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她喜不自胜。
“当然,聂先生看到小姐这么美丽,一定又会迫不及待的扑上来。”
“珊珊--”她的直率让维琴萨有些尴尬。
“好嘛,下说就是了,我们回家吧!”力芸珊驾着车子往聂家归去。
婚礼,一场真正属于自己的婚礼。维琴萨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窝一阵暖意甜蜜,望着窗外,平凡的景致顿时都成了美景,街楼招贴影像交织宛若蒙得利安之抽象,一幕幕飞快掠过眼前。
她在想,待会聂齐桓见到她,会是怎个模样?他是不是又会站在门前的阶梯,用他那带点坏,却又潇洒至极的眼神瞟她?
一思及此,她的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幸福的光辉,嘴角的笑容往上扬去,久久不退。
忽地,她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连忙问:“珊珊,妳是不是开错路啦?”
“没有,没有错,”她坚持的道。
维琴萨回头看着眼前闪过的街景,全然的陌生,“可是这……”
“小姐,幸福的感觉是什么?”力芸珊突然问。
“啥?”对于她的口吻维琴萨有些错愕。
“幸福的感觉啊,被一个男人这么无私的呵护宠溺,妳一定觉得车福吧?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是沾沾自喜自己的幸运,还是害怕只是昙花一现,抑或者是……有小蚂蚁在啃爬那样的搔痒?”
“珊珊,妳怎么了?”她蹙起眉。
寂静半晌--“妳不觉得妳很残忍、很自私吗?”后照镜传递来她不友善的视线。
“珊珊?”维琴萨开始觉得不对劲,然而车门是上锁的。
“妳为了自己的幸福,背叛了组织,对于昔日的伙伴,妳的罪过难辞其咎。”
“珊珊--妳马上停车!”维琴萨喝令。
“哼,珊珊?”突然一个紧急煞车,车子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驾驶座前的人回过了脸。
维琴萨看着力芸珊脸上的麻点,没错,这还是她熟悉的脸孔,然而一触及她的眼神,维琴萨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秒钟凝结成冰。
“黑、黑玦--”妆妍的丽容顿时惨白无血色,紧绷的下颚和扩张的大眼,在在说明她的震惊。
“血舞,没想到是我吧?一直这么尽心的陪伴在妳身旁。”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一直是你?”
天啊,她怎么会疏忽了终日在她身旁走动的人,她一直以为力芸珊只是个天真的小女孩,未料她竟是……
“那你的声音……”她认识的黑玦并不是这样的嗓音。
“我的声音吗?呵呵,血舞,如果一个人只会易容,那有什么用,声音还是会泄漏秘密的。”
“黑玦,你到底想怎么样?”
“妳觉得我该怎么样,面对妳的背叛?”黑玦眼神一瞇,透着冷冽的肃杀,“杀了妳,未免太便宜妳,不杀妳,又怎么对得起焰盟的每一个人?”
“黑玦,焰盟这样的组织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如果只是为了私利私欲就要我们出生入死的歼灭敌人,这样的组织能够让它继续存在吗?”
“但是妳不该背叛--”
“焰盟的作为终将招致众叛亲离,就算今天不是我,日后也会有其它人。”
四周像坟场一样的静谧无声,她的内心掠过一阵阵的冷颤。
“让我回去,我一定要回到聂齐桓的身边。”她不能和他分开,这辈子都不能。
黑玦没有吭声,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嘴角扬起黑色的笑,他转而重新发动车子,继续这漫漫死亡之路。
速度飞快的扬起一阵烟尘,维琴陆急道:“黑玦,你快停车--”
“血舞,我也不辜负妳,妳的背叛我无法原谅,但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陪伴妳的终了,不枉我们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搭档。”他说得冷硬坚决。
“不,我不要,我要回到聂齐桓的身边--”她激动的扑上去,拚命的想要掌控方向盘。
“血舞,不用白费力气了,这已经不是妳我可以操控的,呵呵……”黑玦从容的松开方向盘,把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这一瞬间,车子高速失控的奔向路肩,维琴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头即将撞上障碍而束手无策。
在一阵漫天的惊骇中,她闭上眼睛,身体痛苦的承受这强大的撞击。
“啊--”她惨叫一声,脑门一阵晕眩,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撕裂似的剧烈疼痛着。
她睁开眼睛,只见车体严重损毁,恐惧袭心,她噙泪看着自己,感觉灼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缓缓流下,白色缎纱的礼服殷红一片,她的意识在飘离。
“……齐桓。”痛苦的闭上眼睛,须臾,她的知觉全然被夺去。
婚礼,她的婚礼……
在加护病房整整待了两个礼拜,维琴萨的身上都是折磨人的管线,她的脸色始终苍白,这让聂齐桓好生自责当初为何没有坚持亲自接送。
好不容易今天一早,医生宣布她的情况已经稳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他终于得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小萨儿,醒来呀,妳一定要醒来呀!”失去潇洒光彩,聂齐桓颓丧得像个落魄浪子。
“大哥,你先来吃点东西吧!”聂闲琛一样是愁眉苦脸。
好端端的一场婚礼,竟然以车祸作为收尾,让人不胜欷吁。
“别管我了,我想陪着她,安静的陪着她,因为她随时都会醒来,她一定不希望我离开她一步。”
“大哥……”聂闲琛束手无策,只得离开。
病房又陷入一片宁静,点滴一如往常的滴着,墙上的时钟毫不延宕的跨越好几个小时,窗外的阳光不再炽焰。
聂齐桓握着她纤弱的小手,疲惫的搁放在床沿。
维琴萨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崩裂了似的,那么的疼,那么的沉,痛得她不由得颦起眉,痛苦申吟。
“唔……”她的手指发颤。
聂齐桓猛的惊醒,“小萨儿、小萨儿,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什么东西辗过她的头,那么的痛,“不要……好痛--”她哀鸣低泣。
“医生--医生--”他惊心动魄的看着她,发狠的狂吼。
“大哥,怎么了?”聂闲琛正跨入病房,关切的问。
“快叫医生,小萨儿喊疼,她在喊疼啊--”
闻言,聂闲琛撇下手上的东西,忙不迭的奔去呼唤医生。
病房里顿时涌入医护人员,各司其职的确认检查,在医生的指示下,决定用镇定剂缓和她的痛苦,维琴萨又安然的沉睡。
“为什么会这样?她说她好痛,为什么只是给她镇定剂?你还要她继续昏睡多久?”聂齐桓激动的揪住医生的衣襟问。
“聂先生,你冷静下来,现在必须先让她休息保持稳定,我们马上安排进一步的检查,她的脑部很可能受到撞击而产生后遗症。”
聂齐桓看着远去的医护人员,他是那么的不舍,小萨儿喊疼,他却什么都不能帮她。
“萨儿,妳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呀!”他饱受折磨的泪滴落在她的额上,煨烫了她的肌肤。
谁,是谁在呼唤她?她要挣月兑黑暗,可是一张无形的网子却把她密实的围困。
放她自由,快放她自由啊!维琴萨在心里无助的吶喊。
阳光退去,黑夜乍起,聂齐桓伸手点亮一盏灯,继续等候她的苏醒,蒙眬间,彷佛是她微弱的呼唤。
“齐桓、齐桓……”
“小萨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小萨儿……”他激动万分。
“齐桓,我怎么了,我全身都酸疼得不得了。”她试图要睁开眼睛。
“没关系,我帮妳捶捶捏捏,这样就不酸不疼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