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梅蕙兰也不甘示弱地问。
“哼!就凭这是咱们铜花门的地盘,岂能容许一位庸医来这里害人!”
“不!她不是庸医,她医好了许多人哪!请别抓她嘛!”一旁的居民鼓噪着。
梅蕙兰二话不说,只是睁着大眼,她早看准了这些人是来找碴的。果然,这些人看脸面拉不下,索性横了起来,一声令下,便准备强将她抓起来。
梅蕙兰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却会几招她娘白蝶衣教她的“迷幻仙踪”,这招式让别人就是使尽吃女乃的气力,也近不了她的身。
几招下来,就见这群大汉忙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不明白,为何老是逮不到这个小娃儿?
“啪啪啪……”几声掌声顿时响了起来,是由一位年轻人所发出来的。
“少爷!”这些人有点错愕地停了手,并恭敬地喊着那位陌生的年轻人。
“好好,好个‘迷幻仙踪’!想必你就是梅夫人的千金吧?”白蝶衣那“迷幻仙踪”的本领,在武林上人尽皆知。
“好眼力!只不过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梅蕙兰一看那人,就觉得他一派邪气,令人倒足胃口。
“在下是铜花门的少庄主黑炎,今日能与梅家的二小姐见上一面,实在是在下的福气啊!”黑炎长得虽是獐头鼠目,却生了一张甜嘴。
“哦!你就是铜花门的黑炎啊!”梅蕙兰曾听她爹提过,铜花门有个无恶不作的败家子,一年到头总将铜花门主黑君烈气得几乎吐血。有好几次,黑君烈都想用家法将这儿子逐出门户,但是,由于黑家三代单传,再加上果炎有老女乃女乃撑腰,使得向来以孝顺着称的黑君烈,只能气得干瞪眼。
“梅姑娘,今日有缘相见,我是否有此荣幸请姑娘到舍下佣个餐点,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黑炎对梅蕙兰挺有意思的。
“不必了!这么多人正在生死边缘挣扎,我可没心情去用餐点。”她自然是一口回绝,只想尽快打发他走,省得碍眼。
“这些贱民,何必劳姑娘费神?”说罢,黑炎便使了个眼色,要身旁的狗腿子们扛出几袋麻布袋,放在大家的面前。接着,他下巴抬得高高的,环视了眼下的人群后,继续说:“我今天站在这儿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全镇的人,有关这次的大瘟疫,实情因于你们上个月‘抗王师人城’”的行动……”
“什么王师?那些人是蒙古鞑子。”人群中有人不服的反驳。
“这就对了!就因为你们这种态度,所以惹恼了蒙古人,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法力高强的巫师,说要让全镇的人染病而死……”他话一说到这儿,立刻引起群众的恐慌与议论,一时间人声纷纷。
“各位请安静的听我说完,”黑炎摊着双手,再接着说:“基于各位乡亲与铜花门有同乡之谊,因此在这段期间,我四处托人打听可破除巫术的法子,而这……”他指着麻布袋,神情得意地说道:“这里头就是我日夜精心调制的处方,你们只要回家服上一帖,便可驱除身上的妖魔附身;不过,这方法只能用一次,要是日后你们再敢违抗霍桑王府的命令,我可就无计可施了哟!”说毕,他打开麻布袋,立刻引起群众上前争夺。
这情形看在梅蕙兰的眼里,自然是另有主意。她不像那些淳朴的乡民,一听到下蛊这种事,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她觉得此事大有问题,一来,黑炎不像是“善心人士”;二来,他那口气分明是在替驻扎此地的霍桑王府恫吓这些老百姓的。只是,他为何这么做呢?难道是霍桑王府的人掳走铜花门主,所以他才会受他们的要胁?
一想到自己的爹娘如今仍下落不明,梅蕙兰就不禁忧心。既然此地已无她能效力的地方,她索性拎起包袱,转身打算离去。
“等等,梅姑娘,你怎么能不辞而别呢?”突然,黑炎堵在她的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喔!告辞。这样行了吧?”她迳自往前而行。
“梅姑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的邀请,你别不识抬举!”黑炎发火了。
“喔!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别伤心,我爹也常说我是不识抬举……”
“可恶,给我抓起来!”自尊心受损的黑炎使了个眼色,要周围的喽罗拦住她。
只不过,梅蕙兰的“迷幻仙踪”太厉害,那些人硬是拿她没辙。最后,黑炎灵机一动,抽出了藏在腰间的金丝网对准她,用力往她的身上一撒……
“啊!你好卑鄙,放开我、放开我啊!”梅蕙兰毕竟江湖历练少,没料到他有此一招,一个不小心就让他的金丝网给缠得死牢,人愈挣扎,网愈紧缩。
“呵!.原来女乃女乃送我的这金丝网这么好用啊!今儿个可让我网个小美人回家!”黑炎得意极了,逐步地向她逼近。
“你高兴得太早了!”突然,有人出声说话。接着,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把银色的匕首,咻地在网的周围旋着,没两下子网全断了,而里头的梅蕙兰毫发无伤地月兑困了。
当然,黑炎的脸都绿了。因为,光看那把匕首的力道,就知道此人的内力不差,而那匕首甚为特别,匕首上面雕着的一柄弓箭是蒙古王族的标帜。于是,他们马上灰头土脸地跑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多谢大侠相救。”梅蕙兰转身谢道,而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美男子,差一点让她咬了自己的舌头。
花样年华的她,认为除了她家的两位哥哥外,就属眼前这位男子长得最人模人样了。
他一身白色的轻装,腰间配的是那柄银色的短匕,身材躲高而笔挺,就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英雄人物,有种飘逸却不失英气的豪迈之情。他的额头饱满,鼻梁直而挺,尤其是那双眼睛,安静时像是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动时,则怕它会掀起惊心动魄的涛天巨浪。他简单地将头发梳成了一个髻,上头嵌着一个银色的冠子,是他尊贵身分的象征,而冠子上垂下来的两条带子,则是暗红的麻花卷子,轻扣着他极富线条的双颊,再随风荡呀荡的,一时间,让梅蕙兰不禁想起了唐伯虎风流惆傥的神韵。
“哇,唐伯虎耶……”她不自觉地说出声音。
“嗯?”元寄恨对她的突来之言,有点搞不清。
“就不知您点过秋香丁没?”她一发起傻,就说个不停。
“哦……”元寄恨觉得眼前的小泵娘挺逗趣的,虽然他有要事在身,还是不忘展露他这小王爷的幽默风趣。他索性说:“我不需要点秋香,我只要知道,这些人吃的是什么香?”他发现黑炎发给乡民的药粉,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什么?”梅蕙兰经他一提醒,才发觉事有蹊跷,照她研究医书这么多年来的经验,这种香味很奇怪绝不似天然的药材,反而有种奇异的气味。于是,她向一旁的乡民要了一包仔细一闻立刻发现事态严重了
“糟了!这不是解药,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曼陀罗草,吃了它会引起神智混沌,它虽可治当前的病,但却有更可怕的后遗症啊!”
“什么?这……哎呀!”突然元寄恨脸上转白,月复痛如绞。
“喂,你怎么了?该不会你也……”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没错!我那些胡涂家仆昨天给我吞了好几包药,还说是特地为我抢来的,完了、完了!我宁可死也绝不变傻蛋呀,”他又气又急地闷吼,要不是他随身的那些侍从也全病倒了,他今天也不会亲自出来讨药方。结果,却让他发现这么恐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