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胡乃元显然招架不住他犀利的问题。
“呿,我也知道你不知道,因为以我这样聪明睿智的脑袋都想不透原因,我怎么会发疯的去指望你知道什么。”他抱着脑袋,头好痛!
“欸,你这是人身攻击。”
“我不介意你把我攻击回来,最好是一枪毙了我,这还痛快些。”
胡乃元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嗯,我看你还是多喝开水多休息,不用急着来上班,我会记得帮你叫外烩的,等下个周末你好点了,我们再到你这儿来举行我们的兄弟会!掰啦──”
等不及他回答什么,胡乃元已经抓起钥匙先溜一步,免得成了季裕棠抱怨的垃圾桶。
就当季裕棠饱受重感冒折腾之际,安郁茜悠哉游哉的倒在工作室里吃零食、嗑杂志,人生好不惬意呢!
“心情很好?”贺德睐去一眼问。
“没道理不好。”她连抬眼都懒。
他看看工作室里的其它人,大家都在各司其职的忙碌着,连忙她凑到身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怎样?妳最近的进度如何?”
“进度?Onschedule喽!”她睐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投注在面前的杂志上。
“说来听听嘛!”他搡搡她肩膀。
“嗯,我早上在暗房洗的照片都收拾好了?”
“早就收拾好了,连暗房都给妳打扫得干干净净呢!”贺德讨好的说。
“明天要拍照的事宜都联络好了?”
“那还用说,有我小贺办事,安姊妳啥都不用担心。”贺德抡起拳头发狠似的拍胸保证。
她嫣然一笑,“算你听话。”安郁茜正坐起身,拍拍手上的零食碎屑,认真的思索,“应该要怎么说呢?”
“都可以,反正妳怎么说我就怎么听。”他对于安郁茜大战季裕棠的每个细节都十分感兴趣。
“其实善良如我也没怎样啊!就把依恩给我的爱尔兰软毛犬塞给他养喽!顺便,再把私人物品堂而皇之的放到他家去而已,要不就是嘴刁一点喽!”她说得避重就轻,存心吊他胃口。
贺德冷冷的摇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要听妳说这些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小事,我记得妳明明打过电话给StarTrek的陆老板,安姊,我比较想知道这个呢!”
“呵呵呵……”她拍拍他的肩膀,“小贺,你果然是我的好小贺,咱肚子里在打啥主意,都逃不过你的耳朵喔!”
“安姊,实在是妳那天讲电话太大声了,我想不听见都难。”
“喔,是吗?”安郁茜贼贼的笑,“那就不得不说喽!”
“对,快点。”贺德催促,“我洗耳恭听。”
她沉吟半晌,“其实也没怎样啊!我只是透过陆老板帮忙,想要跟季裕棠的家人多多熟稔一下ㄇㄟ,刚好他有个妹妹也是性情中人,陆老板给我电话让我自个儿去联络联络,巧的是我们两个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聪明如我当下灵机一动,就想说要给季裕棠一点Surprise!”
“是什么?”
她满脸神秘的跑下沙发,咚咚咚奔向自己的座位,然后眼捷手快的在一堆混乱的纸张中抓出那本俗丽异常的相本。
“登登,就是这个,梦幻家庭合成照。”她炫耀的转转手上的东西。
二话不说,贺德抓过相本猛瞧,才看了几眼,年事已高的他差点没把气笑岔了,老半天都伏在地上拚命的捶打地板。
“欸,小贺,节制一点,你可是有妻有儿的人喔,万一笑死了别赖我!”她把责任归属撇得一乾二净。
“哈哈,安姊,季先生看到这些全家福没有当机立断说要跟妳分手吗?哈哈……”瞧他一个大男人笑得泪花滚滚来。
“欸欸,小贺,你给我收敛一点喔!”安郁茜踢踢他的肚子。
“哈哈,没看过这么丑的小孩,我的妈呀,有谁敢要,要我是季裕棠,我马上跟妳分手,呵呵……”
“很抱歉,他没有。”她一坐在他旁边。
这就是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十分诡异的地方,季裕棠是真喜欢她,还是他本来就不具审美观念?
抑或是说他脾气宇宙无敌超级好,是以任她怎么摆弄,他还是不说分手,真是怪人一个……
他是真的爱她吗?她脸上的欢愉顿时一丝不剩。
“小贺,你说他为什么不跟我分手?”她用再认真不过的严肃表情问。
贺德思索十秒,“因为妳把人家吃了?”
瞬间,迎头一记爆栗赏去,“鬼咧,我像是那种出手不人道的女人吗?”外加无数道凶狠狠的目光。
亏她这么认真的询问他的看法,这个笨贺德到底在鬼扯啥!气死了。
“……像。”虽然挨揍了,但是基于童叟无欺的个人原则,他还是冒着生死危险讲了实话。
吼,气的ㄌㄟ……
安郁茜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索性一脚踹去,好让贺德的分裂两岸、各自为政。
“喔,很疼欸……”他跳脚抗议。
“给我安静一点,还不快来帮忙想想,到底要怎样才会让他自愿分手!要不然届时屏风你买给我。”她一边恐吓他,一边歪着脑袋拚命的想。
“不能妳先说吗?”就分手ㄇㄟ,有人说就行啦!他不懂安姊在坚持啥。
“笨,我不做坏人!况且给人家留一点余地嘛!这种事给他决定,免得说我黑心肝。”
说分手?安郁茜摇摇头。好难,因为她会舍不得,舍不得把这么宠溺、呵护她的男人赶走,好为难,心都觉得疼了。
贺德模模下巴,忽地他灵光一现,“啊!我敢担保这个一定有效。”走去废纸回收箱翻翻找找,终于让他找到弥足珍贵的一张海报传单。
“安姊,登登──”他戏剧性的抖开皱巴巴的海报,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定睛一看,海报上写着──台湾佛道灵学大师首场海外布道大会,当下她难掩错愕的苦笑不休。
“小贺呀小贺,你真是……”她摇摆着食指,频频对他的鬼主意点头赞赏。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贺德,这家伙果然是她贴心的助理,永远知道拿什么来讨她欢心,永远可以解决她挣扎的难题,这再不给他加薪,真是说不过去了。
只是……她竟然开始害怕去想象季裕棠说分手的模样。
吃尽了安郁茜歇斯底里的苦头,季裕棠满脑子都是想要逃到天涯海角的念头。
可是他不行,因为这是被寄予厚望的赌注──
重感冒痊愈后,早上一进办公室,他马上把手机关掉,还教唆总机小姐只要听到是安小姐打来的电话,一律唬弄说他正在会议中,他要疏远,彻底的疏远她,好抑制她日益张狂的歇斯底里。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显然又低估了安郁茜的能耐。
叩叩叩──
“进来。”季裕棠忙着处理病假所积累的工作,连头都没抬。
愁苦的嗓音倏地传来,“季先生,安小姐说你再不接她电话,她要拿刀砍人了,啦!”无辜遭受波及的总机小姐苦哈哈的跑来对他哭诉。
“妳没有跟她说我在开会吗?”他冷着脸问。
“有啊,从早上她打第一通电话开始,我就说季先生你在跟客户开会啊!可是截至目前为止,她已经打了两百多通电话,安小姐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她觉得好委屈。
“那妳有没有说我会回电话给她?”
“有啊,可是安小姐说那已经是五个小时前的答复了,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