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驾驶座,只见她的眼底烧着熊熊焰火。
“说吧,地址。”他视而不见的问。
“不准碰我的方向盘,数到三,你给我滚下去,一、二、三——”她慎重且杀气腾腾的数着。
“如果我没记错,你家应该在董事长家隔壁,记得要系安全带喔!”说完,完全无视她的怒火,他发动车子旋即驶入黑暗的街道。
“鲁觉民,谁准你驾驶我的车子!”
“难不成你还想开?连手指都搞不清楚的烂醉鬼。”他嘲讽她方才的回答。
“我没有醉——”
“哪一个酒鬼不是这样对着警察咆哮的?”
“你——”她抓紧自己的双手,忍耐着不去攻击他,可是却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放在怒火中烧的身体里闷烧着。
“你的脾气好象从来没好过。”他莞尔的说道。
“你白目的程度也跟当年一模一样。”
“唔,原来你已经回忆起我们的曾经。”
“什么我们的曾经?你讲话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
鲁觉民挑挑眉,没有回应。他有些介意,介意她白天极力撇清的态度。
“没关系,反正我们将来多的是机会,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唤起你尘封的记忆,我可以耐心等待。”
“但是我并不想,你马上给我路边停车,然后彻底的滚出去。”
“我习惯用走的,滚这种字眼不适合我,你别白费力气了。”鲁觉民故意来个大回转,让古意映整个人几乎倒在他身上。
及时抓住门把,她稳住摆荡的身体,“鲁觉民——我绝对会杀了你,如果我的爱车有丝毫损伤的话。”
“哈哈,真怀念随时会被暗杀的日子,古意映,我很期待唷!”
气死了,那张笑得得意猖狂的脸真让人愤怒!她狠狠的别过脸去,免得自己情绪失控,酿出生死交关的灾厄。
鲁觉民按下车窗遥控钮,缓缓降下车窗让晚风顺势迎上她火烫的脸颊。
迸意映睨他一眼,等着他开口解释。
“喔,我只是不希望你吐在车子里,如果你想吐,记得把头伸出去。汽车清洁费毕竟不大便宜。”
可恶,有没有人说过这家伙根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如果我手边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的砍向你。”她咬牙切齿的说。
“我知道,谢谢。”
她发誓再也不跟他搭腔说话,索性把头别了过去。这张脸,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了,看来,老天爷显然不放过她!
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鲁觉民的姿态仿佛这车子是他自己的一般,也更因为如此,车主的愤怒弥漫整个车厢。
几度趁着空档侧过视线去,见到她气到发红的脸庞,即将爆发的恼怒,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有趣万分。
比起中学时期的青涩,古意映添了些许成熟的韵味,虽然还保有学生时代的直率性情,但是举手投足却显得婉约许多,至少在不发火的前提下是如此,至于发火的时候,他会选择暂时忘记她是个女孩。
这真是一场美丽的意外,台湾有这么多的洋酒代理公司,他怎么也没想过会在骆寰遇见古意映,惊讶之馀,他对这样的重逢感到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她会怎么招待他?
“呵呵……”鲁觉民暗自的笑了。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像是在质疑他嘴边的那抹笑。
“我看过义大利的代理计画。”
“怎样?”
“喔,差强人意。”
“你说什么?怎会只是差强人意?”她整个人转过身来,双瞳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亵渎了。
“要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
“那可是经过我详细的评估、慎重的考量,花了我不少时间的心血。”
“那又如何?”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激怒她的。古意映翻了一记白眼叫自己冷静,“要不然你有何高见?”
“没有。”
“没有”嗓门不自觉的提高。
“的确是没有。”
“哼,一点想法都没有,还夸口说要争取义大利BadiadiMorrona酒厂的代理权。”
“喔,你听说啦!的确是如此。”
“你到底对台湾洋酒代理市场有什么认识?”
“怎么说?”
“你难道不知道台湾市场里,BadiadiMorrona酒厂所出产的每一支酒可是独家代理,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太过自负?”
“没有人说过酒厂的代理商只会有一个呀!”
“所以你是想抢喽?凭什么?”
“与其去代理一些品质不过尔尔的酒类,还不如进攻早就已经拥有一定市场占有率的东西。”
“看来你是真的想抢。”
“不,应该说是竞争。”
“鲁觉民,你不要再跟我玩文字游戏了好不好!”她忍无可忍的说。
“呵,又生气了。”他觉得好笑,“这么不看好我吗?”
“什么?”
“拿到BadiadiMorrona酒厂的代理权啊!”
“废话,这是当然,尤其更不希望骆寰的名声葬送在你手里。”
忽地,鲁觉民紧急煞车,措手不及的古意映整个人往前冲去,多亏了安全带及时拉住,要不然挡风玻璃上就会有一张挤压的脸。
“鲁觉民,你在干什么?”好不容易稍稍平歇的怒火又被挑起了。
“停车呀,你到家了。”他从容指指前方的屋子。
“你就不能好好的停吗?这是我的车欸,好歹你先通知一声……”
她正要酝酿发出攻击,温热的唇却出其不意的封住她的唇,堵住她所有声音。
诧异的瞪大眼,她发现鲁觉民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呼吸混和着他的气息……
在古意映还来不及反应之际,软湿的舌竟然已经探入了她惊讶的口中。
纠纠缠缠的陌生亲昵,让她惊骇得不知所措,她忘了自己、忘了闭上眼睛,脑中唯一想起的是抗拒。
她推拒着这样的靠近、推拒着这个男人……双手不断使出力气推开他。
最后,他离开了,带着他从她口里探取的酒香退了开来。
迸意映推开车门仓皇的逃了出来,转身见他也下车迎了上前。
“你——”她凌厉的手掌在他脸上挥落了指痕。
时间都静止了,在这瞬间。
她以为他会恼火的回以颜色,她以为他会……
孰知,他却仅仅是咧开了嘴,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她还没从他亲吻她的震撼里惊醒。
只见鲁觉民扬起手,她高傲的扬起了下巴闭上眼睛,等待着她意料中的回击,然而却迟等不到脸上的麻辣感,只感觉到一抹温柔的碰触。
她霍然睁开眼睛无言凝望着鲁觉民。
他的手贴靠着她的脸庞,“我很期待着你接下来的一切。”
双眸一定,“什么?”她不懂。
“你不是那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就放马过来吧!”
“啥……”
“要你臣服于我的领导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在工作上较量吧。”他潇洒的转身离开。
她楞在原处,“较量?”
“喏,古意映,接着!”鲁觉民突然喊。
本能的伸出手,落入她手心的是那串紫葡萄钥匙。
“我等着你出招。”
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她低头望了望手中的钥匙,似是想起什么的大嚷,“鲁觉民,你疯了你,你不用车子吗?”
黑夜的巷子里,他扬了扬手,身影没入了黑暗。
“你真是个神经病——”她恼怒的大骂。
“谁是神经病?”一个声音从对墙的阳台落下。
迸意映循声望去,“表哥!”
“快进屋去吧!别再嚷嚷了,当心又吵醒了一堆人。”
“你在哪里多久了?”该不会看见了什么吧?
“你说呢?”骆俊庭没有明说,留下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存心让她浑身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