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台枫打铁趁热,凑过脸压低声音,“再来说隆乳,以前硅胶材质引起多少问题妳又不是没听过,就算现在是用盐水袋,那也是有破裂的风险欸,而且妳知道吗?手术后明明胸部痛得要死,妳还得死命的按摩,免得胸部整个硬化,唉,超级痛苦的好吗?
“而且妳以后胸前就得负担沉重的过生活,不但觉没能好好睡,走路也特别辛苦,万一有乳癌还不容易察觉,搞不好还会为此赔上性命……”他细数众多不便的问题。
战台枫把整形说得痛苦不堪,而他自己正是十大酷刑的施行者,害得解岚脸色开始紧张泛白。
“……”她猛咽口水。
他吃了一口冷菜又说:“妳说妳还想要增高,那我只能先敲断妳的脚,然后在妳的骨头里动些手脚,会不会长高我不敢保证,但是妳会有一段时间是肢体残障的人,万一失败,妳知道那下场吧?
“啧啧,那跟截肢有啥两样!妳听,手术都这么危险可怕,妳还要尝试吗?妳可以忍受自己月兑光光躺在手术台上被人家切割来、切割去,还得忍受被评头论足的感觉?虽然那个人是我,可是,还是很难堪吧?万一麻醉药使用过量,妳就永远醒不来了喔。”
胃酸急速分泌,“台枫……”嘴一扁,她又想哭了。
“整形又不是一劳永逸的,就算妳整形成功变得美丽非凡,但是他若存心挑剔妳,也可以把整形的事情拿来作为攻击的武器,当初妳不也说,天然欸尚好?”
“可是……”她被彻底伤害了,一点自信都没有。
“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何等自在。相信我,原本的妳才是最漂亮的!”至少他就为她深深着迷。
“真的吗?”他以前还笑过她的。
“当然是真的,我像是那种没事会摆个丑女在家吓自己的人吗?”
“这倒不像。”他为人刻薄严厉,的确不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妳现在回去好好睡个觉,等晚上我下班后我带妳去吃大餐,咱们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记,不要怕,还有我在,就算明天天塌下来,也还有我这高个儿顶着,不会压死妳的。”
“台枫,你真好。”她满怀感激,心窝暖暖的。
“我本来就很好,乖,听话,知不知道?”
“嗯。”她就知道他会给她安全感的,她是那么依赖他。
一番排解后,战台枫拦了辆出租车把解岚送回家,车身一远去,他嘴角上的笑容马上隐去,双手紧紧握成拳,整个人退去稍早的和煦温暖,月兑下白袍凝着一张充满肃杀之气的脸,揎拳捋袖,匆匆交代一声,“大树,我出去办点事,今天不回诊所了。”随即驾车离开。
没有人可以伤害解岚,没有人!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突,现在他只想痛扁那个混帐男人一顿。
诊所门口,斐如月拉着白阳庶问:“战医生怎么了?他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很生气说!”
“嗯,学长他好像在抓狂,一点都不像是去办事,比较像去找人打架。”
“战台枫,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解岚一开门,看到嘴角带有血丝,脸上还有其它伤痕的战台枫,不由得惊呼失声。
“我没事,还不都怪宫城,我去帮小栗买摩牙石、洗凉粉跟饲料,结果他又想敲我竹杠,我当场就跟他海扁起来,嘿嘿,我可是赢了喔,宫城最后答应小栗可以永远免费到他诊所取用生活必需品,活越久领越久。”勉强咧嘴一笑,却扯动嘴角的伤口,痛!
解岚扬眸一扫,满肚子狐疑,十五分钟前宫城先生才打过电话来找台枫,口气一点都不像是刚打完架。
“走,去穿上外套,咱们照原定计划去吃大餐。”他拉着她便要往外走。
解岚抽回手,对他板起面孔,“还开玩笑!快去洗澡,我好帮你擦药,都几岁人了还搞成这样,我看你明天到诊所去,怎么跟大家说。”她又气又恼的。
解岚转身欲往房间去帮他张罗换洗衣服,却突然被他自身后紧紧抱住,他靠在她肩上低喃,“没有人可以伤害妳的,没有人。”坚定的语气。
“台枫?”她狐疑的挣月兑他的圈抱,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战台枫忽地又咧嘴一笑,“记得这回内裤不要又藏在里面了,妳每次都把内裤夹放在上衣里,害我不小心就会把内裤掉在地上,这次要记得知道吗?”趁着解岚薄怒斜睨时,随即大笑走进浴室里,把一切隔绝在外。
扭开莲蓬头,伤口碰触到热水,引来一阵刺痛,他脸上浮现阴郁神色。
不够,还不够,一想到那家伙拥着新欢大笑的可恶的嘴脸,以及他对解岚造成的欺骗、伤害,赏他几拳根本还不够,不够弥补解岚对他的真心相待!
对,不久之前,他狠狠的把负心的家伙揍了一顿,打斗时第三者在一旁尖声求救也止不了他的拳头,直到警察来到,满脸伤痕的家伙早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坐在警局的时候,他想的不是背叛者的伤势,而是解岚的心情,最后是阿迭到警局将他保出来的,为了解岚,他什么都不顾了。
突地,一记拳头结实的落向墙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战台枫告诉自己,他绝对不要再发神经的恪守什么君子风度,解岚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也只有他才能够完全的保护她,这一次他绝对会彻底的霸占她的心,将那个该死的家伙从她心里连根拔起。
冲过澡,接过解岚送来的衣服后,战台枫走出浴室,收藏起他的暴戾,餐桌上,医药箱跟一碗热腾腾的大卤面已经在等候他。
“快坐下来。”解岚招手唤他。
他乖乖入座,任她用沾着药水的棉花在他的伤口上巡礼。
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她的眼睛还因为哭泣而红肿,他忍不住开口,“两年的距离早就足够破坏一段不稳固的爱情,妳没有必要继续付出,而且必须走出。”
停下动作,她怔然的抬起头,“台枫……”眼眶迅速泛红。
忽地,他托捧住她的脸,唇随即覆盖在她微启的檀口,狠狠的吻了她。
解岚有一瞬间的僵傻,等她清醒来,连忙推开他,“你、你为什么又吻我?”
食指描绘着她的菱角嘴,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瞅着她,“嫁……”
战台枫才开口说了一个字,解岚突然起身,“我、我要去赶画稿了。”仓皇离去后留下他在餐桌上独坐。
来到书房里,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唇上,他的气味还浓烈,叫她忘都忘不了,可是,五年的感情都生变了,她怎么能够马上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她怕,也不该。
托腮回想,想她搬进这公寓的第一天开始,她和战台枫的点点滴滴,他凶,可又给人信任的依赖感,他坏,可又给人哭笑不得的幽默感,他吻她,她就会连着好几天心思都沉溺其中,若说男友曾经是她的希望,那么虚假的希望已经破灭,唯独战台枫的一切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发生过。
手指抚上眉心,“是不是换张脸,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嘀咕着,漫不经心的执起画笔,紊乱的下笔涂鸦,谁知瞎画了大半个晚上,画中成形的是战台枫的脸,她的心好矛盾。
矛盾之余又禁不住想,他之前是要跟她说什么?
乍夜,她穿着趴趴熊睡衣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手上拿着一张海报,战台枫像雕像似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上的网球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