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意映卿卿如晤……”灵媒开口说着。
“意映卿卿如晤?”古意映重复了一遍,歪头沉思。不懂!
“意映卿卿如晤,意洞手书。”灵媒又开口了。
什么玩意儿?又是如晤又是手书?古意映茫然的望着灵媒,接着又求助的瞥了一旁的死党。
这样的诡谲延续了许久,忽地,灵媒双手一垂,像是耗尽千万力气的一瘫。
“一封信,我看见了一封信。”颤抖的口吻。
“什么信?上头写着什么?”古意映急切的问。
“泛黄的纸页,上头写着意映卿卿如晤,信末署名意洞手书,至于内容则被层层白雾给阻挡了。”
“水晶球没办法再看清楚吗?”她呈现异常焦虑。
“你以为预知未来那么容易吗?那是透露了天机,水晶球的神圣是不容许你这样亵渎的。”灵媒严厉指责她的质疑。
“不,我不是亵渎,我只是想要知道多一点讯息。”
决断的水袖一扬,“就这些了,水晶球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呈现出来,剩下的得由你自己体悟参透。”
“我自己参透?”是怎样,难不成要她焚香操琴、参禅悟道?古意映不甘心,可灵媒已经下了逐客令。
“意映卿卿如晤,意洞手书?”一旁的陈珊珊低声反复的诵念,“意映、意洞……”好熟,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她揪紧头发努力的思索。
片刻,“呀”她发出一声惊呼。
“珊珊?”唐若若瞪大眼睛望着她。
“是『与妻诀别书』!”她大叫。
迸意映一头雾水,“什么『与妻诀别书』?”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立见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这是林觉民的『与妻诀别书』,意洞就是林觉民的字啦!”陈珊珊扯着嗓门大嚷。
“难道……”
“觉民!一定就是这个名字,你的真命天子。”她斩钉截铁的说。
“意映跟觉民,哎呀,这简直是天作之合。”恍然大悟的唐若若跟着咧开一抹顿悟后的笑容。
“看吧,水晶球的预言是不会胡说的,一定有它的渊源、道理,端看你能不能明白。”灵媒满是自信的说。
觉民,她的真命天子叫觉民!为此,古意映的胸口盈满了幸福的喜悦。
“谢谢,谢谢水晶球跟灵媒,谢谢!”她诚挚的猛鞠躬。
四月一日,古意映在水晶球预言里知道了这个名字——觉民,她少女的怀春全然得到抚慰,她将永远深信不疑。
这天晚上,她躺在被窝里,脑海呼唤的都是觉民这个名字。
原来这是汪定好的,意映和觉民。
迸意映带着甜蜜的笑容,直到凌晨三点才昏沉沉的睡去,心中期待着梦里能够遇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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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惊醒,古意映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脚尖一触及冰冷的地板,她顺势瞄了眼墙上时钟——该死!四月二日,中原标准时间,七点十五分。
“啊——睡过头了!”她发出惨叫。
天啊,是谁胆敢按掉她房里的五个闹钟?那是她天天赖以维生的起床工具欸。
迸意映边换衣服边颠跳着进浴室梳洗,一阵手忙脚乱、惊天动地的准备,约莫十分钟后狼狈的身影从屋里仓皇窜出,忙不迭的跳上放在门口的脚踏车。
“丫头,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古太太狐疑的问。
“运动会。”
“可你早餐还没吃!”
“来不及了,妈你自己吃——”七手八脚的把脚踏车对准巷口,火速前进,口中念念有词,“可恶,为什么运动会跟校庆园游会还分割成两天?今天应该要放假的欸!懊死的骆俊庭,出门前也不喊我一声!”她咒骂着住在一墙之隔的表哥。
他一定是在记恨,记恨她A走了他的十八限精神粮食。
都怪昨天晚上太沉溺于美梦之中,直到凌晨三点,她仍无法安然睡去,满心期待着未来的人生会遇上那个叫觉民的真命天子。
她可是立志要拿下三年全勤奖的饮,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小失误就破功?
迸意映卯足全力,死命的踩着脚踏车的踏板,非要把过低的时速努力追足。
瞟了一眼天空,灰扑扑的。最好别在这种时间给她下起雨来,要不然她真的会抓狂啦!
迸意映使尽全身力气踩着她的风火轮,目标是校门口。
一声闷雷打来,她的手把晃动了下,“老天爷,再忍忍,晚点再下雨喔!”她诚心的打着商量。
又一记闷雷打来,天色更暗沉了,“阿弥陀佛,今天运动会欸,不管,抄小路了。”拐了一个弯,古意映骑进僻静小路加速前进。
要命!道路在整修——
好样的,老天爷可以再多给她几个考验。
在左摇右摆的行进间,滂沱大雨霎时倾浪而下,逃窜无门的古意映首当其冲,在瞬间成了一只两轮移动的落汤鸡。
“X的,竟然下雨了……”雨势先是造成视线不良,接着激起一摊摊水洼,严重影响路况安全,可为了全勤奖,古意映只得硬着头皮前进。
没办法,头都洗一半了,总不能反悔不洗。
冒雨前进的同时,后方一阵几近吵杂的声响隆隆而来,古意映回头瞥了一眼。是摩托车!
内心蓦然升起一股较劲的念头,双腿下的踏板竭尽所能的带动轮子,企盼能跟摩托车一较高下。
然而不巧,就在接近致命水洼处,专注于竞速的古意映一时失察忘了闪避,高速而过的摩托车狠狠的激荡出跋扈的污泥水花,彻底的把她洗涤一番。
这还不打紧,小路原本就不宽敞,加上道路整修更成了羊肠小径,脚踏车独行都摇摇晃晃,何况是高速而来的摩托车?
穿著黑色风衣的身影疾速而过,古意映的手把登时摇晃了起来,仿佛飞机降落时吃到尾流引发一阵剧烈动荡。
“稳住,稳住!”
她力挽狂澜却终究不敌外力,忽地,发出砰然巨响——
无辜的她连人带车颓然倒下,跌落前方的一洼黄水之中。
瘫坐在水中,愤怒让她一阵无言。
错愕的低下头看着狼狈的自己,古意映几度不愿相信,她的白色运动上衣已经变成污黄。
“穿黑色风衣的该死家伙,停下来,你这罪魁祸首!”怒不可遏,她仰天咆哮着。
一把火烧上心头,不知打哪儿生来的一股动力,古意映架起脚踏车重新加速往前追去,发誓非要逮到这个祸首不可。
可恶的家伙,竟然如此对待她,瞧他那身打扮,应该还只是个学生。兔崽子,年纪轻轻的竟敢公然违规骑摩托车。
雨势、风势从她耳边掠过,古意映的怒火一刻都没有熄灭。
她一定要宰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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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早过了八点钟,顶着一身狼狈,古意映步履蹒跚的抵达校门口,怒气腾腾之馀,却还得小心翼翼的躲着国字脸教官。
“黑色风衣!”眼角馀光闪过疑似祸首的背影,古意映急忙朝背影大嚷,“站住,你这肇事逃逸的兔崽子——”
穿堂前,凌乱的头发、挺拔的身子,只见那外套的主人侧身睐过一眼,淡漠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紧抿着双唇,旋即不吭一声的顶着湿发泰然自若的往前走去。
“欸,别走,你给我站住,听到没?”她扯开嗓门嚷嚷,正要跨步上前阻挡。
忽地,一张似笑非笑的国字脸闯进视线,“聪明,这位同学,我正想叫你站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