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弯弯抓著他的双肩,遗憾自己无法分担他的痛楚。
“啊!”他的叫声愈来愈大声,尽避他已极力地压抑。
“大哥,你痛就喊出来嘛!怎么办?怎么办呢?喂!救命啊!”她一慌,索性大叫起来,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暗室中,她不能不恐惧。
“别叫了,这家子人全死了,叫给谁听啊?真奇怪,这样的暗室怎么不知道躲呢?”梅步樵早觉得事有蹊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弯弯用袖子拂去他额头上的冷汗,揪著眉频咒著,“都是我不好,我是扫把星,害得你被困在这里……”
“闭嘴!你再怎么骂自己,也比不上一条毒蛇对我来得有益。”他只是顺口说说而已。
“毒蛇?”弯弯这一听,不禁好奇的盯著他瞧。
“用以毒功毒的方式,让它吸我的血,把毒吸些去。啊!”梅步樵倏地一声大叫,一只大虫叮上他的手臂。不!不是大虫,匙他的弯弯小老弟,他竟然二话不说地,拿起他的手猛咬下去,此刻正低头猛吸他的血。
“不!不要!弯弯,不可以……”梅步樵想甩掉她的吸吮,却无能为力。
一个他才刚认识不过一天工夫的拜把兄弟,竟然如此为他舍命?就算他当真有百毒不侵的功力,但是这般的不计污秽与血腥,又教他如何承当得起?梅步樵一时间梗了喉,他只觉眼眶热热地、耳嗡嗡地、胸口翻云覆雨……
“啪”地一声!黑暗变光明,一道石闸开启,将这座小密室瞬间打通成一条长长的地道,像是通到阴曹地府般诡谲不明。
“哈哈哈!好个有义气的难兄难弟。”一位紫衫女出现了,不过,她的气质很特别,眼光也很凌厉。
“你是谁?要做什么?”弯弯急忙护住全身发冷的梅步樵,鼓起勇气问道。
“交出轻采弯刀!否则,你们休想走出这里。”
“弯刀是老婆婆纵横驰骋给她儿子的,我不能给你。不过,要是你嫁给她儿子,当了婆婆的媳妇,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看看。”弯弯难得伶牙俐齿地取笑紫衣女。
“可恶!你敢消遣我!我先让你尝点苦头。”说毕,这女子往前扑去,伸手就是一抓……
“小心!”梅步樵使劲地撑起弯弯,往一边闪去,再拨著他那垂在脸上的长发,露出轻慢的笑容,对那位紫衫女说道:“好个九转千蛛爪。桑德小姐!”
“呵!不愧是梅剑书的儿子,好眼力。”于桑德这时才清楚地看清梅步樵的五官脸型。还真俊!只不过,太自以为是了,这种人总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喂!没有剑,并不表示我们一定会输啊!”弯弯插话了。
“啥?”梅步樵不明所以的看向弯弯。
“她不是说‘没剑输’吗?用我藏在腰间的刀可不可以?”弯弯对他小声的咬耳根子。
梅步樵一听,不觉莞尔地笑了起来。
“识相的话,叫你那蠢兄弟赶紧交出弯刀,或许我还以饶了你,”于桑德看到他俩的样子,心中颇为不快。
“我梅步樵向来不让人做背信忘义之事。”他还是那脾气。
“是吗?那你们是自讨苦吃。”话一说毕,于桑德一飞跃,朝著柳弯弯而去。
不过,梅步樵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体内的毒血已让弯弯吸去大半,虽然疼痛依旧,但他依然挺著接了她一招又一招,不让弯弯受到任何的袭击。
“弯弯,快走!别管我。”他一个使劲,将弯弯往前推去。
“大哥,我不能丢下你。”弯弯发现情势危急,于桑德招招凌厉,梅步樵终究不敌。
“我是怕……你拖累了我。”他故意这么说。
“可是,可是……”弯弯去了又回,一脸的担忧。“我还是不能走,我们是结拜兄弟嘛!是你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那你听著,”梅步樵一个飞转,低头一闪又说道:“我们绝交了!我不要你这么讨人厌的兄弟,老是给我找麻烦,走!”他又使劲,将她再往前推去。
“谁都不许走!”一阵阴风乍起,于桑德使出她那苦练多年的九转千蛛爪,十根尖锐杓指头,猛地往梅步樵的背上抓去。
“不要!”弯弯扑上前,刚好替梅步樵挡下这一招,但她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弯弯……”梅步樵一惊,愤怒地扫了一掌出去。“噗”地一声,手掌刚好落在于桑德胸口的软绵处,将她打退了好几步,也让她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梅步樵,你不要脸!你……给我记往。”于桑德一回神,才又羞又气地大叫不停。
不过,梅步樵已听不见,他早抱著受伤的弯弯,飞奔而去了。
顺著地道出了暗室,回到了蝶恋楼,就听见了院子里的叫嚣声。“柳弯弯,你再不出现干活的话,明天你就给我滚蛋!”是管事大哥阿牛的声音。
“我在这里。”弯弯让梅步樵赶紧扶了过去。“管事大哥,有什么吩咐啊?”
“你……你搞什么东西!怎么全身脏兮兮的?还流血了!”一时间,大家都围了过去,像是看好戏似地。
“他被一只大山猫给抓伤了,我现在要帮他止血包扎。”梅步樵替她回应。
“喂,你又是谁?”
“我是他大哥,他这几天都没法子再干活,一切他该做的事,就找我吧!“说毕,梅步樵迳自抱著弯弯进她房里去。
“你……不是要跟我绝交?怎么……”弯弯才刚躺下,就急著问他问题。
“我想想还是不成,你这么傻,要是没我在你旁边的话,人家一定会欺负你。来!把上衣月兑了,我替你洗伤口。”他扭著一声湿布走了过去。
“不要!”她月兑口大叫一句,再接著解释著,“我……我自己来就行……”
“你呀!就是这么小家子气。”他笑著笑著,突然“嘶”地一声,撕下了弯弯的一只袖子,然后开始为她上药。
弯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只撕了她的袖子。不过,弯弯还是很不自在地脸红了,尤其,当他的手不断来回在她光果的手臂上滑过时,她简直羞得想要钻进洞里去。
“老弟,说真格的,你的手还真细啊!苞个姑娘家似的。”梅步樵向来是粗中有细,“还好你不是女的,否则我一模,你可是非嫁我不行了!”他自然是说著玩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他的拜把兄弟竟然是个女的!
嫁你!弯弯心底“扑通”一声,直到梅步樵出了房,她的头都还抬不起……从这天起,梅步樵与弯弯总形影不离。由于,梅步樵的毒伤暂时稳定,再加上他那身的本领,因此,举凡一些劈柴、挑水、搬砖等的粗活,都能游刃有余。
而这些工作,都是弯弯以前必须一个人扛起的,自他来了以后,不但所有的事都做得干净俐落,还能在限定的时间以前完毕,赢得了大伙的惊异,也让管事阿牛对他颇为称许,干脆替他安置了一间房,要他从此留在这里。
“唉!好好的少爷不当,偏偏来这里当杂役。”梅步樵埋怨归埋怨,但他一想到他那弱不禁风的小兄弟竟然得做这些粗重的活儿!他不禁心头一紧,发誓只要等逃婚的事情一过去,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山庄,让他过过好日子才行。
“梅大哥,”突然,翠儿发嗲地喊著,手里还捧著一碗粥。“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参粥,你趁热喝吧!天冷了,要补补身子啊!”
“谢谢你呀!翠姑娘,你人真好。”梅步樵笑著接过了粥,转身就进了弯弯的房里。这是最近他常做的行径,所谓“借花献佛”,他把楼子里爱慕他的人送来的补品,全塞进了弯弯的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