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她便陷落了。
走开,她的难题一样没得解决。
“有什么事吗?”身后的人发出疑惑。
那声音低哑而有磁性,可却不是凌柏光的声音。
弥生倏然回头,迎眼与那人对上。
怎么会是他?!
“言先生!”弥生惊呼着。
她找错房间了吗?
越过言庆瑞的肩胛,弥生企图看向他身后的房号,但他高壮的身材刚好挡住房号,她根本没机会看到这是几号房,但倒是瞧见了言先生宽阔的肩膀与厚实的胸膛。
突然间,不知怎地,她胸口一阵难过的情绪涌了出来,她突然变得好想哭。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眼泪就这样啪答啪答地落了下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说哭就哭了!让人看了多奇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用眼泪来博得别人的同情,而且,言先生见到她这模样,他要做何感想?
她今天在他面前出的糗难道还不够多吗?
弥生心慌的抬起手来抹抹眼泪,企图想掩去自己突然落泪的尴尬。
“你有事吗?”眼见美人落泪,言庆瑞没有怜香惜玉的柔情,口气表情仍然维持他一贯的冷漠,像是她的眼泪不曾存在。
弥生因他的反应而惊愣住。
他没看到她在哭吗?他的反应怎么能如此冷淡?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不兴波澜。
是呀!她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在他面前落泪,他可能相当无奈吧!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看到他,便莫名其妙地觉得放心,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这不是她愿意的,她已经觉得够糗了,不需要这么无情吧!
这样一点都不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在各地都养着美丽的情妇,当他的女人,她们不寂寞吗?
弥生突然替他的女人觉得悲哀。
她抹抹泪,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糗态,更不想让他以为她是想用眼泪来博取他的同情。
她的人生的确有些不如意,但诚如他所表现出来的,他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她再怎么样都不该在他面前表现出她脆弱的一面。
罢刚,就当她是鬼迷心窍了吧!
弥生突然挺起腰杆子,深吸了口气,说明她的来意,“我是来找凌先生的。”
“柏光不住在这间房。”
“那凌先生住哪间房?”弥生直接问他,但是言庆瑞的目光却带着防备,像是她是个花痴女子,相中了男人便死缠着人家。
他要搞清楚,是凌先生先来招惹她的,不是她不要脸,硬要缠着男人不放。“是凌先生要我来找他的,您看,这是凌先生给我的名片,上头还写着他的房号。”弥生急着取信于言庆瑞,急忙的把捏在掌心的名片递过去给他。
言庆瑞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是我的房号。”
什么?!弥生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言庆瑞还主动退开身子,让她看清楚一点。
丙然……
“可是这真的是凌先生给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您的房号,我想、我想大概是凌先生弄错了?”弥生急着想找个合理的解释让言庆瑞明白她没有说谎,并她不是随便编了个谎,就这样不要脸的想要闯进他的世界。
她跟那些喜欢他的女人不一样——
然而,他的目光是这样的凌厉,像是想看穿她的谎言,然后狠狠的撕碎她的自尊。
弥生在他的目光下几乎要抬不起头来,他虽没明说,但从他的眼神里,弥生知道这人十分清楚她的来意。
一个女孩子深夜无端端的到陌生男人房间,还能去干吗?
深吸了口气,弥生深深地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想我是弄错了,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时间。”弥生发挥她最大的忍耐力,强将急欲夺眶的泪水往肚子里吞。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但言庆瑞却出其不意地拉住她的手。
弥生转头,诧异地望向他。
“我想你没弄错。”他口吻冷淡的说。
弥生不懂怎么突然间,他就变得愿意相信她了。
“那是柏光的字,我认得。”而且他也知道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他那两个好友有时候无聊得发疯,便会拿他来开玩笑,最常的就是帮他买女人,因为他们常觉得他婚姻失败是导致他今天变得阴阳怪气的主要原因,只是他不懂她为什么愿意?
他虽不懂她,也不认识她,但是由刚刚的简短对话,他直觉的认为眼前这个小女人不是玩一夜的老手。
她太女敕、太生,还太骄傲,玩身体的游戏,她看来不太在行,可是柏光邀她,她却来了,想必,她也有她的难题吧!
“进来吧。”言庆瑞让开,往后退一步,让她进去。
弥生不懂干吗他叫她进去,她就傻傻的进去,只是进到房里后,她顿时有掩饰不住的惊奇。
这就是所谓的总统套房吗?
这里光是一个客厅就比她乡下老家还大,打通的隔间有自动门隔开,而客厅里有个小吧台,让客人随时可以调酒喝。而这些还只是弥生稍微浏览的收获,她没机会见到的不知道还有什么?
“喝什么?”言庆瑞拉开吧台的小冰箱,里头各种冷饮都有。
弥生摇摇头,“不用了。”
她不知道自己干吗傻呼呼的跟着他进来,却十分明白自己不该就这样误闯他的天地。
这人是她的老板,而且他甚至已经有老婆了!
这认知像支箭,咻地刺穿她的脑子,不断的发疼,让弥生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与立场。
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她为什么不干脆转身离开?她脑子不断的转着,却找不出答案,倒是言庆瑞为她倒了一杯矿泉水。
她想都没想的就接了过来,并道了声谢甚至很自然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为什么会做这行?”言庆瑞坐在她的对面,随口丢了个问题。
弥生仓皇地抬起脸来,带着疑惑的表情。
言先生是在和她聊天吗?
他不是很忙吗?
才刚下飞机不久,他不累吗?
疑惑一个个冒出来,但面对极具威严且关乎她生计问题的老板,她还是很老实的回答,“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一直羡慕空姐可以搭飞机到各个国家。”不用钱就能到处去游行,这是从小家境就不怎么宽裕的弥生最大的梦想,只是虽然梦想达成了,但事实却与想象中有极大的差距。
空姐虽能搭免费的飞机四处跑,却不像她小时候想的那样能四处玩,每到一处,空服员就累得像条狗,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趁飞回去的空档,到处小玩一番,但航空公司排的航线,不太常更动,她最常飞的航线是日本东京,一个月飞个十几趟,尽避东京再怎么美,她也懒了,所以她现在几乎一下飞机就回饭店养精蓄锐,然后……
咦!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她似手看到老板嘴角隐隐地抽动着,像是强忍着笑意。
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弥生皱着眉眼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她误会他的意思了。他本意是要问她为什么下海外卖,但这么大剌剌的问题,不是他问得出来的,所以他决定换个方式问。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找柏光?”
柏光?
那是谁啊?弥生的目光露出不解的光芒。
言庆瑞用手指点点她手里的名片。
“您是说凌先生啊?!”
“对。”言庆瑞点头。“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找他?”言庆瑞没忘记他的疑惑,而弥生也不是傻瓜,当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刻意强调在这个时间,他没讲出口的是,现在时间太晚了,她三更半夜到男人的房间来找个称不上熟识的男人似乎不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