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在包包里捞出手机,迫不及待的打了那支熟悉的电话号码,满脑子都在想象电话的主人待会惊讶的模样。
“喂,你在做什么?查勤!”她调皮的问,明知道现在他除了上班还是上班。
“当然是在上班啊!”李明松理所当然的回答。
“很忙吗?”
“嗯,当然,这次委员主导的议题很重要,所以相对的我的工作也就更重了,欸,别哈拉,我待会还得准备质询的内容。”
“明松,你回来高雄看我好不好?”
“别闹了,会期才刚开始欸。”有些焦虑烦躁的口吻。
“那,我去看你好不好?”
先是一愣,“为什么?干麻突然来?我很忙欸。”诧异、慌乱。
“我想见你啊!”臭男生,干麻这么惶恐惊讶?莫莹对着电话抗议的嘟嘴。
可恶,他一定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莫莹气馁的想着。
李明松直觉当她是无聊在胡闹,随口安抚回应,“乖,别又孩子气了,我正忙的焦头烂额,那好,妳来呀!如果妳真那么想来的话,不过先说,我很忙的,不见得有时间陪妳玩。”
“是喔……,那,我再看看好了。”她佯装失落的的挂上电话,其实在内心窃笑不已。
可以想象待会明松看见她突然出现面前,那表情铁定会是傻的说不出话来。
莫莹得意的笑容还来不及隐敛,一转身,砰──
“喔!”莫莹狠狠的撞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
为了保护她手里的糕点,莫莹第一个念头就是扬手抵挡撞击,孰料,握在掌心的手机竟失速月兑手飞出。
倒抽一口气,“喝,天啊!我的手机……”瞠目结舌。
莫莹来不及抢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整个人一度重心不稳,好几次都摇摇晃晃的几乎摔个四脚朝天。
“救命呀──”不计形象,本能的求救。
剎那间,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抓住她的胳膊,稳住她的重心。
“站好!”沉声命令。
真是千钧一发,莫莹没有摔倒,只是,狠狠的劈了个腿,虽然姿势很丑、很丑,但是,至少怀里的糕点没砸烂。
痛的ㄌㄟ!忍住双腿肌肉严重拉伤的疼痛,莫莹赶紧爬了起来,顶着窘迫的脸不住的猛拍着胸口,喘息道谢,“谢谢,谢谢……”
下一秒,待她检视了怀中糕点的完整,这才想起她的手机。
天啊!那可是她花了重金新买的照相手机,只为了能够和远在台北的明松互传相片聊解相思,可千万别砸烂了,会心疼的。
“在哪里呢?掉到哪里去了呢?”顾不得形象,焦急的莫莹连忙趴在地上地毯式的搜寻她的手机。
好不容易在角落见到疑似银色手机的身影,心疼不已的莫莹赶紧跑了过去,才发现手机被摔在地上的,显然不单单只有她。
糟,不会是那个被撞的倒楣鬼的吧?
忐忑的拾起两人的手机,初步检视后她松了一口气,“好险,没砸烂,希望里头的零件也跟外表一样健全无碍。”莫莹在心里嘀咕。
跋着要到高雄出差的陆铿由于过度专心在交代手边的工作,以至于没有注意前方路况,结果工作是交代完了,意外也跟着上门。
懊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糊涂的会跟个陌生人撞上一块了!
一定是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先是碰上交通事故错过前一班飞机不说,接着又遇到这个迷糊的丫头,陆铿告诉自己,今天下班回家前,一定要到行天宫去拜拜收惊。
冷眼看着这冒失女孩的一举一动,那张嘴叨叨絮絮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叫一旁的陆铿不免觉得好气又好笑。
小心翼翼的抹去手机上的灰尘,莫莹愧疚的捧着还给对方,“我想,这应该是你的手机吧?”
陆铿点点头接了过来。
“欸……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睐她一眼,“没关系。”陆铿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随即转身赶着到柜台去划位。
“真的很抱歉!”莫莹对着那远去的背影再一次的致歉。
回过神,莫莹看看手表,糟,一晃眼耽搁了点时间,只怕待会要错过和明松共进午餐的机会了。
她把手机扔进包包,忙不迭的跑向机场外的计程车排班处,打开车门跳上后匆匆说了声,“到立法院。”
司机从后照镜看了莫莹一眼,不禁莞尔,“小姐,妳要去抗议喔?”
从后照镜看见自己散乱的头发和脸上的脏污,莫莹登时羞赧了脸,“才不是,我去找我男朋友啦!”赶紧七手八脚的掏出面纸,仔细整理她的服装仪容。
ㄏㄡ,怎么一到台北什么都不顺ㄌㄟ?
费了一番功夫,在服务台完成登记、换了证件才得以放行,莫莹捧着糕点在立法院一大落复杂的建筑群里找寻李明松的工作地方,好不容易模对了方向,带着浑沌的思绪上楼去。
“找谁?”兴许是听见她的脚步声,有个工读生探出头问。
“妳好,我找委员助理李明松先生。”
“喔,明松大哥他们都出去用餐了喔!”
“啊……”真失望。
错过了,她果然错过了和明松一起用餐的时间,当她找到明松的办公室,里头早就人去楼空,大伙儿都去吃午餐了,只剩下一个工读生。
“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红豆糕饼都冷了。
“妳是明松大哥的姐姐吧?”
莫莹眼睛一瞠,姐姐?她只是没有打扮好吗,应该还称的上清秀吧,怎说她是明松的姐姐?好歹她也比明松小了一、两岁。
“才不是。”略噘着嘴。
毫不掩饰那抹讪笑,“喔,那妳在这里坐吧,我还有事要忙。”工读生把莫莹的反应看在眼里,转身兀自忙碌去。
台北人都这么……自信吗?算了,只是被误当是明月姐罢了。
嘀咕之余,人生地不熟的莫莹只好傻愣愣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耐心的等待着明松饱足的归来。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可是对于一大早就起床赶制新鲜糕饼的莫莹来说,等待是一件招惹疲惫的可怕事情,不消须臾,她便摇头晃脑的梦周公去了。
猛打瞌睡的她几度都要把地板敲出一个窟窿,好不容易等到久违的脚步声,她豁然惊醒,一股脑儿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望着迎面走来的人。
“明松──”她欣喜的嚷着男友的名字,然而嘴边的笑容却在看见勾挽在明松身上的手后,顿时消逝。
“小莹,妳怎么会来?”李明松满是诧异。
“我刚刚不是打电话跟你说过,我想要来见你。”她回答着李明松的问题,眼睛却是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只葱白似的手。
苦笑,“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李明松脸上没有莫莹预期的惊喜,反而有一种措手不及的窘迫,瞧,红潮漫上了他的耳根子,他真的是窘极了。
“松哥,她是谁呀?”始终挽着李明松的女孩亲昵笑问,“她是不是明月姐?”
又是明月姐?怎么这儿的人老把她当成明月姐了?
拜托!她只是没有花枝招展的打扮,在高雄,谁不说她这名闻遐迩的水月斋糕饼西施年轻的像个高中生?
她才不是明松的姐姐呢!明月姐都三十五岁了欸,她才二十多岁,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不是。
不等李明松回答,女孩径自上前,“妳好,明月姐,我是明松的女朋友,我叫玉欣,一直跟明松说要找个时间去拜访明月姐,可他呀就是这样拖拖拉拉的,总是敷衍,最近,我爸还在嘀咕说要跟明月姐说我们两个的……”
耳朵嗡嗡作响,莫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粉女敕褪成了苍白,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