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粉红小鲍主伤心记方蝶心
某日……蝶仔心到出版社去晋见徐姊跟阿绢,真是巧,那天天气好到不像话,刮风下雨,而且气温挑战本年度最冷的一天,蝶仔心从棉被里奋勇破茧而出,颤抖著四肢搭上公车,一路往新月飙车而去。嗯……司机可能冷到思绪僵硬,所以忘了限速的规定。
外头冷飕飕,新月暖呼呼,三人聊得畅意之至,朗笑声不时传出,等蝶仔心终于要打道回府了,一阵大雨哗啦啦下个没完,又适逢学校放学,站牌下排满了小不隆冬的小学生们,一人撑著一朵伞花,蝶仔心忍不住偷窥著一张张稚女敕的脸孔,就在此时,蝶仔心发现了一个未来的新好男人。
话说具未来新好男人潜力的不过是低年级的小蚌儿,小小的身躯撑著黑伞,伞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公车一抵达,大伙儿争先恐后的收伞抢著上车,他倒是从容的不挤不抢,顾不得彼此认识与否,站在车门边十分体贴的把自己的伞递到那些同学的头上,为他们挡去冰冷的雨水,脸上还挂著微笑,天啊,蝶仔心铁口直断,这孩子将来一定会让不少女生对他心折。
在一切都很完美的时候,蝶仔心发生了一件极糗的事,真的很糗,糗到蝶仔心一度想跳车自裁。
话说在被阿绢唤做粉红小鲍主的蝶仔心优雅的上了公车后,心急的司机一个急踩油门,蝶仔心一个反应不及,当场在公车上往后倒去……
优雅的男子及时出现搀扶一把?没有——
车上连个男主角都没有,尽是一堆半大不小的中学生,只见大伙瞠目结舌的望著蝶仔心,十分克制的忍住笑意。
死要面子的蝶仔心努力的站起身,不忘维持优雅姿态的找个位子坐下,慢条斯理的拿出面纸逐一擦拭,可是……那些孩子们实在也忍不住了,开始在公车上哄堂大笑,啊!蝶仔心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都扔出公车去——
呜呜……蝶仔心彻底被伤了心,也好疼,手臂肌肉还拉伤,呜呜……
第一章
爱尔兰,卡西克里特城堡。
粗犷古朴的建筑,傲然矗立于一片绿油草地,在静谧的黑夜中,璀璨的灯光透过百年窗棂呼应著黑幕下的月色,鹅黄斐澄。
是夜,闻名逦迩的瑺珐古董拍卖公司特地商借了这座百年城堡,做为年度拍卖会场地,迥异于户外的沉静,城堡里贵客如云,言谈中免不了奢华的炫耀,那是属于上流社会的尊贵世界。
来自日本的拍卖官——山田俊之,身著一袭黑色燕尾服,喧扰中,只见相较于西方人士略显矮小的他高傲如常的走上台前,睥睨的态势宛如天神,兴许是对自家拍卖的物品自信满满,是以他无视于台下宾客的尊贵身分,彻底贯彻他的人生圭臬——说大人而藐之。
咚咚,手上的木槌砰然敲响,目光峻然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后,山田俊之用著一口日腔英文道:“欢迎今晚贵宾的远道而来,今晚的琋珐年度拍卖会将由敝人担任拍卖官,竭诚感激……”
不卑不亢的说了一段例行的开场词,他接著单刀直入的开始今晚的唯一任务,一只价值连城的中国明代瓷器随即被小心翼翼的推上台前,还未到定位,喊价的牌子纷纷竖起,须臾间,众人再也顾不了尊贵的身分、优雅的矜持,亢奋的喊价一声漫过一声,轰隆彻响。
嘴边扬著淡笑,苏剑令从容的跷起二郎腿,静默的看著另一种形式的人肉战场,他在低笑,笑这些富贵之人的种种言行。
身为苏禾集团最具潜力的接班人之一,这些争夺的嘴脸他早看透了,尽避他是那么刻意的要远离,但是体内奔流的血液却不允许他如此,是以,他只能隔著一段微妙的距离,持续用自我灵魂的解放与固有的身分地位拉锯著。
苏剑令以为,拍卖就是要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是买主流者眼中的好东西,价值连城又怎样?!能够真正被了解、赏玩,那才是物品存在的意义。
看著一件又一件的奇珍异宝像刀俎上的肉,他始终没有扬起手中的牌子参与喊价,闷看须臾,单手掩在嘴上,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啊吁……闷又困。”
就在同一个会场里,苦心央求出身豪门的朋友艾莉丝带自己来拍卖会场,好藉此机会见见所谓上流社会的米子芙,则是对于大家的豪气啧啧称奇,或者说拍卖会场里的一切每每都让她咋舌惊叹。
“啧,这些人似乎都不把钱当钱看,这么奢侈浪费,也不怕将来有一天会流落街头讨饭去。”她小声嘀咕道。
一旁,一身华服搭配名贵珠宝的艾莉丝冷不防的睐来一眼,“你在说什么?”
她面上掠过一丝尴尬,“唔,没有,我说今晚的香槟真好喝、好喝……”
米子芙不忘用手指往嘴上一带,表达会缄默的决心与毅力,拼命啜饮香槟,陪著笑脸,免得冒犯艾莉丝的天威,下回想要再见识什么可就是求助无门了。
看著拍卖的场面如此热络,山田俊之严肃的脸孔不禁泛出满意的笑容。
“五百六十万一次,五百六十万两次,五百六十万三次。”咚,木槌骤响,他朗声宣布,“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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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台前买气热络,台后身手俐落的工作人员莫下戒慎恐惧的依序将拍卖物放上覆盖著瑰红绒布的金色推车,小心的送到台前。
“第十三号拍卖物,米勒名画拾穗。”
两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回头寻找标示著十三数字的纸箱,下一秒萌生疑惑,异口同声的说:“名画?有没有搞错?”随即互看对方一眼。
四目瞪著眼前略显方正的中型纸箱,那厚度尺寸,根本与画作不相符,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对。
“动作快点,十三号的拍卖物准备好了没?”唱号的胖男人压低嗓音,不悦的目光透过镜片扫来询问。
眼见为凭,没敢多有迟疑,只见两人齐心协力的从纸箱中扛出一只物品,登时傻眼。
“是……是留声机!”其中一人大喊。
紫铜材质的雕花喇叭,喇叭管还特别以黄铜打造,以铸铁制造的拱形基架,底座为桃木色,下方还有个手摇转动的曲把。
“思……是不是搞错了,十三号拍卖物不是画作吗?”另一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询问。
胖男人锐利的目光看看推车上的物品,再看看手中的物品清单,“这是什么玩意儿?画呢?编号十三号拍卖物的画呢?”胖男人跳下稍高的阶台,火速奔至留声机前凝声低问。
“这、这就十三号的拍卖物啊!不信你看。”工作人员抓来标示著号码的纸箱,为自己的说词增添证据。
胖男人瞪著留声机,眼神讳莫如深,暗自思付,难道东西被掉包了?当下心头掠过一阵不祥的冷冽,接著扬起宛若雷鸣的嗓音大喊,“不对——快找,一定要把那幅拾穗的画作给找出来——”
命令一下,后台顿时陷入一片惶恐,事关商誉,非同小可,只见每个人都弯著身子、瞪著眼珠子,在一屋子的名贵物品里翻找著。
混乱之际,这如雷贯耳的吼声也把在留声机里休憩的灵体给震醒了。
只见一抹黑影无声无息的从喇叭口出现,溜的一记滑落在桃木底座上站定,纤透的身影穿著雪白希腊长袍,褐色的波浪长发半披在胸前,紫罗兰色的眼睛迷蒙,荷米丝不解的看著眼前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