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要我走吗?我可以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但你若是要我留下,我还是会留在这里,因为我需要你支付的薪水过活,好!你现在可以一次说清楚啊!”
她眼中那股毫无掩饰的恨意,他突然看到了,他从来就没有看过她这么激动的与他对吼过,就连离婚签字那天都没有。
方思聆问得好,他到底想要她怎样,他该一次说清楚,是啊!他到底想要她怎么样……
他想要她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在离婚后再见到她,他也不希望她像现在这样,瘦得像皮包骨。
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输了,“以后我会早点到公司,顺便把你的早餐带来;中午如果我去员工餐厅用餐,你就得和我一起去,我上哪儿吃饭,你就得跟着去。”
“凭什么要我这么跟着你?我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她不从,他无理的要求叫她怎么能接受?
“是啊!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不过别忘了你是我的职员,你领的是我的薪水,而晚餐……”
“恕小职员提醒总经理,五点一到我就下班了,我的晚餐会自理,请不用再费心,我是不可能与你一起共进晚餐,毕竟那是我私人的时间。”
她一下班就得赶到幼稚园去接小同,怎么可能荒谬的和他吃什么晚饭?如果连下班之后的时间都得受到他的“监视”,那不用三天,他绝对会察觉到小同的存在。
“是啊!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下班是你私人的时间。”他讥讽着。“总之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把自己养胖一点、健康一点,我不想有传言说我们公司虐待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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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聆坐在东显壑的身旁,拿着纸笔专心的将会议的内容一条条记录下来。
“大陆设厂方面需要再多一点的资金,而地方上的官员我们都已经打点好了。”业务部门的经理开口说着。
“我看到你送来的资料了,要先汇一千万美金过去是吗?”东显壑放慢了声音,让方思聆不至于漏记了某一段。
哔哔、哔哔,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方思聆知道有人打电话给她。
她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下电话号码,瞬间她的脸色发白,“总经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好吗?”
未等东显壑点头,她已经转过身按下通话键,“喂。”
“喂,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小同的妈咪吗?我是Kelly老师。”
“老师,有什么事吗?”方思聆急急的问着。
“是这样的,刚才小同和同学在玩溜滑梯,有个同学调皮的将小同从溜滑梯上推了下去。”
“什么?”方思聆听到这个不幸的讯息,泪水立刻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手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察觉到方思聆的异状,东显壑对在会议室里的高级干部挥挥手,顿时各部门的经理陆续离开,而他则是走到她的面前,注视着她焦急的神色。
他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她这么慌张,就连他提议离婚时,她也只是平静的同意签字而已。
“所以他现在怎么了?”方思聆又接着问,就怕听到更可怕的结果。
小同上幼稚园这么久,老师很少打电话来,在她的印象中,她就才接过两次电话而已。
“撞到头,前额有流血,现在已经送到附近的医院,小同的妈咪可以来一趟吗?我们需要他的健保卡,还有他的详细情形医生说要直接和你谈。”
医生要直接和她谈?
她的心当下凉了一大截,再加上老师的话说得保留,简直快要把她给吓坏了。“我!好、好,哪一间医院?我马上到。”
方思聆管不了这么多,小同是她的唯一,她将手机放回口袋,拿起外套就想走出会议室。
“等一下,方小姐。”从她的答话,东显壑可以大概猜到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进了医院,而她现在得立刻赶到医院去。
方思聆整个人仍处于恍神的状态,在听到东显壑唤她时,她才缓缓的转过头,脸上已经满布着泪水。“对不起,我……我……我要请假……”她眨眨眼,连话都说得不是很清楚。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他真的很担心她,东显壑握住她的手,发现她连手都是冰凉的。
“我自己骑机车。”
“你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骑车危险,此刻我比你冷静许多,我多少可以帮你处理一些事情。”他很坚持,主要也是想见见方思聆守护的人究竟是谁?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原本她还是想拒绝,可想到他说的话,现在的他确实比她冷静多了,为了小同,她是该接受他的帮助。“那就麻烦你,我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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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东显壑知道方思聆心急,所以车子也开得很快,在连闯了几个红灯后,终于来到医院门口。
未等东显壑将车子停妥,方思聆已打开车门,冲入医院里。
“小姐,刚才有没有一个叫方家同的小弟弟被送到医院?”方思聆急忙的问着,“这是他的健保卡,我是他的妈妈,我带他的健保卡来了!”
苞在方思聆身后的东显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她说她是某个小孩的妈妈!那个值得她关心、让她死命守护的人是她的孩子……
她竟然有小孩了!
东显壑全身变得僵哽,唇瓣无情的抿起,原来这几年来,她根本一点都不孤单不是吗?
“有,他被送到急诊室去了,他爸爸有来吗?”护士小姐收下了小同的健保卡。
“他……没有爸爸。”她下意识的往东显壑望去,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父亲?原来方思聆的孩子是个私生子。
“所以他现在在急诊室是不是?我去急诊室前等好了。”方思聆连忙上楼,来到急诊室门口,并看到幼稚园的园长及老师们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着。
“小同的妈咪,你来了啊!真是对不起,是我们没把小同顾好。”
“别说这个,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他现在怎么了?”
“应该是颅内出血,现在还在手术室里。”老师回答着。
“颅内出血?”方思聆的身子明显的摇晃了几下,站在她身后的东显壑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冷静点,思聆。”
“这教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小孩啊~~如果他有个什么……如果他有个什么……”那她也不要活了!
自离婚后,她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倒在东显壑的怀里哭泣着。
“我一个人将他慢慢的拉拔到大,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他和我一起分享的,你知道他是一个多贴心的孩子吗……有一次他从幼稚园回来,我发现……他的脸上有伤口,他告诉我是一个大哥哥取笑他没爸爸,所以欺负他……他从来就没问过他为什么没爸爸……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转为凄厉,抬起头,眸光中透露出明显的恨意,“因为我早已告诉过他,是他的爸爸不要我们!”
东显壑轻拍着方思聆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他只是很自然的认为方思聆和他离婚后的几年可能是遇人不淑,这让他不禁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
“我一个人守着他……我好辛苦你知道吗?怀孕六个月时,我在浴室跌倒,差点流产你知道吗?他出生后身体一直就不好,半夜总是不停的哭闹,我就这么抱着他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