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是小岚的朋友,只是想确定她平安无事,真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项君叡只得巨细靡遗的把那天迫降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沈逸岚的抗拒说了一回,然后跟着邱品齐不断的请求他告知沈逸岚的现况,乞求眼前的伯父伯母能被自己的诚意感动。
“你……是不是以前那个常常写信的人?从澳洲寄信来的人。”沈母突然问。
“是,我是,那是我在澳洲受训的时候写的,我叫项君叡。”
“唉,原来又是因为你,那孩子突然回来的时候,我看她就觉得怪怪的,但问了她却什么也不说。你等着,我上楼去喊她,有什么事情当面好好谈,我看她这样愁眉不展的心里也难受。”说完,她进屋上楼准备去喊女儿起床。
然而当沈逸岚的母亲推开房门后,竟只看到一床的信件却不见女儿踪影,当下心慌的大叫,“阿弟的爸,快来、快来,小岚不见了——”
听见呼喊,三个大男人火速从一楼奔上去,一床的信,唯独不见收信的人。
继父转而冲向儿子的房间,不由分说就破门而入,“阿弟啊,你有没有看见妳姊姊,她什么时候……”话音顿时停下,因为愣住了。
“怎么样?阿弟,有没有听到……”沈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当场也傻了。
怎么会?这两姊弟怎么会同时不见?
“会去哪里?他们两姊弟会去哪里?”沈逸岚的母亲慌了。
“他们会不会是去机场了?这个阿弟三天两头就老是偷骑附近邻居的摩托车跑去机场看飞机,为了这件事我已经打了他好几次,但这个兔崽子就是打不听。”
“小岚会不会是回台北了?”邱品齐推测。
“但她东西都还在啊。”沈母说。
“阿齐,我们去机场找人。”项君叡立刻下楼冲出沈家大门,跳上车子急忙朝机场方向驶去。
这厢,沈逸岚吃着馒头跟阿弟望着前方的机场航道。
“姊,那个写信的人是妳男朋友吗?”
“嗯啊!”
“你们吵架啦?”
“好像吧!”
“什么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好不好像的?”女人真麻烦。
“那就算是好了。”
“姊,他是飞行员对不对?”
“嗯,是啊。”
“哇塞,真酷。”
“哪里酷,我讨厌他当飞行员。”她噘着嘴巴咕哝说。
他望了姊姊一眼,用成熟的口吻说:“姊是因为害怕吗?害怕又发生空难。心里有抛不下的恶梦,所以死命的抗拒着,是这样吧,姊?”
她睐了弟弟一眼,没吭声,当作默认了。
她望了一眼天空,“阿弟,天空真的那么棒吗?”
“当然,能够飞上去看这广大的世界,那是最棒的事情。”
“即使牺牲生命都不怕吗?”
“姊,人生不就是这样,到头来终究要死的,只是死之前一定要过得很灿烂很精采,这样才不会虚度人生,况且飞行比开车走路还安全呢!老姊开车都不怕了,竟然会怕飞机,真是奇怪?”
怎么大家都这样说呢?沈逸岚纳闷不已,她真的很怪吗?
“可是我真的很怕飞机、很怕天空。”她很坦白的说。
“有我陪着妳,妳还怕吗?”项君叡的声音骤然响起。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她错愕的回过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来人,“君叡……”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街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总算让他找到人了,总算找到了……
他将她抱得好紧,生怕一松手,她又要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还处在极度诧异中。
“妳以为我会再让妳从我身边离开第二次吗?”他声音沙哑的说。
“君叡……”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管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让妳不再害怕天空、害怕飞行,我都愿意陪妳一起克服,只求妳别再离开我。”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激动不已。
她感觉到他的心情,抱着她的男人哽咽了。
她伸出手抚模他的头发——这个永远用深情对待她的男人,这个把眼泪藏在阿德雷德水池里的男人,她要怎么样才能回报他的爱?
“小岚,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他深情的请求着她。
热泪盈眶的沈逸岚反手抱住他,回想着他在信里提及的生活,回想着他在澳洲的孤独,她实在不忍心再伤害他了,尽避她的恐惧依然存在。
一旁的阿弟拚命使眼色,夸张的唇语扯得嘴巴歪七扭八,“答应他啦,我想要有个飞行员的姊夫,姊,快答应他啊!”
邱品齐见状摇摇头,上前拎起杀风景的小弟,“小朋友,哥哥带你去看飞机喔!”捂住他的嘴巴,硬是把他强行拖走,留下宁静给两人。
她捧着他的脸庞,用指月复拭去他眼角的湿润,“君叡,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可以克服对天空的恐惧,你愿意再给我一点时间吗?”
“当然,不管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就算是一辈子,我都愿意等待妳喜欢上这片云上蓝天。”
项君叡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天啊,才几天而已,相思竟会这样泛滥成灾。
把眼泪藏在阿德雷德水池里的男人,她怎么可以抛下他?她响应着他的吻,和他一样紧紧拥抱对方。
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但是她愿意不断努力,如果这是唯一可以回报他的方式,她愿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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