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门的时候瓦斯好像忘了关,我……我们别吃了好不好?我得回家看看。”
她不太习惯说谎,所以说得结结巴巴,而品夏以为那是她担心家里的关系。
“那就快回去吧,我送妳。”
“嗯。”敏圆忙不迭的点头,急忙忙的抱起小扁,跟在他的后头。她甚至连再看邯时雍与那绝色美女一跟的勇气都没有。
而邯时雍跟孔承恩却清楚看到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
“妳不去跟她解释吗?”孔承恩望着邯时雍,不懂都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能像入定老僧一般,什么都不在乎。
正在用餐的邯时雍抬起头,眼里尽是十足的戏谑。他才觉得孔承恩奇怪呢。
“她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妳没要我追上去解释,而现在我们只是在吃饭,妳却反倒急着要我追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懂。”
“你是男人,你当然不懂,你没看到她刚刚落荒而逃的模样吗?她那个表情像是我们做了比还令她震惊的事。”
邯时雍根本懒得理敏圆是怎么一回事。
家里为他安排的这个小女人十分不正常,她的脑袋瓜子永远装着一些令人猜不透的怪异思想。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不大多话,像是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不许别人踏进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她的世界也不怎么好奇就是了。
“时雍,她是你老婆,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孔承恩别有深意的道:“比如说跟她一起共进晚餐的那个男的是谁?”
“她也没问我妳是谁,我何必去干涉她跟谁晚餐。”
“但是他们看起来很亲昵。”
“那又怎么样?再亲昵也亲昵不过上床这一回事。”他都已经让她撞见他与孔承恩的奸情,没理由去干涉她另寻慰藉。
“时雍,你真的不在乎她?甚至连她让妳戴绿帽,你都无所谓是不是?”
邯时雍没回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再明显也不过,他是真的无所谓,不在乎。
“老天!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夫妻?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甚至连看到彼此的情人都可以面不改色,毫不在乎!”
她虽自认为新女性,认为女人拥有身体自王权,女人也有所谓为性而性的需要,但她不能接受时雍的婚姻现况。他与他的妻子比个陌生人还不如,在名义上却是法定的夫妻!
孔承恩的脸上透露出她的不赞同,心中不禁有另一种想法。
邯时雍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的问:“妳以为一桩被逼的婚姻会是什么结果?”
“可是这样对你的妻子不公平。”
“如果她觉得不公平,那她当初有说不的权利。但,妳记得吗?她没有那么做,最后她选择了结婚,进了我们邯家大门。”
“她,或许爱你……”
“她爱我?她爱我的话,看到我们两个会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你的意思是,她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的?”虽然敏圆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女人,但孔承恩也想不出来一个女人之所以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除了爱他或爱他的钱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答案。
邯时雍摇头。“我不认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我。”
她的表情更是透着不解。
“曾经发生过一件事,她拒绝我给予的金钱援助。”他简单的一语带过,不作多余的解释。
她也没追问下去。
她从不怀疑时雍对人的判断。在商场上打滚,想要混得一番好成绩,看人、看事都要有一定的精准度。
如果他说元敏圆不是为了钱嫁给他,那她相信,“那我实在想不出来,她既不爱你又不爱妳的钱,那她还能为了什么原因嫁给你?”
耶时雍苦笑的耸肩。“我也不知道。”
“妳不想探究其中的原因?”
“我对她没那么多的好奇。”如果不是这桩婚姻,她根本没有机会进入他的生活圈。
“我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觉得我们两个会合得来。”
“你根本没给她机会。”孔承恩忍不住为敏圆叫屈,同时亦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你甚至试都不试,就把她除名,说她不适合你,这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公平?”他觉得她用了一个最好笑的字眼。“承恩,在商场上打滚的妳竟然相信『公平』这两个字,我不得不说你让我惊讶。”
“我说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时雍,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别的女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怎么样?”
“你开朗、爱笑,不会像现在这样阴沉沉的,让人觉得你森冷。倘若是以前的你,绝不会这么苛刻的拒绝对一个无助、急需要关心的女人伸出援手,而那个女人甚至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孔承恩几乎是在指责邯时雍了。
“我想竹音若还在世,她也绝不会喜欢看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啊,如果她还在的话。”邯时雍几乎是自嘲的说。
※※※
为了让自己离开邯时雍后能独立生活,敏圆希望找到个能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工作的差事。
但绝大部份的面试官一听到她要带孩子来上班,马上表示要她回家等候通知。
她不是个笨蛋,知道回家去等通知是另一种委婉的拒绝,她根本没机会得到那些工作,当十次中有九次是碰钉子时,她发现唯一没被拒绝的是清洁工的工作。
敏圆仔细考虑过自己接受这份工作的利弊,其中最重要的好处是,它是唯一一个可以带小扁一起上工的工作,另一个好处是它的时薪还不错,清洁公司给她的待遇很好,打扫一栋房子日薪一天两千,如果是大公司包月,那她可以抽到八成。
她算了算,如果每天打扫一间屋子,然后再利用晚上,公司下班的时间去高大楼做打扫工作的话,那她一个月赚个十万块应该没问题,因而决定了这么做。
为了那十万块,她每天背着小扁早出晚归的工作,简直比阿信还命苦,不过她却甘之如饴。
而最近也因为快过年的关系,所以工作量一下子激增,她每天早上十点带着小扁出门,一直位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然而她却觉得很快乐,因为她有小扁,为小扁打拚赚钱,让她觉得生活很有目标。
这一天,敏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屋,远远的,她就看到家门口有一道人影,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让她看不清他是谁。但,依照那身材看来,好像是个男的。
除了大哥,没有男人会来找她,所以她断定了是自己大哥来找她。
为了不让她大哥起疑,敏圆紧张兮兮的拨拨头发,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她跟邯时雍不和的事她没告诉大哥,所以大哥对地出去工作一事一点也不清楚。在事情还没爆发之前,她不想让家里的人为她担心,甚至为她出头。
敏圆走近一瞧,才知道原来在她家门口站岗的人不是她大哥,而是邯时雍!
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站在原地猜测他之所以来的原因。
邯时雍冷冷的看着她。
懊死的,她就那么怕他吗?怕到连自己的家也不敢回?!难道她以为他会吃了她?
邯时雍的脸色霍地变得难看。
他脸上的线条原本就刚毅,现在板着脸更让人觉得十分有威严且骇怕。
“开门。”他命令她。
她没有抗拒,忙不迭的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她那模样像是怕她手脚慢了点,他紧绷的脾气会像火山爆发一样,轰隆隆的吐出炙热的岩浆,将她整个吞没。
邯时雍一进门,敏圆又像个小媳妇似的一下子递热毛巾让他擦脸,一下子端茶来让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