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师娘留下来的那袋银子啊。”
“那袋银子!我不是让你拿去退还了吗?你怎么还留在身边!”
“我有拿去退还啊,师父。”师父千万别冤枉他。“只是我去了朱家之后,才知道师娘根本没回去娘家。”
“没回去!那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去哪?”虽说不该,但言承武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朱敏的下落。
“这我又不是师娘,我怎么知道她还能去哪啊!”小三口气不大好,因为像师娘那么坏的女人,她就是死在外面,师父也不需要同情她,因为那都是她咎由自取。“师娘一定万万也想不到,师父最后会无罪释放,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师父。”
“我没要她后悔,而反那也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你师娘的下落。”
“什么,去找她!我才不要。”
“小三。”
“师父,你傻了啊?她那么坏,又背信忘义的,你落了难,她便一翻两瞪眼,不顾夫妻情义,你都还没被定罪呢,就急着要撇清你跟她的关系,这种人你还关心她的死活做哈?”
“不,纵使我跟她今天做不成夫妻,但如今她下落不明,我总该尽点心力。”
“笑话,那脚长在她身上,她要去哪,师父你管得着吗?”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失踪了,我总觉得难辞其咎。”
“所以师父你就是太好心了,所以今天才会被师娘欺负得死死的。”哪有夫妻情份都已经断绝了,师父还在担心那不要脸的女人的道理。
“不行,我看我还是走一趟朱家。”
小三听到,连忙拉住他,“师父,你去朱家做什么?”
“他们家的女儿不见了,我总得去通知人家吧。”当初朱家亲手将女儿交予他是信任他,现在虽说是朱敏主动求去,但她没回家也没跟家里的人联络,这朱家要是知道了还不急得跳脚吗?为此,他无论如何也得走上一遭。
“师父,你别去,你要是去了,朱家满不讲理,硬是找你要人,那怎么办?”
“不会的,朱家是讲道理的人家。”
“是吗?既是讲理的人家,又怎么会教出一个没妇德的女儿。”小三嘴坏,总之他一想起师娘的薄情寡义就一肚子火,亏他以前还是仰慕师父跟师娘的感情,总觉得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后来才知道原来师娘的好与善都是佯装出来的,真是伪善得今人作呕。言承武不听劝,硬是要去朱府走一趟,小三拦都拦不住,最后只好跟着师父去。
☆☆☆
“什么!我的宝贝女儿让你给休了!”朱夫人听到消息之后急急忙忙的赶来大厅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罢开始她只听说女儿失踪了,没想到一问之下原来是有更大的内情。“我女儿是做了什么,今儿个要遭受你这样的屈辱?”
“是,是,全是晚辈的不对。”面对朱家的盛气凌人,言承武显得谦逊很多,倒是随他而来的小三看不过眼,抢着替他家师父辩解。
“这根本不是我师父的错,是师娘自己吃不了苦,我师父入狱没多久,便迫不及待的到牢里跟我师父要休书,我师父有成人之美,心想我师娘心都不在他身上了,他徒留她的人有什么用,所以才成全师娘让她走的,这样我师父也有不对之处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而你相信?”言春原本冷静地在一旁听着,不打算开口讲话,因为老爷、夫人都在,哪有她们这些做下人说话的余地,但是言相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家小姐为了嫁你,几乎跟家里断绝关系,她不论在你们言家受了什么苦,也绝不往娘家里倾倒一句苦水,她为的是什么?只为了你当初一句话,要她以朱敏的身分嫁你,不带娘家一分一毫、一草一木,她由一个原本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变成跟个村妇没什么两样的妇道人家,就只为了和你做夫妻,她的心意如此明显,为了你,她什么都可以不要,而你却真的相信她是个不能与你同甘苦的妻子!”
“拜托,她都这么做了,我师父有什么理由能不相信!别忘了,那封休书是她硬逼着我师父写的。”
“是,我知道那封休书是我家小姐硬逼着你师父写的,但--”将话锋转向言承武,言春问他,“你都没有想过我家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了嫌贫爱富,怕惹事上身之外,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小三不屑地冷哼。
言春不跟他一般见识,她要问的是言相公,“在你心目中,我家小姐真是那样的人是吗?”言春直勾勾的看着言承武。
言承武不由得想起朱敏曾经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霍然清醒,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妻子。
“小三,随我来。”
“好。”
“等等,你要去哪?”言春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她话才说一半呢,怎么他就要走人了!
“我去查出事情的真相,还给朱家一个公道,这事要真是言某不对,那么言某到那时候再来负荆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啊?!小三不懂,他急急忙忙的追上师父。
离开朱家后,言承武问小三,他被关的那段日子,朱敏有何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啊,刚开始的时候,师娘跟以前一样好,每天缠着我,说要跟我学做菜。”
“这些我都知道,我要问的是,你师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师父指的不对劲是……”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她厌倦了等待的日子?”
“就是师父休了师娘的那一天啊。”
“你确定你没记错!”
“这事我怎么会记错,因为前一天师娘还莫名其妙的大哭一场,那时候我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怎么知道才一天的工夫,师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说话冷言冷语的,进了趟牢里,便拿着休书回来,说她要离开了。”
“等等,你刚刚说在那之前,你师娘哭过?”
“对啊。”
“她为何而哭?”
“我也不知道。”小三耸肩,不懂师父为什么要问这些。
“那在她哭之前呢?她有什么异状没有?”
“异状倒是没有,但是那时候师娘不是没去牢里探望师父了吗?”
“没错。”
“师娘除了每天关心师父在牢里过得如何之外,她还每天打探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问牢里是否有生面孔去问些不寻常的事,而那时恰巧狱卒在做身家调查,查问犯人家里是否有位莫约双十年华的妻子,这事师父记得吗?”
“记得。”他当时也被查问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要找人的是县太爷的儿子。”
“县太爷的儿子?”
“嗯。”小三点头,“哦,对了,师父这一提,我现在才想起来,在这更早之前,师娘曾要我打探县太爷家人的行动,后来我打采出来,莫约是初二那天,县太爷的儿子会偕同他的未婚妻一起去法源寺,师娘听到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她有说她要去哪吗?”
“没有,当时我问了,但师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知道,又不让我跟。”
“初二!”言承武现在回想起来,敏儿似乎就是初三过后才没去牢里探望他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初二那天发生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看来事情的真相只能从法源寺查起。
☆☆☆
到了法源寺,言承武旁敲侧击上个月初二那天,法源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所有沙弥一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各个纷纷走避,直摇头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