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一到门口,就听到薛尔荻那火爆的怒吼——
“你真行哪!派个常识不足、又胡里胡涂的人来滥芋充数……工作能力差还不要紧,偏偏一天到晚穿著灰不溜丢的衣服和那一头老姑婆的发型,我已经是够烦了,你还送来这个*天才秘书*来折磨我的眼睛……告诉你,如果这个再被抬出去,你就打包行李,准备自已过来收拾残局……不要老跟我打马虎眼。马屁精……”
“梁小姐,你在干嘛?”苏穆言站在爱薰的背后已好一会儿,正纳闷著地为何迟迟不敢走进书房内。
“哎呀!”爱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遂把手上端的一杯水,条地四处溅渡而飞,最后连那只透明的玻璃杯也不受操控地朝著地上摔成碎片。
“哎哟,搞什么东西嘛!”苏穆言的裙摆被波及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爱薰好生抱歉,立即赙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还是我来吧!”苏穆言扳著脸,硬邦邦的口气教爱薰听了更生惭愧。这已是她来此打破的第三件东西了。
苏穆言时,闷不吭气地把一些稍微大块的碎片先捡在手里面。“哎呀!”突然间,她低声叫了一句。
“糟了!你割伤了,”爱薰看见苏穆言的手指流出汨汨鲜血。“快,快去包扎呀!”她有些慌乱地说著。
“又是什么事情哪!”薛尔荻才怒气冲冲挂下电话,便又听到门外的巨响,谁知才一开门,竟看见了眼前的混乱景象二穆言姊,你怎么流血了引的福、灿珍,你们快过来!”薛尔荻镇定急速地把苏穆言送去包扎妥当,并命仆人们在最短时间内把碎落的玻璃金数收拾乾净。
回到书房,薛尔荻的脸色更铁青了——
“小姐,你说,你到底是哪家公司派来的间谍?专门来捣蛋兼破坏……你那世界罕见的笨手笨脚能不能慈悲一点?我们穆言姊的一根手指头都要比你珍贵……还有,请你以后离任何易碎的东西远一点,眸!我已经够倒楣了,偏偏还要应付你这位大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爱薰困窘到极点。
“真搞不懂,难道你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就什么都不会吗?”薛尔荻几乎是用吼的。
“对了!我叫你打的那三份英文资料吸?我把档案夹翻遍了就是没看见。”
“哦!那三份呀!在……在我的书桌抽屉下面。”
“怎么会跑到你的抽屉里面?”
“是因为……因为我想把内容再确定一遍。”其实,这就是爱薰的自我磨练,她经常利用空暇时间,把薛尔荻批过的文件或是发函到国外的资料信件,仔仔细细地研究一遍,而一开始,她几乎是外行不懂内行的茫然无睹,但久而久之,她竟也模出了一些窍门和重点,甚至有时候,她还能揣测出薛尔荻处理事务上的决策和方针。
“确定什么?那三份短短的资料,你不是重打过五、六通了吗?”
爱薰自然听出那薛尔荻的嘲讽之言,不禁又羞红了脸。
“我现在就拿错你。”她此刻只想把资料捧上他的睑,再立即离开这个令人懊恼的房间。
但,由於心太急切,一个用力过猛,竟把整个抽屉卡在桌子里面。
可恶!连这抽屉都仗势欺人!爱薰用尽镑种姿势拉扯,偏偏那抽屉就是不领情,任凭她咬牙切齿兼咒骂连连,最后连污都湿透了顿背。
但是,爱薰仍是使尽全身气力地用手硬扳著,尽避她的手指早因先前的碎玻璃割出一道血痕,隐隐作疼。
“算了、算了,我来试试吧!”薛尔荻看著爱薰的“表演”,真是啼笑皆非,他索性走上前略弯下,打算亲自“拿出”他想要的文件“啪——”清脆的巴掌声霎时迥荡在室内。
尔荻愣住不前,一股热辣的感觉顿时布满他那张帅脸上面。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爱薰惨白了脸,那只因用力过猛不小心甩落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抖啊抖的。
“你一定是故意的!”低沈而内蕴怒火的声调,道出了薛尔荻的震惊。?
这个蠢女人竟然掴了他一个大耳光引?!
身为堂堂男子汉,他竟然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人甩了一巴掌!他无法置信之外,更气得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看著薛尔荻神色中各种颜色的变换,爱薰知道自日已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薛先生,这……这件我替你搁在桌上……我……我还有事先走。”爱薰赶紧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走?!你这样就想走!”薛尔荻身手俐落,一个箭步上前,便把逃到门边的梁爱薰一把抓住衣须。
“哎呀!放开我、放开我!薛先生,有话好说嘛……”被从后抓吊离地一公分的爱薰,吓得全身不停颤抖。
“可恶的蠢蛋!你是我活了三十八年来唯一敢甩我耳光的女人。哼!你想知道你的下场会怎样吗!”
“顶多……顶多我不干了嘛!”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薛尔荻放下她,把她扳了个身,用一副足以“钉死”人的眼光与她四目相对。
就在这一瞬间,薛尔荻竟从爱薰黑框眼镜的后面,发现了一双他追寻已久的眼……
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摘去了她鼻梁上的眼镜。而惊愕不语的爱薰瞪大了眼,震撼於蔡尔荻暴怒神色中突然升起的温柔继卷……
在这样的情境下,他们完全身不由己的沈浸在彼此散发的电波交会中,难舍难却。
终於,薛尔荻吻上了她的脸,温热的鼻息吹得爱薰甚是陶醉……她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在薛尔荻的温柔抚慰中,她不禁喃喃低语:“约瑟……约瑟……”一个英文名字。
“你叫我什么?”突然的呢哝,敲击了薛尔荻的心头。
他自恍惚中醒来,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已莫名其妙的举动——他竟然楼著这个古板的女人大规了一顿!
“薛……薛先生……你处罚女人的方式都是这样啊?”爱薰抢回眼镜,赶紧用话来掩饰自己的窘境。不过,这要真是薛尔荻惩戒人的方式,那她愿意每天搞些大飞机惹他生气罗!想著、想著,爱薰暗自傻笑了起来。
“梁爱薰!”懊恼的薛尔荻又再度吼叫起来。“限你三秒钟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否则后果自理!”
走就走嘛!发什么神经!爱薰迅速逃逸。
薛尔荻抱著头,耳边又响起了“约瑟”这个名。这种呼唤太熟悉,这个名字有刺痛他的能力。
谁是“约瑟”?和黎曼芸又有什么关系?送有那个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的超级笨女人梁爱薰,为何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薛尔荻的头疼又犯了。
“薛先生?”又是梁爱薰把头探在门缝里。
“滚出去!”尔荻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空虚。
“这头痛药——我搁在这里,只不过,开水要你自己再去倒一杯了。”掏出了她特地马尔荻准备的药,搁在门旁矮柜上方,爱薰有些黯然地关上门,把自己隔绝在薛尔荻看不见的地方。
走回房间的路上,爱薰才感受到手指划破的伤,“痛的,是这里吧!”她按住渗出血丝的手,如此认定心里的抽痛无关薛尔荻。
就如同此刻把药拿在手中的薛尔荻,也不认为心头突然涌起的暖意,是因为梁爱薰。
她,只是怕我炒她鱿鱼!薛尔荻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告诉自己。
在这天过后,爱薰的内心就不断有声音更加鞭策自己,仿佛要她就算不能治愈尔荻的记忆,也至少要能替他分担事业上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