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抬起脸。
是她姐姐的同事文绮,刚刚那一群空姐之一眼尖的看到知夏。
“来接知春姐的吗?”文绮快步走近她。
“嗯。”知夏点了两下头。
“知春姐在后头。”文绮的手指往后一指。
知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她看到她姐姐了。
知春正让一群男子围着。
“他们在要知春姐的手机号码。”文绮站在知夏旁边替知春的慢到解释。
其实文绮不用眼知夏说,知夏也知道原因。
她每次来接机不都是这样的情景。
知春的受欢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她早习以为常。
“在意吗?”
知夏摇头给她一个疑惑眼神,她不懂文绮要问她什么。
“在意知春姐那么受欢迎吗?”
“不会。”她清楚自己的个性,她一向甘于当个无声的影子。受人爱慕的生活,让人众星拱月般地围绕,不是喜欢安静的她能接受的。
“不会就好。”她喜欢知夏的气质,所以她不希望知夏因为知春的原因而有所改变。
“我去叫知春姐过来。”
“不用了,我可以等她。”
“不,你不知道其实她已经很受不了那些黏人的苍蝇。”
“那是因为她已经找到她的新目标,所以才觉得他们讨厌。”要是知春没有钓上她们刚刚所说的那个有钱人,她相信她姐姐会乐意与眼前黏人的苍蝇周旋的。这就是方知春,她的姐姐,一向自私又自利。
知夏是这么看待知春的,而她也知道知春并不怎么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她在乎的是她这辈子能不能过得如意快活。
这个时候知春恰好抬起头来,她看到知夏来接她,咧了个笑,挥手跟她打招呼。
“对不起,我妹妹来接我了,Bye-bye。”知春送了个飞吻给大家之后,便疾步走向知夏。
“快走。”她拉着知夏小跑步离开。“那些人快烦死我了。”知春恨不得马上甩开那些烦人的苍蝇。
知春拉着知夏疾步劲走,走出机场大厅。
“你要去哪里?我车子停在那边。”知夏的手往停车场方向指去。
“我不坐你的车了。”知春把她带到人少的地方,才告诉知夏她的决定。
“为什么?”她每次回来都要她来接她的呀,为什么这次例外?
“我有个朋友约我吃饭。”
“就是她们口中的那个金主、有钱人吗?”知夏的口气不由自主的变酸、变得怪里怪气。
知春不笨,自然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
“人家有名有姓,他叫伍宽和,你别金主、有钱人的叫他,我又不是他情妇,也不贪他的钱,你这样叫他,我很难堪的。”知春刚下飞机,不想跟知夏吵架,只好捺着性子开导知夏别闹孩子脾气。
但知夏才不管那人叫什么呢,她还没见到那人的面就讨厌他了。
“我问你,他知不知道你刚结束一段恋情?”
“小姐,我要不要把我交过几个男朋友都数给他听啊?”知春翻了个白眼,大呼受不了。
“不跟你说了,你把我的行李拿回去就行了。”知春将行李交给知夏。再跟知夏扯下去,她今天这顿晚餐别想有胃口咽得下去了。
***
知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回国的头一天就外宿!
知夏等知春等到隔天上午近十点,知春才回来。
“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也不挂个电话给我?你知不知道我等门等了一夜都没阖眼。”
知夏一见到知春就对她来个疲劳轰炸,知春都快疯了。
“小姐,你饶了我行不行?我昨晚一晚没睡耶。”知春不甚文雅地打了个大呵欠,一反以往的神采奕奕好精神。
“你一晚没睡!你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去做贼吧?”知夏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霍地,她突然止住,睁大两个眼珠子瞪着知春看。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和那个野男人玩了一整夜。”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那么随便。
她不是才跟那个人认识吗?竟马上就跟他……那个了,而且还玩了一夜!
知春她太不检点了!知夏的目光严厉控诉着知春。
知春才懒得理她。她只再次提醒她一次。“他叫伍宽和,不叫野男人。”
可知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叫错那个男人什么。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知夏气得几乎要跳脚。
“我又怎么了?”
“你才刚认识那个男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说不出来。
“怎么可以跟他上床?”知夏说不出来的,知春替她说了,而且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开玩笑,男欢女爱是生理本能,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这世上哪个人不是人生父母养?
每个生命既是靠才能创造,她就不懂性行为一事为什么会变得登不上台面,甚或是令人羞于启齿的事?
“小姐、我的好妹妹,现在都几零年代了,现代人谈感情讲求的是方便、快速,没有人慢慢来的。”
“可是这太随便了。”
“太随便是你说的,我可不认同,所以你别把你那一套套在我头上,我受不了,正如你受不了我一样。”
换言之,就是要知夏少来烦她。
“我上楼休息了,如果他来了,你再叫我。”知春半跑步地奔上楼。
知夏冲到楼梯口问她,“他是谁?”
“伍宽和。”知春回答。
他?!知夏一听到那被提醒数次的名字,马上皱起了眉。
“他要来我们家做什么?”知夏又爬了几格阶梯,冲着二楼问。
“我煮饭给他吃。”楼梯上方传来知春响亮的回答。
知春要煮饭!
知夏愣了一愣。
那个时髦又摩登,从来不碰厨房三宝的知春要下厨!
完了,看来这次知春是打算玩真的了。
***
为了了解知春这次钓到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知夏趁知春睡着,偷偷的潜进她的房间把昨天帮知春拿回家,从东京带日来的大包小包偷渡出来。
那里头是知春这回去日本的战利品,里头十之八九是那个男的买给知春的,否则依知春的薪水跟她小气的程度,不可能这么豪气的买了这么多东西。
知夏一件件的把它们拿出来看。
里头有GUCCI的细跟高跟鞋、MIUMIU的女圭女圭鞋以及自LSANDER的皮拖鞋,再加上LOEWEBARCELONA系列短肩背包、LACORIX的短靴、ROSAMUNDA的贝蕾帽,而知名品牌CHANEL的东西大件小件加起来一共有二、三十件!
那个男的是凯子吗?他花钱怎么是这种花法的呀!
知夏打心底排斥起即将谋面的人。
她最看不惯用钱买感情的男人,没品、没德,不用碰面就知道那人不是个好人,毕竟懂得用钱来收买人心,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货色。
这知春也真是的,为了那男人有几个臭钱,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真是没骨气,亏陆大哥还对她心有独钟。
想想,知夏就为陆谦十分不值。
傍晚六点半,那男人来了,知春还没起床,知夏连忙去开门。她急着要去见那钱当水洒的男人。
门一开,她随即愣了下。
是他!
知夏抽了口气,想都不想的就把门给关上。
他就是那天在莲园流里流气、四处找女人搭讪的臭男人。咦,他本事真那么大,竟然可以找到这里来,
“怎么了,他来了是不是?”知春在楼上听到电铃声,急忙的冲下来。“你干么不开门?”
知春不懂知夏心里的惊骇,只知道知夏把客人给挡在门外。她越过知夏的身子要去开门。
知夏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