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像。”
裴子郡望着花瑁紫,“妳说,再去求编剧有没有救?”困兽之斗。
摇摇头,“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但是新戏还是要拍啊!这下子有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他真想一头撞死在病床上。
“看看有谁是爱钱不要命的,只能砸钱了事啰,现在。”翘起二郎腿,花瑁紫说的简单扼要。
王牌编剧罢写的戏,只怕业界没人敢接了,裴子郡倒在床上唉声叹气之余,忽地,脑海里窜出一个爱钱不要命的脸孔──沙芙娜。
“花子,世界上有没有比沙芙娜还爱抢钱的?”
“沙芙娜?”先是一愣,接着摇头,“没有,她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最近人呢?”
“不知道欸!”
裴子郡希望的光芒瞟向花瑁紫同学,“花子,找人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
“我?为什么是我?”
“快点──如果连沙芙娜都不接这种烂差事,我就真的要从这扇窗户跳下去了,然后妳等着回家吃自己,失业!流落街头!饿死……”声嘶力竭的吼着。
不需要这要诅咒她吧?“喔。”无辜、无奈。
第二章
背着书包,欧阳芃面无表情的走在校园里。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这样的疏离,因为她是世故早熟的欧阳芃。
“欸,前面哪不就是八班的欧阳芃吗?”
“是啊,听说她有个二十八岁的母亲欸!”
竖起手指仔细数了数,“啥,二十八岁,那她妈是几岁生她的呀?”
“听我说,据说她妈是个作家,我上个礼拜在路易丝茶馆见过她们母女,结果你们知道怎么样吗?”
“怎样?”
“她妈美若天仙,身旁有一堆男人绕着打转,相形之下,欧阳芃就平凡到不行,我怀疑她们根本不是母女。”咯吱咯吱的笑。
“说不定是她妈谎报年龄,要不然二十八岁的人怎会生出十五岁的女儿。”
“总之就是个非婚生子啦。”
欧阳芃冷冷的听着那些耳语八卦,习以为常的一笑而过,快步走出校园回家。
这厢,星期三的下午,路易斯茶馆里有一股流动的香甜。
半托香腮,沙芙娜啜饮着最爱的桂花乌龙,若有似无的浅笑风情,把半里外的男人都电的茫酥酥。
不消须臾,高朋满座的路易丝茶馆里,有三分之二是冲着沙芙娜而来的傻瓜。
“娜娜,今天有没有空?我们去吃港式饮茶。”A号邀请。
“唔,港式饮茶太腻了。”又是吃,当她是猪吗?成天除了喂食还是喂食,她一个小时前才嗑掉两个排骨便当欸!
凌空一束玫瑰,“芙娜,这花是送给妳的,当然,人比花娇。”自以为潇洒的B号送来礼物。
沙芙娜还来不及收下,俏鼻一皱就是个大喷嚏,“哈啾!哎呀,人家对花粉过敏啦!快,快拿走──”玉手捂着鼻子,另一手猛力的挥着,满脸无辜又娇弱的姿态。
一旁的男人都看呆了,怎么有人连打喷嚏都这么优雅?又是面纸、又是茶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沙芙娜这个水做的美人。
见美人不敌花粉作祟,始作俑者B号男当场引起公怒惨遭排挤,硬是被推到安全范围之外。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我马上拿走……”尴尬的满脸通红。
“真是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一脸歉意,不忘送抹飞吻。
咳,这些傻小子,难道不知道台北市垃圾要分类吗?成天送大把大把的花,她很难处理欸!沙芙娜甚至好几次认真的思考,她是不是要兼差开家花店,如此才能消化这些数量庞大的鲜花。人美真苦恼!
“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陪妳去逛街,喜欢什么我都买给妳。”C号火山孝子建议。
受宠若惊,“真的吗?”眼眸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不忘甩着自己的名牌钥匙圈。
“可是人家腿从昨天就好酸……又怕太阳晒。”娇弱异常。
别过头,沙芙娜在心理咒骂着,贼小子,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家里有家花,已婚人士不安分,当心本姑娘让你当太监!
“逛街太无聊了,娜娜,不如我们去踏青吧!”D号男子建议。
轻蔑狂笑,“她都腿酸了踏啥青,乖,娜娜,干脆我来陪妳谈天说笑。”
“呵呵……”沙芙娜掩嘴低笑,心里的自白已经累积了成堆的嘀咕。
吃饭、逛街、看电影、鲜花、礼物,为什么爱情的把戏就只能够这么平凡无奇?沙芙娜决定下个月的爱情专栏干脆来写个『一成不变的爱情把戏』。
形形色色的男人把沙芙娜团团围住,呕心沥血的想着任何可以吸引沙芙娜的小活动,一切就等沙芙娜点头。
沙芙娜仅仅是一笑带过,也不见她点头允诺,存心把这些火山孝子逗着玩。
没办法,交了稿子的下午,她实在闷的慌呀!
欧阳芃放学回来,才推开路易丝的雕花铜门,就看见落地窗旁的母亲这般无聊的逗弄着那些傻男人心悦臣服。
“干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清汤挂面的欧阳芃对着吧台前的粱丰艾问。
“月底啦,手边的稿子一交,她就开始觉得无聊了。”粱丰艾习以为常的说,“芃芃,饿了没?先吃块蓝梅松饼好不好?”
“嗯,好呀!”青春的眼睛带点冷漠,看看茶馆随口问,“今天生意好吗?”
“妳说呢?高朋满座。”粱丰艾瞟了一眼座无虚席的茶馆。
有了沙芙娜这个招牌美女,路易丝茶馆永远不怕冷清,多的是想要上门来的客人,茶馆里卖什么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有没有沙芙娜。
皱拧着眉头,“茶馆太吵了,这些家伙都付钱了吗?”
“当然是还没,喏,茶都凉了,也没见他们喝上一口,幸好妳妈说三等茶叶随便泡泡久好,这才没糟蹋了这些好茶。”贼贼的低笑几声。
“晚餐时间也快到了,一屋子的苍蝇会影响生意,我去清场。”不等粱丰艾阻止,穿着制服的欧阳芃端着蓝梅松饼突破重围走了过去。
“小妹妹,我们没叫松饼,这里也没位置啰!”男人阻止她的靠近。
欧阳芃冷眼扫着说话的男人,清冷的脸庞没有笑容,径自伸长手臂把松饼递给沙芙娜,“妈,要不要吃松饼?”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这些火山孝子听的一清二楚。
“唷,宝贝,妳放学回来啦?”沙芙娜赶紧腾挪出一个位子给欧阳芃。
入座前,欧阳芃不忘?了方才说话的男人一眼警告。
在场男子莫不瞠目结舌,“娜娜,妳、妳有女儿?”
“嗯呀,十五岁了呢,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唷!”
十五岁!沙芙娜的有个十五岁的女儿?眼前的她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竟然已经有个十五岁的女儿,这、这……
“妈,我肚子饿了,回家煮饭给我吃。”欧阳芃任性的命令着。
“呵呵,妳这孩子!”沙芙娜傻笑中。
煮饭?这丫头分明是存心的,她养了她十五年,她有哪天看见身为娘亲的她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她忘了她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
丙不其然,三分钟不到,这些苍蝇马上一只只的翩翩飞走,偌大的茶馆顿时安静了下来。
“妳唷,这个小捣蛋鬼,我还没玩过瘾呢!”沙芙娜拧了拧女儿的脸。
表情冷淡的欧阳芃突然咧嘴开心的扮了个鬼脸,收回碟子一溜烟的跑了。
呵呵,这才是茶馆该有的样子!
“芃芃,妳妈的电话。”粱丰艾捂着话筒对迎面走来的欧阳芃说。
习惯的皱眉,接过无线话筒往回走去,“喏,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