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镇权一把接住钥匙,把相本扔给同僚,“贾森,我到潘芭杜一趟,或许会有相片中这女子的下落,欧家这边的事情处里好,马上就到潘芭杜来接我。”
“是,汤Sir。”他简洁有力的应着。
等不及三人一走,贾森马上和其它警察凑头低笑,“完了,汤Sir又要去潘芭杜抛头颅洒热血了,为了破案还得身先士卒。”
“别这样说,汤Sir也是小赚一摊,潘芭杜的老板那么漂亮,要我,我也心甘情愿为她奉献。”
“中国人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道理只有汤Sir明白。”
坐在驾驶座上的汤镇权把同僚的戏谑听在耳里,为了破案,任脸色涨红也不能吭声。
“有人是恨不得死在牡丹花下,偏偏也有人赏都不赏脸呢!”单可薇莞尔说。
“妈,为什么要死在牡丹花下?”单玺纳闷的问。
“因为男人都……”她正准备滔滔大论。
“可薇,别乱说--”他及时阻止任何可能的腥膻字眼在单玺面前出现。
“怎不说,到底为什么嘛?”
“没事,小玺,快坐好。”汤镇权命令着。
单可薇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回过头,对着女儿眨巴眨巴的做着暗号,母女两人笑得脸泛甜蜜,只差没击掌欢呼。
两个礼拜前,维琴萨跟聂齐桓在纽约的华尔道夫饭店分开,聂齐桓独身前往意大利威尼斯,准备参加二○○四年的建筑双年展。
聂齐桓原想带着她一同前往,然而她一方面不希望自己让他连工作都要挂心,一方面又担心黑玦随时会带来棘手的问题,遂而以签证问题推辞聂齐桓的提议,决定回到维吉尼亚州的大屋等待他的归来,
丙然,她的揣测是正确的。
一大早,警车驶入车道,在门外停了下来。
“小姐,这些警察要做什么?”还沉浸在小姐恢复视力喜悦中的力芸珊,茫然无措的看着表情凛冽的警察靠近。
“没事的,珊珊。”尽避内心忐忑,维琴萨还是不忘安抚她。
“维琴萨小姐?”
“我是。”
“我是维吉尼亚的警察,”走在前方的警察高亮着他的证件,“请问,妳跟欧大威是旧识吧?”
“欧大威……是。”她心里浮现不安,“发生什么事了吗?”
“欧大威一家十多口于昨天清晨遭到灭门杀害,我们在欧大威的家中发现妳和他的婚纱照。”
她心头一凛,第一个想起的是黑玦。
“灭口……”力芸珊瞪大眼睛,一脸错愕,随即又表现出捍卫的模样,用打颤的口吻说:“那、那又怎样,小姐绝对不是杀他们的人。”
“难道都没有生还者吗?”
“很遗憾,全都不幸罹难。”
“小姐,好恐怖喔……”力芸珊缩在维琴萨身旁,不敢想象当初若没有离开欧家,她和维琴萨是不是也会成了亡魂之一。
维琴萨拍拍她的肩膀,平静的对警察说:“我们曾经准备结婚,但是婚礼当天发生了意外,所以被迫取消了,而后我嫁给现任的丈夫。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走在后头,始终不曾吭声的汤镇权终于开口,“当然,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请维琴萨小姐能跟我们上警局一趟,顺便说说妳和焰盟的关系。”汤镇权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瞅着脸色乍变的维琴萨。
“小姐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她跟欧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不要乱抓人。”力芸珊挡在前头捍卫,“而且你说什么焰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请不要误会,这不是逮捕,而是请维琴萨小姐协助调查。”汤镇权刚正不阿的重申立场。
懊来的躲不掉,维琴萨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静,“珊珊,去帮我拿件外套,我跟他们去一趟,马上就会回来。”
力芸珊犹豫不决的进屋取出外套,递给维琴萨的同时,她不安的开口问:“不会很久吧?万一聂先生打电话回来问起小姐,我……”
维琴萨拍拍她的肩,试图让她宽解,“妳先回闲琛的屋里去,不会很久的,聂先生若是打电话回来,先别跟他说,一切等他过几天回家,我再亲自跟他提,免得他担心,知道吗?”
“喔。”力芸珊满心不愿的应了声。
维琴萨坐上警车,离开了聂齐桓亲手打造的舒适家园,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这一去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由得依恋的回头再看一眼。
黑暗的室内,墙上播放着一幕幕欧家大宅的血腥,巨细靡遗的展现在维琴萨面前,看得她一颗心全然被揪紧了。
看着那些杀戮的手法,她百分之百的肯定凶手是谁。黑玦啊黑玦,你何其残忍,竟然一口气屠杀了十多人。
她难过的闭起眼睛,久久不能自己……
悲观的想着,万一这种不幸发生在聂齐桓的身上,她是断然不能承受。
蓦然,灯光大亮,汤镇权看着眼前这始终紧抿双唇的女子,她的胆量超过常人,竟然可以沉着不语的看完这些血腥残忍。
维琴萨不断的想着聂齐桓,两个礼拜了,不知道他在威尼斯的展出工作是否一切顺利?他也快要回来了吧?
“维小姐。”
“嗯?”她闻声抬起头。
“看了这些,妳有什么可信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警方的吗?”
“我……”她吶吶的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语。
他在她面前坐下,丢了一份传真到她面前,“我们掌握了妳的部份资料,妳是焰盟组织里的血舞,何不开始说说你们的组织?”
“我已经不属于组织,焰盟的一切早与我无关。”她不想再次被牵扯,她只想徜徉在有聂齐桓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全心全意的接受聂齐桓的爱时,竟又发生了这样叫人痛苦的事情?她是那么急着想要月兑离,只想单纯的生活,跟着聂齐桓。
“维小姐,那么就从妳曾经是的阶段说起吧!”
静定的望入汤镇权黑褐的眼珠,维琴萨脑子里想的不是在组织里的过往,而是她与聂齐桓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他们在潘芭杜为了那张红木箔金四柱大床的争执开始,一直到他们现在的甜蜜点滴,一切都暖得叫人想哭,然而组织的阴影却冷得令她害怕。
她并不畏惧自己的死亡,毕竟能被聂齐桓这么呵护怜爱过,她的人生已经不再空乏,她怕的是聂齐桓会遭受不幸,那么她将会愧疚一辈子,至死都难以平复自己的罪孽。
“说说,妳为什么会认识欧大威,是偶然,还是命令?”汤镇权从容的看着她脸上沉静却幽怨的表情,随时改变他的问题。
汤镇权有着嫉恶如仇的正气凛然,浑身散发着阳光的热度,随时准备扑杀散布罪恶的细菌,偏偏在他面前的维琴萨,来自与他回然不同的黑暗领域,他们是对比,也是对立,然而,维琴萨却渴望自己也有他身上的阳光,那么,日后她面对聂齐桓的时候,或许就可以不那么自卑。
在寂静中挣扎许久,蓦的,她蹙眉轻摇着头,“是命令,也可以说是交易。”
他挑眉一瞥,“什么样的命令……或者交易?”拱起双手,他聚精会神的准备聆听。
她略微不安的搓着双手,“我用这个任务的完满,作为我月兑离组织、换取自由的交易。”
“为什么焰盟的目标会是欧家?”
“欧家是以贩卖军火起家,欧老爷死后一直都由欧夫人跟她娘家的大哥掌握所有的走私买卖,组织要我去探知他们的交易管道,我想是为了窃夺分食军火市场的大饼,所以我开始接近欧大威,藉由跟他交往得以顺利进入欧家,不但可以窃取欧夫人手中的重要机密,还可以熟稔欧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