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有既往不咎的定则,人也有,就算妳比较喜欢过去的我,但是也非得喜欢现在的我不可,妳若不从,当心我挖个沙坑把妳埋进去。”
“你瞧,又用言语恐吓我,快回去上班啦,要不然叫你老板开除你。”她玩心一起,反过来恐吓他。
忽地,成介之一把抱住她,没了消遣调侃,柔情缱绻,“那就开除我吧,我不想回去上班了,我会好想妳,姝尹,我要跟妳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要每天都看到妳。”
“别闹了,你工作那么忙,还要每天开车台北、新竹往返,当心吃不消。”
“很累也要看到妳,平常我来看妳,假日妳到新竹看我,就这么说定,”他自作主张决定一切,-好不好?好不好?”摇晃着她单薄的肩膀。
“你高兴就好。”卞姝尹根本无法招架,不答应,只怕她今天又要电话接到手软,然后吞一斤普拿疼都止不了头疼。
啄了她的唇一口,“妳说的喔,到时候反悔,我就把妳绑架到新竹,上班带着妳,下班也带着妳。”他贼贼的威吓着。
她苦笑的点点头。
成介之得到她的应允,满心欢喜的上车,休旅车载着喜悦往新竹驶去。
此时二楼阳台上,卞姝琦半倚着栏杆,冷不防的问:“卞姝尹,刚刚跟妳抱来抱去、意图妨害风化的男人是谁?”
卞姝尹猛地抬头,姊姊的表情像吃了大便似的怪,她淡淡的说:“成介之啊?”
“啥,成介之?!”她两眼大睁,眼珠子差点滚出眼眶,“卞姝尹,妳该不会喂他吃了什么药吧?他会光天化日之下跟妳抱在一块?说,是不是别人家的男人?妳不要想为妳的红杏出墙找借口!”
“什么红杏出墙,姊,妳说话好听点行不行?”卞姝尹没好气的说。
“本来就是,当心我密告给成介之知道。”她威胁。
“不信,妳晚上自己问他,他说要赖在我们家不走了?”她说完径自进屋去。
“好,扯谎,要扯妳也扯个象样的,晚上我问成介之,包准拆了妳的西洋镜。”卞姝琦难得有机会整整有卞家观世音之称的卞姝尹,所以浑身充满期待,今天晚上她绝不加班、不约会,就回家玩玩妹妹。
卞家客厅,三个人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视屏幕,气氛闷得叫人直打哈欠。
呿,瞧卞姝尹说得跟真的一样,这个成介之还不是跟过去一样,愣头呆脑的,见着她也顶多点头寒暄两句,再多就没有了,偏偏卞姝尹把他说得多离奇,不还是没变吗?要他变,比爬上天还难。
卞姝琦受不了这种闷死人的夜晚,决定出去找郑宇翔约会。
“你们继续相对无言、眼送秋波,我不奉陪了。”挥挥手,她赶紧离开这冰窖似的客厅。
卞姝琦离开后,成介之漾着诡笑,直瞅着浑然不觉有异,专心看连续剧的卞姝尹。
忽地,他用手指狠狠弹了她的耳朵一记,逼得她很难不正视他的恶行。
“好端端的弹我耳朵干么?”
真疼,打小苞同学玩,她耳朵老是被弹得通红,从来没有赢过一回,要是可以,她真希望耳朵是可以被收纳起来的器官。
“报仇啊,有个女人趁我生病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对我大呼小叫的责骂一通,让我很不平衡。”
“我吗?我哪有?”她冤枉的叫着。
“还说没有,趁着我重病失声不能反驳,训得我一愣一愣的,还不道歉。”双手出其不意的往她胳肢窝猛搔痒,惹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啊,救命,哈哈……我干么道歉?啊!住手,人家只是要你乖乖闭嘴休息,这样也不行吗?啊--”卞姝尹尖叫连连,咚的一声,整个人滚到地板上四脚朝天,“疼!”
成介之随即扑了上去,“不行,一天不让我说话我会很痛苦,就像身上有虫在爬,很难受,所以我发誓以后每天都要在妳耳朵旁边说上成堆的话?”
“天啊,你饶了我吧!”她讨饶的说。
“休想,我们去吃宵夜,要不然我把妳当宵夜啃。”他作势抓起她的手,准备大啃特啃的模样。
她赶紧缩回,“你是狼犬啊?抓到骨头就啃!”
“对,快让我吃饱,要不然妳第一个就会遭殃?”拉住她的手,他轻而易举的把她拖出客厅,直往外头小巷子的摊贩奔去。
他吃东西只有神速两个字可以形容,牛肉面还有满满一桌的小菜,他瞬间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时间则不停在卞姝尹耳边继续聒噪着。
最后,她的耳膜实在绷到极限,只得善心提醒,“你渴不渴?你声音还哑着,这样下去明天会哑得更严重喔!”
“多嘴。”成介之夹起一口面,强塞入她的嘴,不让她打扰他说话的兴致。
从小吃摊离开,卞姝尹不单耳朵受到伤害,连肚子都撑得濒临爆破,而祸首依然故我的长篇大论着,也不见有什么重点,就是说些琐事,还有……往事?
脑子一闪,她惊喊,“你、你想起过去的事来了?!”
“想起什么?妳跟我去法国餐厅吃饭,然后我在餐厅里喝醉的事吗?”他不疑有他。
法国餐厅,她没跟他去吃过法国料理,是姊姊跟他去的,至于这件事,姊姊当成笑话说了一个月,她想不知道都难,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觉得他好单纯、好可爱,只是,他竟把这件事情冠到她头上来了,因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这代表什么呢?是不是意味着,他开始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冒名顶替的事不就……
“除了这个,你还想起什么?”她急切的问。
他摇摇头,“刚刚脑子闪过这件事,所以我就说了。”
卞姝尹突然极度不安的搓着双手,下一秒她紧紧抱住他,口中喃喃自语,“别再想了,别再想了……”
“姝尹?”她的举动让他不解。
“介之、介之、介之!”她莫名激动的唤着他的名,以为这样唤就可以把他的记忆永远留在这一刻。
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他瞅着她异常的模样,强忍着心中不断萌芽的疑问开口,“我们去散步,刚刚吃得太撑了。”他挽着她,一路走去。
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如往常的挽着她的手,而爱说话的他安静不过几分钟,嘴巴又本能的动了起来,可是这一回卞姝尹却没再阻止,因为她心头惦念着秘密。
她怪,真的怪,成介之出于本能的怀疑,处于他失忆与过去之间,似乎还有个环节梗着。
视线不时瞥向她,两人晃呀晃的晃进书店,看见架上一长排的旅游书,他突然问:“姝尹,我们好象没去旅行过对不对?”
“工作都忙啊!”她随口搪塞。
“忙?把工作堆成山反正又没人会抢着做,不管,我们找个时间主意大利玩,就这么说定了。”
卞姝尹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眼看着他,露出涟漪似的浅笑,点点头,她也想跟他去玩,如果这能够让她在他的记忆里占有一部分的话。
孰料,旅游的事情马上又开启他的话题,成介之随即又在她耳边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他的旅行计画,她想关上耳朵都不行,弄得她只好苦笑以对。
一切都是失忆惹的祸,失去了记忆却让他的语言能力失常,冷不防的看见他的眼,卞姝尹不但心虚还有心疼,她也想让他恢复记忆,可是又怕他真的恢复记忆后离开她,女人的代名词就是矛盾。
会不会有一种治疗方式,可以让他转变的性格稍梢扭转,可是却不要让他回忆太多的过去?卞姝尹懊恼得想撞墙,当初不要搞出冒牌女友的事情,现在就不用如此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