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连缤葵顺口问着,反正她一向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让人家开口要她帮忙的事,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帮我写情书给严棣心!”李绫一鼓作气说毕。
“喔——”缤葵回了一声,然后,再用差一点没被泡面噎死的表情瞪着李绫,“你再说一遍!”
“帮我写情书给严棣心!”李绫说得很慎重其事。
“你神经病。”连缤葵只给了这样一句。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有遗传自你爸爸的文学底子,不像我,作文永远只有狗屁不通四个字。”李绫的话虽然有点夸张,不过,也有几分真实性。
“你这话是没错啦!”连缤葵这么一听,还真有点沾沾自喜,要说她哪一点可以比得过李绫的,还就只有拿出文学这两个字眼。“你联考的国文好像不到五十分吧?”
“所以罗!这件事得全靠你这位才女了。”李绫一听到连缤葵“旧事重提”,虽然气得牙痒痒的,不过,为了她将来的幸福着想,她也只得硬是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不行!你想要我写啊,谁不知道严棣心家有钱,就算每天讲个十小时的国际长途电话,人家也不眨一眼。”。连缤葵承认,自己迷糊,可还不笨。
“可是,棣心告诉我,他很喜欢写信,而且,还是要用笔写的哟!他说,这样表达情感的是最感情的呢。”
“拜托——他不是学信息的吗?哪来这么落伍的闲情?”说归说,连缤葵顿时也对严棣心升起一丝丝的赞许。毕竟,会用传统书信的人已不多了。
“他学信息是为了将来要继承他们家的事业,其实,我那棣心可是一个艺术家,有作曲的天份呢!”一谈起,李绫的神情瞬间泛着光芒。
就这样,连缤葵基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开始了与严棣心一来一往的书信传递——
“李绫,你想跟他聊些什么东西?”开始时,信件内容常是他们俩课余的消遣。
“就说——我很想他,想得人都瘦了好几公斤……”
“拜托,这用电话说不就行了,一点美感都没有,难怪你国文老不及格。
这就是连缤葵,只要一加上“非你莫属”的荣誉,她可是很当回事的来劲儿,身为她好友的李绫自然是模透了她的性子,只不过,唯一要忍受的,就是她那种好不容易“扬眉吐气”的嘴脸,倒教向来让人捧在掌心的李绫为之气结。
不过,李绫的“牺牲”还真有价值,因为,自从与严棣心通信以来,李绫总能在电话里听见严棣心愈来愈深浓的情感,而他总说:“绫,等我回来,只有你才是我一生的牵绊……”
“缤葵,这封信又麻烦你了。”其实,李绫不太喜欢这样子的笔谈,她的多此一举不过是为了留一条线,牵住严棣心。
不过,几次下来,她就不那么在意了。而连缤葵倒像成了她的秘书,对严棣心的来信总是特别真心,一来,或许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文学底子,二来,她发现严棣心的确是个好笔友,在他的信中,除了诚恳之外,还有只能意会的深沈情衷,无可否认的,连缤葵在几次的笔谈中,竟然谈出兴味了。
“小姐,你也稍微用点心,想想要写些什么东西!”连缤葵不明白,为何李绫愈来愈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喂,这写信不是你的事吗?我只负责讲电话就好了。”李绫总是这么回答。
“哼!真没品质的恋爱。”说归说,然而,连缤葵每次总能不负所托地将信写得洋洋洒洒,一点都不马虎。
第1章(1)
而日子久了,说也奇怪,与严棣心的书信往返,顿时成了连缤葵生活中不能缺少的娱乐,她突然习惯了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一个人趴在桌前振笔疾书,对着一个她从来没见过面的男子说着心事。当然,这心事很含蓄,她没忘记用着李绫的心情,混着她连缤葵的想法,与他谈着理性与感性的事物。
在信件的逐步拼凑里,连缤葵的脑海中早对严棣心有某种程度的幻想,她觉得能把信写得这么好的男子,一定是个集深情与浪漫于一身的典型,而他说,他热爱作曲,那件事对他有种似创生命,虽然,他之后将担负严家族的庞大企业,但是,能制作一出音乐剧却是他毕生最大的梦想之一。
“那什么是你的梦想之一呢?”连缤葵好奇地问着。
“娶你,好好疼你一辈子!”他在回信时,这么写着。
?“缤葵——我……我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呀!”在收到信的这一晚,李绫显得对严棣心的掏心挖肺感动得几乎落泪。
“把追你的男孩子分些给我就成啦!”连缤葵虽然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但不知怎地,她的心却酸不溜丢。
“说真格的,你到底写些什么凄美动人的话?”早在前阵子,李绫就已很少去研究连缤葵写信的内容了,反正她相信好友有两把刷子,而她最近要忙的事太多了,无瑕再去字字斟酌。
“哪有?没你在电话中讲得心呢!”连缤葵突然间有点心虚。
“是吗?”李绫故意神秘地瞄了她一眼。
“至少,我没HONEY和HONEY短的,说真的,我还真觉得你很有经营电话的潜力呢。”缤葵早做好了逃窜的准备了。
“连缤葵,我撕了你的嘴——”
闹闹也好,打打也行,因为这样,连缤葵才能忘记心中那份无来由的失落感。
毕业考终于结束,而接下来的就是一连串的送旧惜别晚会,当然,身为校花的李绫自然是大家拼命邀约的对象,总想趁着最后时刻,能抱得美人归。
所以,连缤葵跟李绫说话的时间少了,因为,李绫总是在过了就寝时间才回到住处,而一大早,就又有电话来催促着她出门郊游。
“喂——大小姐,你的白马王子来信了,你拨个时间看看吧。”连缤葵不忘提醒她。
“哎呀!有你就搞定了,我可要在这最后时刻,抓住当大学生的快乐时光。”说罢,她就甩着一头长发,一身名牌的牛仔装,坐上了来接她的机车扬长离开。
“唉!‘校花’跟‘笑话’音很像,待遇差那么多呀。”连缤葵突然很想这么写信告诉他,不过她不能,因为,她是“笑话”,而他的信是写给“校花”的。
“其实,我长得也不差呀。”在去买早餐的路上,她不服气地思考这个问题,“眼睛也是明亮有神哪!鼻子也挺挺的,嘴巴更是翘得有型,还有那高贵典雅的文学气质……其实,不当校花,当系花也绰绰有余呀!”
“连缤葵,你在咕哝个什么东西呀?”突然间,有人拍了她的肩头一记。
“啊,是你啊!一大早装鬼吓人哪!”是连缤葵的同班同学许磊钦,骑着一辆破机车,露着土里土气的一张笑脸,牙齿白到都能反射太阳的光线。
“是你心不在焉,还怪我。”许磊钦今天看连缤葵的表情有点不对。
“干嘛这样看人哪,没见过美女呀?”连缤葵瞪了他一眼。
“哇噻!想不到你原来也这么有旁FASHON啊!”蓦地,他的眼珠子突了出来,出来买早餐,连都没戴……
“啊?”连缤葵不懂他的话。
“你学人家玛丹娜内衣外穿喔——”
内衣外穿?连缤葵这才低下头,审视自己身上的衣着,“啊——”
顿时,她脸色一白,迅速逃离现场。原来,她竟然穿着平常当睡衣的小可爱就出来买早餐,连也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