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倒是,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不是吗?”她低低一笑,“我真好奇,当初小叔为什么没进入集团工作?”
“集团有大哥掌舵即可,我有自己适合的事业。”
“可两兄弟齐心协力不是更好?”她紧咬着他的话。
“人各有志。”一句话将她打了回去。
“听说小叔离家闯荡十年了,当初为什么要离家?我听说这十年你没回过陆家一趟,是不是跟你大哥?!”
他脸色覆上一层冰霜,“不是。”一口阻断她的臆测。那是他一直想要忘记的事情,为什么她还要提起?
“不是什么?”她猝然笑道:“我话都还没说完,小叔干么急着回答?”她调皮的眨眨眼。
被将了一军,陆修棠更是对这年轻的嫂子有几分提防,总觉得她是想刺探些什么。
“说嘛、说嘛,自己人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很好奇像你们这样差了近三十岁的兄弟,到底会为了什么样的事情争论不休而撕破脸,十年不相往来,老实说,如果有人说你们是父子我都下意外,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好吵的?”王莹洁十分好奇的催促着。
她真的是刻意想打探的,那番话让他浑身一震,强咽下内心的怒火,嘴抿得更紧了。
“夫人,公司主管打电话来。”陆婶拿着话筒走来。
“说我在忙,不接。”王莹洁一口回绝。她正准备逗这难得现身的小叔,管他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挑错时间就不对。
“大嫂,为什么不接电话,或许公司有急事。”
“有急事就去处理,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消防队,成天帮忙打火吗?”她轻斥。
陆修棠对她的态度很反感,浑身凝着一股气。
“大嫂,身为董事长,有很多决策必须由妳下达,这样底下的员工才能够尽力执行,况且妳现在并不是在忙,而那些员工说不准还在办公室里加班……”
“停——”手掌一立,阻止他再说下去,“我知道你对经营管理有很独到的见解,但是,现在用餐时间,你说太多我会睡着。”夹起一块鸡丁,她大口的咀嚼着,一派坦率不做作。
他搁下碗,决定切入主题,“大嫂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闲话家常吗?现在陆家就我们两个人,多沟通亲近是应该的。”她回了一脸的笑容,跟他的凝肃是天差地别。
“既然如此,我吃饱了,谢谢大嫂今晚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再跟这个女人继续同桌吃饭下去,他真怕自己会掐住她的脖子,要她还他大哥来。
一想到大哥这辈子辛苦经营的家业,竟然是被这么粗心的对待,他就觉得很不值。
“欸,等等嘛!我还没吃完呢!好吧好吧,我直说了,上回我跟你提那百分之五的股票,你考虑得如何?”她漾着甜美的笑容,直瞅着他。
丙然!“我记得那天我的话很清楚,当然现在还是不改变。”
“可是我想要你手中的持股。”她十分笃定的说.
“大嫂想要,而我未必得给吧?”他凝声道。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说吧!多少钱,我一定可以满足你,万一晚了,我怕就没这等好身价了。”
“那就晚些再说吧!面对股价的落差我应该可以挺得住。”
“陆修棠,你不是无心在集团吗?百分之五的股票不多,我这么诚意跟你收购,你为什么不卖?”
“因为我找不到好理由卖它。”
“十倍的价钱如何?”
“爱莫能助。”他霍然起身。
“难道你不怕我贱卖公司的股票,届时股价大跌,相信对你也没有好处,搞不好公司会被取消上市资格呢!”
“妳究竟是为了公司好,还是另有私心?”他逼问。
她缓缓的走向他,靠得极近极近的抬头仰望着他,“私心。”手指轻佻的刮过他的脸颊。
陆修棠一把掐住她放肆的手,几乎捏碎,“我替大哥感到寒心。”
话落,他甩下她的手,雷霆万钧的离开。
王莹洁猛甩着差点粉碎性骨折的手,“疼……”可一方面又觉得好玩。
看着那盛怒远去的背影,她低低的笑了起来,媚眼眨呀眨的。
瞧他刚刚气得几乎喷火,幸好他走了,要不再这么刺激下去,只怕他会把她串了沾哇沙米吞下肚,连丧葬费用都省了。
怎么办?跟这么帅气又正气凛然的男人交手,她没把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她甚至觉得他是无辜的。
看来,她得“把心肝抓坦横”,才出得了手。
第五章
接连几日,陆家大宅往来车辆热络,什么大伯、阿婶、叔公、女乃娘……全都是看准了她口袋里的荷包而来。
“啊……”王莹洁不雅的打个呵欠,“表姑,妳就明说要多少。”
说了半个小时,哭穷还没哭完啊!瞧,真那么穷,一身宝格丽珠宝首饰是哪来的?难不成抢的?哇,那可要报警处理了。
她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心里嘀咕不止。
“呵呵,不多,就挪个一千五百万,妳也知道婚礼总是繁琐了些。”
“一千五百万?天啊,表姑,妳儿子的婚礼就要花一千五百万准备,叫他去公证省钱又省事,妳也知道,昨儿个我买了一条项链,把手头的三千万花光了,现在没有余钱给妳办婚礼,叫他甭结了,当心又制造一个寡妇,那可糟了。”
“妳、妳!”坐拥上百亿身价,钱不借还咒她儿子早死,表姑脸色大变。
“怎么突然结巴啦?!快,我帮妳介绍个医师,只要一刀,情况就会改善的。”她善意的建议。
“不用了——”浑身飘散着浓郁香气的女人气呼呼的甩门离开。
“又了结一个啦!陆婶,妳说这是今天第几位了?”
“第二十个,夫人。”
“天啊,困死我了。”拜托,打从她升级为全台第一女富豪,所有素昧平生的远房亲戚都出现了,个个像乞丐似的伸手就是打她荷包的主意,呿,那可是进到她王莹洁的荷包了,想拿走,连个子儿都别想!她的钱她自己花,不用这些善心人士来帮忙。
早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称作远房亲戚,那她当初应该去找王永庆,让他念在同性本同宗的份上分她一点,她就家财万贯了。
“陆婶,明天去帮我买几只西藏獒犬,养在门口,看谁还敢来借钱。”又打个大呵欠,“我要去睡了,陆婶,妳也早点睡吧!”
“是,夫人。”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王莹洁抓抓自然成型的鸟窝头,一副慵懒的姿态下楼吃早餐。
“夫人,公司的施副总在找妳,说有公事要跟妳讨论。”陆婶说。
“嗯。”讨论?看他是想加薪升官吧!真不知道留他在公司做啥,养老吗?好高额的老人年金。
王莹洁不当一回事,抹抹唇边的蛋黄,心里赞叹着,天,睡得真舒畅,还有早餐吃,早知道当夫人这么好,她八辈子前就来排队。
“施副总希望夫人一起床马上回电。”
这么急,会不会是因为她这几日贱卖集团股票,导致股价下跌,打来跟她抗议?跌啊,等到股价跌到极致,她好大量买进,她打的就是这如意算盘。
“不回。”一口拒绝,抬眸睐了陆婶一眼,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夫人,那个……还有二少爷他……”陆婶声音越来越小。
她马上举手阻止,“停,陆婶,以后再有谁打电话到家里来,一律说我不在,我高兴就会自己接,不高兴就让电话响坏了也无所谓,也甭留电话号码了,因为我不会回,至于公司的事情,那就在公司讲。”只是,截至目前为止,她还没踩进去办公室过呢!呵呵,一得意,浅笑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