,要说是一对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他问着,目光凌厉,这么久没联络了,再见到骆采雨时,他不可能理所当然的把她当女朋友看待。
但他问的是,为何十年前就想这么告诉他了?
她一直想和他分手吗?
“很简单,我站在你身旁一直都很自卑,因为你欣赏我的琴艺让我有勇气和你在一起……可,当那个优势不见了,我的自卑感就变得更重了!”云与泥,如何妄想画上等号?
“该死的!你何必在意那些?就算你没办法再钢琴了,那又如何?我会在意吗?”他吼着。
她该死!她竟然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着迷她的琴艺才和她在一起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她有没有想过,会弹钢琴的人那么多,他又为何偏偏选上她?
“我说了我很自卑,你不在意,可是我很在意,我是个很胆小很懦弱的……”在说了这句话后,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我没办法去揣测你笑容真正的含义,也无法接受你可能会有的悲悯眼神。”
包无法接受,他可能会向她开口提出分手两个字,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
“就是分手是吗?”真的是个好笑的理由,因为她的自卑所以才结束了这一切,“哈哈哈……”冉炽狂笑着,“骆采雨,你真的没救了。”
“是啊!我承认我没救了。”她耸肩,擦干了眼泪,“我说了我是个胆小表。”
“很好,分手是你提出的,但也该听听我的回答吧?还是你的决定我只能被动接受?”
“没错。”骆采雨点头,“分手就是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像逃命一样的逃跑了;而冉炽的嘴角则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那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这件事。”他走回办公桌,拿起桌上的室内设计图看了一下,“能再次的遇见你,就代表着我们还挺有缘分的,不是吗Lisa。”
可能是心情好,就连原本被他嫌得一无是处的室内设计图,此时看起来也顺眼了,“有修改果然就是不一样,太完美了。”
其实骆采雨并没有在色彩上做多大的变动,仍是坚持那种生动活泼的颜色,那像调色盘一样的颜色。
他拿起电话,拨了骆采雨公司的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是冉先生,有关于贵公司的Lisa帮我画的室内设计的部分,已经没问题了,可以请你们帮我估价了。”
“哦、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派人写估价表,然后送估价单过去。”接电的Ruby连忙说道。
她也听采雨说过冉炽有多么的澳客,一张设计图重画个四、五次不打紧,还人身攻击,批评她得回学校重修这件事,就怕冉炽会改变心意,Ruby决定马上叫老板开出估价单。
“Lisa应该有和冉先生说过,设计图画的时候都可以做任何的更改,可是一开工就定案了。”
“我知道,她有说过。”
“那我马上就去和老板说。”
“对了,我有一个无理的要求,我要求在装潢的期间内,Lisa都得在现场监工。”他提出这个要求,主要是想多一点时间接近骆采雨。
“啊?”Ruby一听,当场傻眼了。
“冉先生,这真的是个无理的要求,而且我们的室内设计师一向都是只画图而已,不做监工的部分。”她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