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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寡妇 第6页

作者:方蝶心

他穿著打扮更多变了,有时衬衫、牛仔裤,一派的休闲,有时一身长袍马褂,挂五香囊执扇,一副古人书生样,有时候是全身上下的异国服饰,伊朗、埃及、印度……端看他最近落脚的地方在何处,在维也纳森林,他是个奇特的人,是Kin的老朋友之一。

听Kin说过,他是个古文物商,为了寻找奇珍异宝,足迹遍及世界,尤其是那些古文明所在地,更是他流连的地方。

“Kin在吗?”陆修棠笑问。

“我叫他一声。”

他在吧台前坐下,小心的搁下手捧的鸟笼,看着人渐散去的蓝色空间,这是他特地挑选的时间,每一回他总是在接近打佯的时候来到。

Jmnes朝厨房方向,呼唤正在研究料理的Kin。“Kin,有一个不喜欢被称呼为陆老板的陆哥来找你了。”

“这个James还是这么调皮。”陆修棠低笑。

“喏,陆哥,你的酒。”Hermit把酒放在他面前。

“还是Martini?”他睐去一眼。

她微扯嘴角,“在我眼中,Martini最适合你。”

别致的水晶杯身,琴酒、苦艾酒和橙皮苦酒相融合,在杯中展现透明质感,银针上的橄榄提点味道。

“为什么陆老板适合Martini?”James问。

Hermit朝他扫过一记白眼,径自对着陆修棠说:“高贵单纯、宁静伟大,陆哥身上有纽约孤傲新潮流的味道。”

“那我呢?”他又问。

“你?”她嘴角闪过一抹促狭的冷笑,“你的格调,喝白开水还辱没了那杯水。”

“哇、哇、哇,Hermit,回去把妳的嘴洗干净——”James抗议着。

陆修棠看着这一幕低低的笑了,流浪世界,他还是喜欢维也纳森林,这里的蓝,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灵魂。

“阿棠,等你一晚了。”Kin潇洒走来,大掌搭上他的肩膀,“这回隔得真久。”

“喏,还不是给你找这样东西。”

“鸟笼?”James讶异的嚷,“Kin,你要个鸟笼做啥?”

他的问题还得不到回答,忽而背脊一阵冰冷来袭,他蓦然回头一瞥,是Narcissus撇下钢琴来了。

Narcissus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继而朝Hermit点了下头,她马上一杯酒送了过来。

那张鲜少出声的唇吐出三个字,“很漂亮。”

“谢了。”

“嗯欸,我明天一早八点的课,我走了。”James不想让那股冷意冻坏自己,匆匆抓起自个儿的东西,便往外头冲去。

他产是胆小,以他对抗Hermit的经验,还有到哪儿都吃得开的笑容,对付谁都不是问题,只是,他实在招架不了Narcissus的低温,太冰、太冷了,感冒初愈的人,还是不要贸然挑战的好。

“他逃什么?”Narcissus不解的问。

“你不知道吗?他从没停止过怕你。”Kin摇头笑说。

“怕我?”他冷冷一哂,没多说什么。

三个人各自端起酒杯,移往空旷的圆桌.

“不先看看?”陆修棠下颚努了努,示意Kin瞧瞧那只鸟笼。

Kin啜了一口酒,单手捧起那只大鸟笼,仔仔细细的端详。

迸铜色的线条,因时间而呈现一种内饮深沉的色泽,依着方形的藤木底座编织而成,规则且细腻的盘根错节,形成一只穹空似的圆,末端的勾环回归藤木的曲折成形,这是一只华丽又典雅的鸟笼,即便双手合抱都未必可以全揽。

“十字军东征时候的玩意儿,为了追这东西,我跨越大半个地球追着那家伙恳求他割爱,兴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他了,老先生终于点头。”

Kin爱不释手,虽然这鸟笼有些沉,谁叫那完美的编织实在叫人喜爱。

“价格?”

“不贵,但是它够质感,那天你说想要一个鸟笼,我直觉想起它。”

“谢了。”Kin又啜了一口酒,将鸟笼放到另一张空桌上,来来回回的欣赏它的美丽。

下一秒,已打佯的酒馆木门骤然被推开,又一个男人探头进来。

“喏,料你也该到了。”Hermit搁上一杯薄荷冰酒,下巴努向围聚的三人。

“唔,立文——”陆修棠扬起手。

“谢了,Hermit。”苏立文端起自己的酒,朝圆桌走去。

Hermit收拾起东西,“各位,我先走了,掰!”风钤再一次响起。

“阿棠,你这回消失太久了。”啜了一口,忽地眼一瞥,苏立文惊呼起来,“那是什么玩意儿?该不会是那个十字军东征时代的鸟笼吧?”

他搁下酒杯,手摩挲着鸟笼,好好的端详一番。

苏立文是陆修棠的事业合伙人,两人合资成立“朝代古文物中心”,陆修棠负责在世界游历寻找,跟卖方周旋,苏立文则是留在台湾,拉拢买家。在业界,人人都知道朝代有两位台柱,对于东、西方的古文物是势均力敌的熟稔详知。

“好样的,阿棠,真有你的。”见到这样宝贝,他的陶醉不亚于Kin。“这么精致的东西,我一定可以找到好买家。”

“甭了,Kin就是买家。”陆修棠浅笑。

“Kin?”他狐疑的瞥了Kin一眼。

“是啊,我就是买主。真这鸟笼是我的。”Kin笑得开怀,“你说养什么鸟好呢?”他一副十分认真思考的模样。

“这、这是古董欸,你真要把他拿来养鸟?”苏立文喳呼着。

“有何不可,西方古董本来就注重实用性,如果我在店里用这只鸟笼养对小鸟儿,那也不赖,是不是,Narcissus?”

被点名的Narcissus没有吭声,径自捧起自己的酒杯,往钢琴走去。

在维也纳森林,弹琴才是他的一切,其它,都不关他的事情。

Kin拎起鸟笼,踩着蹁跹的步伐,依循钢琴的旋律,陶醉在自己的欣赏之中,他知道陆修棠要跟苏立文小聊公事,是以他十分有礼的退开。

“他真要拿来养小鸟?”苏立文十分不舍。

陆修棠不以为意,个人喜好不予置评,径自问:“最近生意如何?”

“还不错,有我在,我当然会把生意照顾好,不少买主下单。”他捧出一些交易资料的帐本,还不忘瞥那鸟笼几眼,一副可惜的模样。

陆修棠没有察看的兴致,“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老样子,瓷器、画作、雕塑、古玉……”

他点点头,饮着Martini。

Hermit没有说错,他骨子里的确藏有一种孤傲的气息,只有Martini的味道才能暖他的口、他的心。

“对了,这次你会停留多久?”

他眉一挑,“有事?”

苏立文鲜少关切他的停留,除非“那个人”传来什么特别的口讯,抑或送来什么生日礼物之类的。

“嗯,听说你大哥要结婚了。”

陆修棠靠在桌面的身体忽地一震,“结婚?”

“对,那天有个买主来店里看一只清朝雍正年间的霁红釉碗,恰巧说起。”

“对象是谁?”他不自觉的颦起了眉。

结婚,大哥竟然要结婚,在他年过半百之后?

十年有了吧?他们自从那晚的争执后,兄弟俩再也没见过面,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他那向来敬重的大哥,所以他宁可不见。

苏立文摇摇头,“听说新娘子的身分很保密,整个陆氏集团里都没人清楚,大家都是收到喜帖才晓得有喜事,时间、地点还要等候通知,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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